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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出对方三年前的模样,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活像是在提醒对方当年发生的事情。

倒是一旁的董公公十分乖觉,朝身旁宫女使了个眼色,众人引着侍讲学士一同离开,将书房空间留给屋内的两人。

“没,臣画坏的草图都是要扔掉的,以免旁人看了笑话。”

眼见其余人都已经走了,萧偌也想要溜之大吉,却被一团雪白的事物拦住了去路。

是之前那条毛毯?

“是吗,朕倒觉得很喜欢这一张。”

不,不是毛毯。

毛毯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形状!

萧偌瞪大眼睛,已然听不到对方在说些什么了,就见脚下那团毛茸茸的“毯子”忽然直起身子,赫然是一只已经长成的荒原狼。

成年的荒原狼足有半人多高,眼眸泛着幽绿的光芒,张开血盆大口,用力打了个哈欠。

“你这张画……”虞泽兮思考片刻,最终还是将那张画像单独取了出来。

萧偌倒吸了阵凉气,几乎连惊呼都忘了,脸色瞬间惨白。

想也不想便扑到眼前人身上,八爪鱼一样将对方抱紧。

画纸飘落在地。

白狼合上嘴巴,歪头疑惑望向两人。

第11章

混乱之中,萧偌莫名想起岳慧茹曾经说的那一句。

“……我一见到皇上就害怕,还有皇上身边的那只白狼,站起来比我都高,我总觉得它能一口把我咬死。”

说话时岳慧茹满眼恐惧,彼时萧偌并未深思,只以为对方形容的白狼多有夸张的部分。

皇宫西苑的确有百兽园的存在,养在园里的狼群有专人负责驯养,偶尔出来放风也算正常。

然而任是萧偌想破头也想不到,皇帝陛下居然真的敢将这样一头体型庞大的荒原狼直接放进御书房里。

其他大臣都不上书抗议的吗?

不,或许他们曾经抗议过,不过都被皇上当成耳旁风罢了。

虞泽兮却没有注意到萧偌的心思百转,只感觉这人身子很轻,细白的手腕牢牢圈在他的肩膀上面,圆睁的眸子里满是惊慌神色。

“你怕狼?”虞泽兮表情淡定,任由萧偌攀在自己身上。

何止是害怕。

萧偌知道此刻应当松手,可是距离不过半步的白狼让他根本就不敢将人放开,反而抱得更紧。

萧偌幼年时曾经被家中的猎狗惊吓过,高烧了一场,病好之后便落下毛病,但凡见到长毛的动物都会忍不住害怕。

家里母亲养的狸花猫他见了尚且要绕着走,更何况这样一头巨狼。

他没有高呼救命,已经是费了全身的力气了。

“求皇上,能不能叫它走远一些。”萧偌抖着嗓音道。

面前的白狼好奇仰着头,抬起前爪,几次试探着想要上前,萧偌心脏狂跳,感觉已经快要晕死过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

早知道御书房里有这种东西,他就算抗旨不遵也不会跑来作画。

像是看够了他受惊的表情,虞泽兮终于挥手叫白狼离开,轻声解释道。

“它叫桑塔,北梁语里是云朵的意思,性情很温和,不会伤人。”

“嗯。”萧偌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眼见白狼已经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等到心情平复下来,萧偌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何事,连忙放开手请罪。

“臣,臣失仪了,求皇上恕罪。”

“无妨,”虞泽兮将他拉起来,察觉到他手指已经变得冰凉,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萧偌如蒙大赦,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了,再次告罪后便迅速离开,连笔墨和画纸都忘了拿。

目送萧偌跑远的背影,董叙凑上前来,语气疑惑道。

“皇上,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为何不索性留萧公子在紫宸宫用膳。”

“不急,”虞泽兮淡声道,收起方才的温和表情,从画纸里取出一幅递给董叙,“……找人将这张画装裱起来。”

“是。”董公公接过画纸,才发现正是萧偌先前自称画坏的那张肖像。

紫宸宫外,铃冬小心将萧偌扶住,奇怪他脸色为何一阵红一阵白。

“公子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一头狼。”萧偌有气无力道。

“啊,那头白狼?”铃冬慌忙左顾右盼,“在哪儿呢,不会就在这附近吧。”

“应该已经走了。”萧偌擦了擦头顶上的汗。

最初的恐惧退去,另一种更加古怪的感觉反而慢慢爬上心头。

不对。

萧偌在心底摇头,他一定是被吓糊涂了,所以才会产生皇上将他抱得很紧,似乎对他很温柔的错觉。

第二日并没有传来让他到御书房作画的旨意,太后依旧在小佛堂内礼佛,萧偌在康仁宫打了个转便回来了。

晌午歇了片刻,和邱公公打听了宫里两位画师的去向,便在侍卫的引领下去了外朝庆和殿内。

父亲宣宁侯作为天枢卫总指挥使,偶尔会在外朝几座宫殿附近巡视。

萧偌原本还期盼着能有机会和对方见上一面,可惜等了许久也没看到宣宁侯的身影,便也只能作罢。

堇朝外朝以奉天、庆和两座大殿为主,其中以奉天殿气势最为恢宏,是皇帝举行登基等大典之处。

奉天殿之后便是庆和殿,面阔九间,进深六间,内外檐皆绘有金龙彩画,殿内设有金漆御案及宝座。

临近年节时候,除了紫宸宫正殿,皇帝有时也会在庆和殿里宴请群臣。

刚进到殿内,萧偌来不及欣赏宝座之前的巨大匾额,便听见两位画师争吵的声音。

其中年长画师拍着画纸,似乎强压着怒火:“……吴大人,之前明明已经说好了要从侧面作画,如今草图都已经画成了,你却来和我说要改换成正面。”

“再有半月便是万寿节了,这时候修改草图,别说还能不能赶得及,你我可是连贺寿图都没有画完,你是准备大宴当日让人挂一张白纸在墙上吗!”

对面的圆脸画师同样神色为难:“杜大人,这都是太后的旨意,我也不想临时修改草图啊。”

“不行,”杜柏川烦躁地挥了挥手,“重修草图加上贺寿图根本就来不及,要么你去与太后说,要么咱们只等着一起被皇上降罪吧。”

皇上登基两年,第一次大办寿宴,要画师留下当日宴请群臣的绘图自然无可厚非,只是宫里画师原本就少,能拿来撑台面的更是只有他们两个。

原本宴席要在庆和殿里举行,他们提前画好殿内草图说不准还能来得及,可惜不眠不休忙碌了几日,眼下居然连草图都要废弃重画。

杜柏川深深叹了口气,不是他破罐子破摔,是真的已经完不成了。

“罢了,”杜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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