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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玉疏明明是用了禁术,但她却只是在帮越明初留下他母亲的记忆。
所以,谭如烈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时难以阐明其中的是非曲直。
秋玉疏没想那么多,把留影石递给越明初。
却看见越明初一脸怔怔地望着她。
秋玉疏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刻将留影石塞到他手中,一脸无所谓道:“别这样看我,我就是顺手而已。”
“谢谢。”越明初一脸真诚,向秋玉疏走了一步。
秋玉疏警惕地后退一步,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再进一步。
谭如烈挠了挠头,突然忍不住感慨一句:“小师兄,难怪你这么喜欢秋师姐呢。”
秋玉疏狠狠瞪了谭如烈一眼:“再说话我把你扔万蛊窟去。”
越明初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手中的留影石。他思索片刻,手指轻轻一摩挲,开启了留影石。
秋玉疏有些惊讶:“这可是你母亲留下的记忆,你确定要外人也看?”
越明初看着她:“你不是外人。”
秋玉疏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别扭地移开视线,假装在看风景。
谭如烈有些酸:“那我是呗?”
越明初正色,解释道:“母亲将最后的力量留来看守万蛊窟,想必留下的记忆,也定有其用意。玉疏,既然是你取来的,也是有缘,便看看罢。"
秋玉疏觉得有理,于是没有回避。
谭如烈见越明初没有赶自己,于是恬不知耻地梗着脖子留在原地,一起看。
留影石化成银色的液体,像是倒流的水一样,从越明初的手心中上流到半空中。
银色的液体缓缓铺开,展成一个画卷大小。
画卷中,两个人影逐渐浮现,然后晕染开来。
是越微云和一个青年。
那青年的眉眼同越明初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的气质更加凌厉,仿佛一把征战过四方的长/枪,言行举止之间,都有一股隐而不发的杀伐之意。
谭如烈叫了一声:“哇,小师兄,这是你父亲!”
玲珑寨神女,当年艳绝天下、无数人追求,却悄无声息地怀了孕。
而无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秋玉疏盯着那青年,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这熟悉的感觉,绝非来自他与越明初相似的面容。
青年含笑,温柔地亲吻了一下越微云的额头,然后将一朵雪白的花朵别在越微云的鬓发上。
秋玉疏的瞳孔微微张大。
这花,与雪顶花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越明初的身生父亲竟然是……
越明初有些茫然地握紧手中的辟天枪。
辟天枪抖了抖,欣喜大叫道:“主人!那是我的主人!”
竟然是如今的天道。?
第98章
◎同一个人◎
越微云的记忆戛然而止, 没有再提供更多的信息。
而方才那一幕,已然足够震撼了。
画面消失后, 谭如烈的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看着越明初:“小,小师兄,你你父亲是天……天道??“
越明初沉默半晌,答道:“从母亲的记忆里看,应当是如此。”
秋玉疏拧眉,陷入沉思, 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 她突然长舒一口气,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秋玉疏示意越明初和谭如烈躲开, 双唇蠕动,开始施展蛊术,召回万蛊。
越明初只是象征性地往一旁走了几步, 并未远离秋玉疏。
谭如烈生怕碰到蛊虫, 于是躲在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树背后,只探出半个头来。
秋玉疏穿着一身赤色衣袍, 如残阳血色般, 瑰丽壮阔中又带着一丝行将寂灭的意味。她双眼微合, 嘴唇轻轻蠕动, 双手在南疆潮湿的空气中翻飞,宛若失传已久的古老舞蹈。
萧瑟秋风吹起她的黑色长发、血色衣袂,拂过她艳若海棠的面容。
谭如烈抠着树皮,瞪大眼看得目不转睛。秋玉疏明明是在施展蛊术, 却让人觉得, 她像是一名在召唤甘霖的神女。
越明初紧紧握着辟天枪, 看着秋玉疏,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一大片蛊虫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犹如黑云压寨一般,这一方的天色登时黯淡下来。
树木飘摇,黄叶乱舞,沙飞石走,狂风呼啸。
蛊虫们有条不紊地归窟。
***
另一边,驱蛊的修士们忙得焦头烂额。
虽然,他们以灵力护体,可以避免蛊虫入侵。
但是,蛊虫无孔不入,只要稍有一丝丝的松懈,蛊虫便会乘虚而入。特别是级别高的凶境和恶境蛊虫,只需接触到一丁点的皮肤,修士们就会中各种奇怪的蛊毒。
他们大多数人不知该如何救治,只能用丹药暂时抑制,或是用灵力强行逼退蛊毒。
归墟宗的医修们尚且掌握一些治疗蛊毒的方法,但他们人数太少,完全顾不过来。
惨叫声和厮杀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地绵延才从旱灾中脱离出来的土地上。
由于修士们伤亡逐渐加重,各个宗门的掌权者们又聚在了一起,商量对策。
魏时阙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干脆用灵力将整个南疆封住,以免蛊灾蔓延。”
谭悟生听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抛弃南疆的百姓,此举不义。”
宣如霜也摇头,表示不赞同:“谭门主说得是。”
蔡明月则站在魏时阙那边,语气讥讽道:“大化门和归墟宗没什么伤亡,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我门下弟子已经有不少中了蛊毒,尚不知能否痊愈。若是不赶紧想办法制止蛊灾,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谭悟生道:“自然是要赶紧想办法,但魏宫主的这个法子,实在是……太过残忍。”
魏时阙一拢袖子,看着谭悟生:“既然如此,那谭门主有何高见?”
谭悟生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看,还是应该找到始作俑者,斩断源头。”
魏时阙的脸色微微一沉,“始作俑者不就是那秋玉疏么?她如今龟缩在落照峰,你不愿意布弑魔大阵,又说要抓她,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谭门主,你倒是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谭悟生的瞳孔锐利地张大,目光洞若明火,道:“魏宫主,为何如此肯定始作俑者就是一个小姑娘呢?她涉世未深,有何动机?”
蔡明月不耐烦地插话:“有些人天生魔种,没什么动机,也能作恶!”
剩下各个门派,有的赞同谭悟生,有的认可魏时阙,有的摇摆不定。
一时之间,众人僵持不下。
而就在众人激烈争论的短短一盏茶时间里,被蛊虫重伤致死的修士和凡人,又叠成了一摞三人高的小山。
血水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