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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在一步步向他靠近。

【超人】跪坐在地上，他抱紧了怀里的女人，像是护住自己宝物的困兽。可他的宝物已经被他捏碎了，只剩下残破的空壳留存于世。

他身上的绝望快要将他吞噬了，克拉克听见【超人】唔咽地说道：“这……这不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像是下一秒就能消散在这片空气之中。

没有人来打扰【超人】，他独自一人面对着这场地狱。

克拉克直接用上了X视线，他不想在处于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了，他需要知道【超人】手里面一直抱着的那个人是谁。

周围热浪朝天，那股冰冷却如毒蛇般从脚上爬了上来，等到克拉克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被毒蛇锁住了咽喉。他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超人】抱着的那个女人克拉克再熟悉不过了。

一个小时前，克拉克还见过她笑着用手指轻点他的胸口，琥珀色的眼睛是蜜糖般的笑意，她的笑容温暖而充满生机，正是氪星人最喜欢的东西之一。

但现在，【露易丝】躺在【超人】的怀中，她手脚冰冷，浑身僵硬地像是冷冻室里面的死鱼。那双琥铂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无法遮挡的死气从她身上传来，甚至将抱着她的那个男人也包在了里面。

她的心脏已经失去了跳动，克拉克不可能听错，这里再没有多余的人的心跳了。可抱着她的男人却仿若未闻，他抱着冰冷的尸体、抱着燃烧的城市、抱着破碎的自己，嘴里面喃喃着欺骗的话语。

“……不是我的错。”

克拉克哑口无言。他已经看到了【露易丝】肚子里面才刚刚成型的那颗心脏，此时此刻，【戴安娜】恭喜的话语又在他耳边回荡。

那里本该有两颗心脏在跳动的，他想，这里本该有很多的心脏在跳动的。

大都会心脏跳动的声音从明日之子的耳边消失了，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也同样离他而去。阳光无法再照亮这座明日之城，而属于这里的太阳正在熄灭。

【超人】在颤抖，哪怕他面前是杀死过他的毁灭日他也从来没恐惧过。但在这一刻，那片黑暗的恐惧终于戳破了坚硬的钢铁之躯，他们刺进了他柔软的心脏，填满了他的身躯，让明日之子辨不清方向。

“一切都是我的错……”【超人】终于承认道。

第86章 86 玫瑰

克拉拉在天上待了一会。

梦境的边缘逐渐变得漆黑,她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要到计划里的下一步了。克拉拉的视线投向那个在爆炸中心的两个男人，然后朝后面的克拉克飞去。

克拉克一步步走上前,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但无论如何,让【超人】继续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是最坏的选择。可当他的手正要抹上【超人】的披风时,一个清丽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

“没用的。”致使这场美梦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说道，“【戴安娜】已经发现你们的存在了，梦境快要到达极限。”

克拉克咬牙：“这与我想做的事情无关。”

他没有理会【卡尔】，但他原本摸向【卡尔】肩膀的手却穿过了【超人】的红色披风，那个原本跪坐在他面前的【超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切都在提醒克拉克他们现在在的是【戴安娜】的梦境,而非另一个世界的现实。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他攥紧拳头看向【卡尔】。正义领主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在他怒视过来的时候挑了挑眉。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世界的？”克拉克质问道。他怀疑【卡尔】早在她被关在监狱之前就知道了【戴安娜】所在的世界的消息。在她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里，她对克拉克说的那些话是非常直接的暗示了。

看到克拉克的窘况心情意外地不错的【卡尔】眯起眼睛,她浅蓝色的瞳孔宛如动人心魄的冰晶，从夹缝中露出点点寒芒。

“这还要感谢你们的蝙蝠侠。”【卡尔】特意放慢语速强调了那个人的身份，她看上去对蝙蝠侠非常不满,“他在瞭望塔里记录过一段平行世界的坐标。而狂笑那段时间恰好闲着无聊,他随便派出过几个纳米机器人去过那个世界。”

克拉克紧皱着眉头，不用【卡尔】直接点出来，他已经猜到这个平行世界坐标最终将狂笑引去的地方就是【戴安娜】的世界了。对狂笑还没有很深的认识,克拉克勉强知道这是一个长得和蝙蝠侠一模一样、但内核和小丑差不多的人。

“这个世界很和狂笑的心意。”【卡尔】说。

糟糕的趣味，狂笑在克拉克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可恶了。但克拉克突然反应过来，既然这个世界的【戴安娜】出现在了他们的世界，那是不是可以证明——

“那个疯子还没死。”【卡尔】替他说了出来，在提起自己的丈夫时,【卡尔】满是厌恶，“他想尽办法回到了这里。”

“至于那些和他一起到来的外来者，”【卡尔】扭头看向身后，她朝姗姗来迟的【戴安娜】和乔纳森说道，“他们只不过是中了狂笑的圈套。”

“并非圈套，”【戴安娜】直接否定道，“我只是答应了和狂笑合作而已。”

“哼，你的朋友就不是这么想。”【卡尔】挑衅道，“他和我可不是这么说的，【神奇女侠】。”

这个“他”自然不言而喻了，克拉克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将【卡尔】从牢笼里面放出来的【黄灯侠】。听【卡尔】和【戴安娜】的对话，他应该是来自后者的世界。但为什么【黄灯侠】现在看上去又和【戴安娜】有了冲突呢？

越来越多的问题冒了出来，那些一直被克拉克压在内心的问题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出来。造成大都会悲剧的人是谁？【超人】就是因为这件事变成了希腊神明嘴里的统治者了吗？

但在解决这些问题之前，克拉克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他用身体挡住乔纳森，然后偷偷弯下腰问道：“罗宾去哪里了，乔纳森？”

“他马上就到了，爸爸。”乔纳森过来的时候就开始搜查达米安的踪迹，他已经通过通讯器和达米安联系上了，罗宾马上就能追上他们的步伐。

克拉克打断了【戴安娜】和【卡尔】的对话，他说：“各位，我希望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聊一下。我对你们的遭遇感到很抱歉，【戴安娜】。”

【戴安娜】对克拉克的态度宽容多了，她点点头正要说什么。但克拉克的下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念头。

“但我想从你这里知道关于你们世界更多的细节。”克拉克沉声说道，他已经见识过正义领主世界的高压统治，不愿意再有更多的世界陷入到【超人】的统治之下，“无论如何，你们的【超人】都不应该利用他的力量统治世界。”

“你就想要插手？”【戴安娜】原本指向【卡尔】的火神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