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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眨了眨眼,然后拉着魏天星,转身就走。
魏天星瞥了越明初一眼,眼神中含着无声的挑衅和得意。
越明初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隐没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
魏天星紧紧跟着秋玉疏,穿梭在人满为患的小巷子里。改了几个弯之后,行人减少,清净了下来。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魏天星加快脚步,与秋玉疏并排走。
秋玉疏问:“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长/枪,闹着让魏宫主给你买了很多把。”
魏天星回忆起儿时的事情,脸上不由露出遗憾的神色:“对。我一直都对咒术不感兴趣,那时特别想去西荒大化门学长/枪,父亲拗不过我,还带我去登门拜访谭门主。”
秋玉疏眨了眨眼:“那你对长/枪很有研究吧?”
魏天星颔首:“的确。”
尽管无缘枪道,他也极其喜欢搜集长/枪。在紫微宫,他专门布置了一个很大的房间,在里面摆满各式各样的长/枪。有事没事的时候,拿出来舞弄几招,也算是了了心愿。
魏天星不知秋玉疏为何突然提到儿时的事情,但见她居然记得自己的喜好,不由十分感动:“小梳子,你还记得我喜欢长/枪?”
“嗯。”秋玉疏没有否认。
她轻盈地拐入一个暗巷,在一家兵器铺门口站定,对魏天星道:“那你帮我挑一杆长/枪。”
魏天星有些疑惑,发问:“你要学长枪?”
“不是我。”秋玉疏摇头,“送人用的。”
“送谁?”魏天星微微拧眉,追问道。
秋玉疏停下脚步,抬眉,凝视魏天星,不客气道:“话这么多,你走吧。”
魏天星顿了顿,妥协道:“行,我不问。你放心,我帮你选一把好/枪,保准你满意。”
秋玉疏这才抬脚,走进那兵器铺子。
不巧,老板正在收摊,他摆了摆手,笑道:“今日打烊,不接客了,二位请回吧,明日再来。”
秋玉疏置若罔闻,叩开清光戒,十分豪迈地将方才在林少英那里搜刮来的财物全部倒在柜台上:“把你们店最好的长/枪拿出来。”
魏天星注意到,里面还夹杂着许多灵石。灵石并不是林少英给的,应当是归墟宗发的月例。
到底是谁,竟然能让她攒钱买长/枪?
一张清隽的少年面容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由沉了沉脸。
兵器铺老板一见这个架势,立刻改口:“好勒,客官您稍等!”
他转身去了里屋,叮叮当当一通响后,抱出三杆长/枪,十分热情地挨个介绍:“二位客官,这把长/枪用的是北境乌兰雪山上长了千年的胡杨木,枪尖用的百年前落在昆仑山脚的陨铁,这一把,啧,更不得了了,枪身用的是……”
秋玉疏向来都觉得兵器是锦上添花,对剑都没什么研究,更别提长/枪了。
她听完老板的介绍后,一头雾水,便问魏天星:“哪个最好?”
魏天星随手一指,正是老板说的第一把。
秋玉疏看了看,只觉平平无奇,疑惑道:“是吗?真的很好吗?”
魏天星颔首:“老板说得不错,的确是一把不错的长/枪。若放在修真界,算不上是上品神器,但在此地,已属难得。”
这时,浮生突然大叫:“我漂亮又美丽的主人呐,这个长/枪实在是太烂了,配不上你那俊俏又帅气道侣的稀世枪骨!”
浮生剑灵的话,只有秋玉疏能听见。
秋玉疏冷漠回道:“那我把嘴碎又话痨的你卖了,就有更多灵石买更好的长枪。”
浮生乖巧地闭上嘴。
秋玉疏指着第一把长/枪:“就要这把。”
老板抚摸着长/枪,恋恋不舍道:“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秋玉疏见那老板抚摸得十分投入,甚至想要去亲吻,不由皱起眉头,一把将长/枪夺过来,“老板,你再摸上两把,它可就不值钱了。”
老板一脸讪讪。
他十分诚信,将秋玉疏付的钱财退了一半,说太多了。
秋玉疏将那长/枪放入清光戒,和魏天星一起离开兵器铺。
他们刚刚出兵器铺,就有一道黑影向秋玉疏砸过来。
秋玉疏闪身避开,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人。
一个妇人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只碗,狠狠地砸向少年。
少年不闪不躲,被那碗砸中额头。
额头上登时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流入衣领之中。
妇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大步上前,揪住少年的衣领。
那妇人操了一口方言,秋玉疏大概听懂了,是这少年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一只碗,这才引得妇人发脾气。
兵器铺的老板闻声出来,叹息两声:“造孽啊!”
秋玉疏本来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
但她看见那少年的眼中,逐渐浮现一丝她极为熟悉的气息。
是魔息。
秋玉疏问兵器铺的老板:“对小孩子那么狠?”
老板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母子。她是从风月湖那边捡回来的孩子,多半是哪个青楼女子遗弃的。她一有什么气,就发泄在这孩子身上。唉,造孽啊。”
秋玉疏心神一凛,想到了莺莺。她提到,自己有一个孩子,但却没出现在她的记忆中。
她再仔细看了看那少年,发现他的鼻子和嘴唇与魏时阙十分相似,而眉眼更像莺莺,面相有一丝阴柔之气。
可是为什么,魏时阙和莺莺都不是魔修,这孩子身上会有魔息呢?
秋玉疏突然想到了越明初。
他身上也有魔息,但是却一直没有入魔。
这样的人,都是心智坚韧远超常人的人。
若他此刻任由魔息肆意,入了魔,便会从此沦为修真界的对立面。
不问缘由,不管对错,统统诛杀。
她切身体会过,这样的日子有多难捱。
少年抬眸,盯着那妇人。
妇人气不过,捡起身边一块石头朝他扔过去:“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割了!没爹没娘的东西!我把你养大,你竟这般忤逆我!”
积攒多年的怨气蠢蠢欲动,在少年的心间盘旋、上升。
他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控制不止的力量在咆哮、在逼迫他出手杀人。
妇人的骂声渐渐退去,形象也模糊成一团黑色的烟雾。
他听见那个一直在脑海里游荡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淹没了外界所有声音:“杀了她,一切都会变好的。”
少年微微闭眼,终于下定决心,猛地睁开。眼中,黑气弥漫,遮挡住本来澄澈的双眸。
眼前却站着一个娇艳明丽的少女。
那少女蹲下身,握住他的手,冲他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