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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酸不溜秋地发空,抱着裴缜不想松开。
过了一会儿,他抽了下鼻子,问裴缜:“我是不是很沉啊,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小叫花子是不轻,但背上沉甸甸的重量让裴缜觉得心安,他违心地说:“不沉。”又快速嘟囔了一句:“我喜欢背着你。”
成南没听清,问:“什么?”
裴缜含混地“啊”了一声敷衍过去,成南也没追问,搂着他的脖子轻着声音告余不行的状:“余不行老说我沉,有次我腿伤了走不了路,他背了我很短一段路,还怪我说把他的腰压伤了。”
他带着鼻音咕咕哝哝地说话,轻得像撒娇,裴缜呼吸都悬了起来,脚步像是踩在云上,强装镇定道:“以后我背你。”
成南突然沉默,许久之后他收紧环着裴缜脖子的手臂,冰凉的脸贴住他的颈侧,小声道:“谢谢你,裴缜。”
一直到庙里裴缜的心还飘在天上,他直觉自己和成南的关系又进了一大步,恨不得立马跑回府找到裴谨再次筹谋一番,却又舍不得和成南分开。
他催着成南快些换掉湿衣裳,自己却没跟着进去,十分纯情地背过身去在庙门口坐下了。大家都是男子,成南向来不避讳,抱着裴缜睡觉的事都没少干,这天ЙàΝf不知怎么竟也没说什么,红着脸轻着动作快速换干净衣裳。
庙外的树上已是有知了蛰伏,唧唧喳喳的聒噪,大白天的庙里却清静极了,窸窸窣窣的小动静都一清二楚,裴缜板板正正地坐在门槛上,忍不住伸手扒了两下耳朵,阳光将它们晒得又红又热。
安静在这时忽然变得灼人起来,裴缜背对着成南努力想话说,开口却有些结巴:“那个,你愿、愿不愿意……”
身后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成南听到了没有,裴缜一紧张,下意识地就回头去看,剩下的半句“和我回府里”堵在嗓子里,瞬时没声了。
成南被吓一跳,手忙脚乱地系衣带,系完了才反应过来,有些着恼地想,又不是小姑娘,看看有什么大不了!做贼的才心虚,成南为了力证自己心不虚,强装坦荡,故意又慢又细致地整他的破烂衣裳。
裴缜有些移不开视线,连忙在心里恶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强逼着自己看向别的地方。
金子般的阳光越过他洒进庙里,将一切都映得亮堂,包括成南颈间挂着的黑绳,还有尾端缀着的那块在半空中慢悠悠晃的木头。裴缜的视线在上面不经意掠过,又被刀抵住般猛地顿住,死死地盯回去。
那祥云状的木头在阳光下红得沉稳又妖异,上面勾着天然而生的云松文理。
裴缜的脸在一瞬间涌上血色,又在下一瞬变得煞白。
第29章 别再见面了
那天裴缜离开后就再也没来找过成南,他像先前一样消失了,甚至比哪一次都要更久。
乞丐们也不再抓着成南问裴缜的去向,那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成南被杨升摁在河里差点淹死却什么都没做,许是在心底也扎了根刺,见着成南连话都少了许多,开玩笑也总是有几分不自然,余不行叫阿团的次数都少了。
其他人不问了,成南自己反倒翻来覆去地想个不停。
他不敢再靠霖河太近,怕遇到杨升又被踹进水里,便找那些偏僻的小胡同蹲着。他有的是时间,从早到晚地靠在墙边上,一边要饭一边想裴缜遇到了什么事,干嘛那么久都不再来找他。
最后那次见面的时候裴缜是有些奇怪,当时成南把衣裳穿好后,正要把不小心滑出来的吊坠塞回衣襟里面,原本在庙门口坐得好好的裴缜却一下站起来,扑到他身边一把攥住了他脖子里挂着的那块木头。
裴缜的脸色白得要命,语气又急又狠,问他这东西哪里来的。
成南从没见过他这样,一时被吓懵了,呆呆地答,爷爷捡到他的时候这东西就在他身上挂着,崔瘸子说这或许是他亲身父母给他留的信物,让他挂在脖子里不能丢了,后来又猜说他父母可能有仇家,大咧咧露在外面也不好,让他藏好了不要随便给别人看。
成南从小就听话,爷爷说什么他信什么,即便崔瘸子死了多年,他也并不想找那什么所谓的生身父母,却还是乖乖将这木头贴身带着。
说罢了他有些紧张地问裴缜:“你认识它?”
裴缜喘息粗重得厉害,抓着木头的那只手用力得骨节泛白,身上无意识地发着抖。成南被绳子勒得后脖颈疼,他不安地喊裴缜:“裴缜,你怎么了?”
裴缜的视线从木头缓缓移到成南脸上,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个字都沙哑不堪,他死死盯着成南,像是期待,又像是恐惧:“你受过致死的伤吗?”
成南下意识地摇头,眼见着裴缜的眼睛猛地一亮,他又慌忙点头。眼前的裴缜让他有点害怕,话也说得乱:“我、我不知道,之前被马踩断过骨头,吐了很多血,不过躺了十几天就好了……也从山上掉下来过,但也没死,还有……”
裴缜的眼神在他的话里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垂下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木头,然后松开了手。成南脖颈里被勒紧的绳子猛地一松,那块木头轻轻地落回到他胸前,却又好似前所未有地重。
成南有些懵懂地低头去看,再抬起来时裴缜已经走了,原本灿烂的阳光被云层遮住,周围倏然阴暗下来,成南忽然打了个寒噤。
成南不知道裴缜突然间受了什么刺激,略微有些不安,却也没太往心上放,毕竟裴缜过去没少莫名其妙地不理人,成南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想着等明天裴缜再来的时候问问他便好了。
然而第二天裴缜并没有来,之后一连多日都没再出现。
成南的烦闷一日赛一日重,那天的事也被一遍遍重新翻出来想,但始终没有丝毫头绪,不知道身上的那块木头究竟是怎么招惹了裴缜,甚至在梦里都是抓着裴缜问他干嘛不来找自己了,醒来的时候常觉得怪难受。
终于有一天,成南忍不了了,去找余不行求助。
余不行正坐在一棵大槐树下乘凉,天热了,他的衣裳不好好穿,扯开领口露出一大片健硕的膀子。成南看不惯他这模样,噫了一声,说:“你干嘛这样,路上还有姑娘家呢,把衣裳穿好了。”
余不行被小孩教训一通也没恼,笑嘻嘻地骂了一声,真乖乖把衣裳穿好了,再回头的时候发现成南一脸神秘,拉着他面向土墙,压低声音悄悄道:“我给你看个宝贝。”
余不行惊了一下,屏气凝神地看着成南手伸进脖子里拽出来了他那块破木头,还真的似的左右环顾,像怕人看见。
“切,”余不行大失所望,“你这破木头有什么好看的,还宝贝呢,害不害臊!”
成南连忙又把他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