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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望那株盛放的桃树。

而那目光如今正满满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虞泽兮忽然觉得,自己的病情也并非是全无好处的。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下回发病时,要陪在朕的身边。”虞泽兮神色比往常更加淡然。

萧偌一愣,不过还是颔首。

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是要陪在对方身边的。

“那就让他们试试吧,”虞泽兮道,“……在使尽手段之后,究竟能不能将朕逼疯。”

第45章

虽然最初的目的没有达成,但萧偌还是如愿被留下来用晚膳了。

膳食没有摆在后殿,而是摆在南庑东侧的一间暖阁之内。

房间不大,原本也只是供皇帝日间小憩的场所,唯有靠窗处有一张围子榻,黑漆描金,四面绘有青竹白鹤的装饰彩画。

食案上的碗碟皆已经摆放整齐,因着是晚膳,菜品大多比较清淡,里外青花的白地瓷盘里盛着拌莴笋,清蒸鲈鱼,和冬笋玉兰片。

主食则是山药薏米粥,并两碟水晶冬瓜饺。

东西简单,却都是萧偌平日最爱吃的。

萧偌压住嘴角的笑意,捡了张坐墩正想坐下,却被虞泽兮指了指矮榻对面。

“……坐那边去。”

萧偌面露迟疑,按照规矩,一般宫妃是不得与皇上同桌用膳的。

在宫外时虽不讲究这些,但只要在紫宸宫内,都要额外摆一张小桌,让他在小桌上用膳。

“另外摆桌麻烦,”虞泽兮示意他在对面坐下,“再说也不差这一两日了。”

萧偌脸颊红了红。

不差这一两日,是说离大婚不差这一两日了吗。

不过认真说来,无论服饰还是日常用度,他如今几乎都已经与皇后等同了,倒是也不差与皇上同桌用膳了。

虞泽兮与萧偌都不习惯用膳时有旁人在身边伺候。

随着最后几盘小菜上齐,董公公领着宫人退出门外,整个暖阁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食不言寝不语,萧偌低头吃菜,并未做声,只用余光打量对面人的神色。

虞泽兮吃得很慢,眉眼间不见丝毫波澜,仿佛一切如常。

萧偌还是有些困惑,不明白对方怎么能做到如此冷静。

服用狼血药发疯后会有什么后果,对方应当比自己更清楚才是,而既然明知有风险存在,为何就不能彻底远离。

所谓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还在想刚刚的事?”虞泽兮夹了块鱼肉到他碗里。

“嗯,”萧偌轻轻点头,老实承认道,“虽然实情早晚都会藏不住,但臣想,能不能再晚些知道,也好少冒些危险。”

少冒些危险吗,虞泽兮盛了碗粥放在对面人手边。

“其实不用旁人来说,对于当年的事,朕也早有疑惑。”

“什么疑惑?”萧偌终于抬起头来。

“关于母妃的,”虞泽兮指着食案,让他先将薏米粥喝完,“当年玉阶殿大火,母妃搬离去东侧宫殿,没过多久便重病离世了。”

“而朕被母妃的奶娘毒害,也正是在那场大火之前。”

“皇上怀疑玉妃娘娘的死有蹊跷?”这倒是他从未想过的。

萧偌眉头紧皱,莫名想起邹公公曾经提到,如果想查清有关皇上旧疾的真相,便应该去查探早年玉妃的过往。

……没想到这两件事当真存在某种关联。

“可能,”虞泽兮表情沉凝,深碧色的眸子望向一旁的宫灯,“朕也无法确定。”

他登上皇位不过两年,又有身体上的隐患,原本并不是探明真相的最好时机。

然而过往的旧事再次被人翻搅出来,夜深人静时,虞泽兮总会莫名回想起那个面目已经有些模糊的女子。

萧偌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所以这才是对方甘冒风险的真正缘故。

萧偌对玉妃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在十几年前便已经病故,那会儿皇上才不过六七岁吧。

想要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萧偌心底烦闷,忍不住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入喉,萧偌下意识低下头,望向手中空荡的酒杯。

不对。

哪里来的酒水。

虞泽兮:“……?”

对接下来的人仰马翻一无所知,等萧偌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阳光照进帷帐,萧偌艰难起身,掌心按住闷痛的额头。

“公子可算醒了,”铃冬听到响动,快步进到房内,“都已经快晌午了,您若再不醒,奴婢便要去叫御医了。”

嗯?

萧偌满头雾水,不解盯着铃冬眼下的青黑:“这是怎么了,你一晚上没睡吗?”

“还不是公子折腾的,”铃冬一撇嘴,语气不满道,“昨晚在皇上寝殿……”

“铃冬,”旁边寄雪将她拉住,转头对萧偌安慰道,“没什么,昨晚公子不小心喝醉了,快天亮时才回来,是奴婢和铃冬照顾的您,公子不必担心。”

“才不是,唔!”还想再说话的铃冬直接被捂了嘴巴。

“好了,”寄雪温和微笑,“那酒是御医给皇上的药酒,比一般果酒要烈,公子也不是故意要喝醉的,你就少说两句吧。”

铃冬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在寄雪的逼视之下,只得闷闷闭嘴。

萧偌来回望着两个丫头,心底的不解越发浓重。

……所以到底怎么了?

寄雪外表纤弱,可是却口风极紧,无论如何也问不出答案,萧偌只得放弃。

洗漱用膳过后,萧偌扶着胀痛的额头,照例去给太后请安。

已经临近晌午,本以为太后还会和先前一样避而不见,却不想刚走到康仁宫外,便有宫女等在附近,远远朝萧偌行了一礼。

“太后正在后殿里呢,请公子随奴婢一起过去吧。”

萧偌一愣,半晌才点了点头。

因为宿醉,萧偌脑袋还迷糊着,刚迈进次间内,还未来得及给太后行礼,就见一只茶盏直接砸在自己脚边。

岳太后面容灰暗,唇上几乎没有太多血色,一双眼眸空洞无神,仿佛病入膏肓。

“你还有脸过来!是你挑唆皇上与哀家作对的是不是,是你让皇上不来给哀家请安的是不是。”

“哀家是他的母后,是哀家从小将他带大,也是哀家扶持他登上皇位,才不过两年,他就想要将哀家抛到一边了?”

“做梦!他这是不孝,让他马上过来见哀家!”

萧偌被吵得耳朵疼,忍不住按了按额角。

特别想说,教唆皇上与太后作对,首先他没有这个能力,其次,皇上与太后不和已久,和他有什么干系。

还有扶持上皇位就更是荒谬了,皇上是先帝唯一的子嗣,登上皇位是板上钉钉的事。

若非如此的话,以皇上的异族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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