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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差些将他撞翻了跟头,慌乱地挣开裴缜的手,一张脸红得堪比炉膛中烧红的铁块。
裴缜的反应也没比他小到哪里去,在成南刚一动作的时候,他便猛地伸手拢紧散开的衣裳,另一手将被褥刷地拽上来,神色间狼狈又羞愤。
眨眼间,黏在一起整晚上的两人分开老远,都定在原地般谁也不看谁,成南还有些心有余悸,红着脸结巴道:“不、不摸了,要、要不就睡吧。”
裴缜紧抿着唇,干巴巴地嗯了一声,莫说再去牵成南的手了,连看都不再看人一眼。周围的空气热得惊人,闷窒粘稠得几乎令人难以呼吸,俩人半晌谁也没再说话,直至不知多久后,成南转眼觑向裴缜,半张脸埋在被褥里面,小声地问他:“你好了吗?”
裴缜含糊地嗯了一声,随后他忽然掀开被褥下了床,语气间含着些气恼:“太热了,我去开下窗。”
他三两步走到窗边,将之向外打开,寒冷的夜风瞬时灌进来,将他冻了个激灵,片刻间衣衫便凉透了,混沌的头脑这才觉得清醒了些。心底的小人几乎要尖叫着将地面砸出坑来,脸上却是极力不显,吹了半天风又将窗合上了,强作镇定道:“明日跟冯连说,火盆里少放些炭。”
一回头看到成南正趴在床沿上笑着看他,裴缜一下噤了声,抬手又默不作声地将窗户打开了。成南的脸红红的,在那点微弱的昏黄光晕里显得滑腻而漂亮,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又含着那么一二分的揶揄:“那个,你弄过没有?”
裴缜睁大眼,被他这一句话震得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呢!”
成南的神色这会儿反而愈发坦荡。乍然受惊过后,静下心来再想,也不过那档子事,他长在市井粗野,这几年随着年岁渐长,周围人说起荤话来更不避他,再加上各个野巷子里蹲着,这些风月事不知听过、见过多少次,只是从未将之与裴缜和自己联系起来罢了。如今一想还是觉得挺臊,但自小熟读圣ЙàΝf贤书的裴缜在这事上显然比他更臊,纯情得还像当年那个偷亲了人连夜逃跑的少年郎,成南的心便很安稳很妥帖地落了下来。
他嘴角抿着一点很浅的羞涩的笑,小声问裴缜:“要不要我帮你?”
裴缜觉得自己背上的汗毛瞬时全炸了起来,从心脏到指尖全是麻的,胸口却又滚烫得惊人,几乎带来些想流泪的错觉。许久,他抬手啪地一声合上窗子,折身朝床边走回来,在成南仰看着他的目光中抬手,一把扯起散落旁边的被褥,兜头将人蒙在了里面,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别瞎学坏!”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极快,从离开京城到回京复命,裴缜统共就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剩下的日子掰着手指头算也寥寥无几。
杨北岩以剿匪之由带兵驻扎霖川后便未离开,这本不合当朝律法,他是杨家人,不该以官员身份在本乡逗留太久,然而杨北岩却似铁了心要等裴缜先离开,京中也未有责难发出,想是被蔡如尧拢了下来。
“杨北岩违背律法也要留下自是因为心中有鬼,先前那场洪水冲出不少事情,”裴缜眼中微暗,“杨家竟敢在山中私开银矿,此事若败露,莫说杨北岩要被牵连,就连蔡如尧也别想独善其身。想来这事先前他们大概率不知情,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先前享着巨大的利益,哪能不共担风险,现下他只能保杨家,尽力先将银矿这事解决。”
裴缜此行来霖川,名义上是奉皇命寻找赤松图木,实则是整合暗处的淮东兵力,为之后的起事做准备,杨家银矿之事本是意外,但显然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因此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探查,可杨北岩突然到来后,对裴缜严密提防,裴缜不免束手束脚,难以敞开了去调查银矿之事。回京之日却迅速迫近,到京城后还不知要遭遇些什么,短期内定是回不来霖川,因此最后这些日子他除了忙着应付杨北岩,更为筹划他离开之后处置霖川的事费尽心力,常常到深夜才能休息。
即便如此,这也是对他们而言极好的一段日子,成南想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或许再找不到像这段时间一样快乐的时光。裴缜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带一串糖葫芦,两人一口一个地分掉,在裴缜忙事的时候,成南便坐在旁边练刚学会的字,他记得不快,但几天下来也写了满满好几张纸,他喜欢看裴缜教他写字时的模样,英俊得像是一幅玉雕的画……
院子里的雪很快就化完了,天儿仍旧冷得能冻掉人的指头,墙角的梅花却在这时开了,开窗时房间里都浮动着沁人的幽香,被火盆的热气熏腾得令人迷醉,如在云端。
裴缜离开霖川的前一天晚上,俩人都学了坏。数九寒天里,成南出了一身的汗,嘴唇和眼尾都红艳艳的,像是窗外夜色中散发暗香的那枝红梅,两人的喘/息碰撞在一起,裴缜将他从身上拽到面前亲吻,缠着舌尖将那些呜咽尽数吞入。
最后的时候,成南忽然反客为主,很凶地咬上裴缜的嘴唇,声音中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不准骗我。”
“不骗你。”裴缜任他撒野,漆黑的眸子中深嵌着面前的人,“你在这里,我一定回来。”
第74章 天日朗朗
那天两人虽是折腾到很晚,但成南还是早早地醒了,拢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裴缜收拾,直至裴缜走过来,捏了两下他被寒气浸得微凉的脸,说:“起来吧。”
带走那些必要的东西,房内摆置看起来并无什么变化,乍眼看去与先前一模一样,成南穿衣裳时扫了几眼,裴缜像是会猜心,一边帮他提袖子一边笑道:“之后回来了还要继续用,就这样放着吧。”
成南嗯了一声,也没多说别的话,只是穿好衣裳后没立即站起来,坐在床沿上伸手抱住了裴缜的腰,将脸埋在里面半晌一动不动。他比往常要沉默,裴缜伸手顺他脑后柔顺乌黑的发,捏小猫似的捏着他的后脖颈,直到冯连在外面敲门,提醒说到出门的时候了。
走之前裴缜还要去与杨北岩周旋一番。杨北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裴缜滚蛋,回到京城也是没几日活头,兴奋之情显然难以压制,非要这天亲自送裴缜离开,因此他们的分别就在出这个府宅的大门前,那之后便要装成两个陌生的路人。
这或是两人第一次在人前牵手,成南脸皮薄,稍微一逗都要觉得不好意思,更别提在外人面前与裴缜堂而皇之地亲近了,可这天从卧房出来时裴缜没松开他,成南看了眼周围的下人,又低头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脸上还是微微有些热,但什么也没说。
原本觉得挺大的宅子这回走起来却是格外地短,朱红的大门就在眼前,裴缜忽然停下了步子。冯连很适时地带着下人们退远了些,裴缜回过身来看向成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