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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部以上化作模糊一团,只剩下了一只悬在空中的手。

新的选择出现在他面前。

【██████████】

问题已经无法看清,但只有两个选项。

是,或者否。

白给樱桃尖叫一声,脓水从地面蔓延到了他的双脚,他的腿变成马赛克,一下子跌坐在地。

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扶,结果手也碰到了粘稠液体,整个人倒在其中,化作一滩不明物质。

“我擦!”

白给樱桃惊慌失措的叫声中,沙弗莱用他仅剩的一根手指,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是】

在他按下去的瞬间,所有还存在的脓包共同破裂,棕色液体洪水般铺天盖地地兜头淋下,将这方虚无空间中的所有物质吞没,整个化作数据乱流。

在这最后的时刻,陈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糟了,沙弗莱辛辛苦苦玩了九年的游戏数据,不会全都就此没了吧?那他得多伤心啊。

很难形容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

身体化作数据,沿着某种特定的通路迅速移动,思维变得格外敏捷,挣脱了躯壳的束缚,以前所未有的自由姿态,畅快遨游。

他摆脱了人类的形体,也摆脱了陈念的身份,只是和宇宙共同诞生的一份意识,去到时空尽头,见证这方世界最真实的样子。

【后台登录……已完成】

众多在他身边和前方奔腾的,流转的,徘徊的数据重新凝合,携带着炫目的粒子特效,凝聚成地面和天空,并向着无止境的前方延伸出去,填补空白。

直到在视觉效果上,变成和真实无异。

绿色的平缓山丘,和有着白云的湛蓝天空。

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

陈念认真地想了半天,恍然认出这是计算机最原始的windows默认壁纸桌面Bliss,拍摄于1996年的美国加利福尼亚索诺玛县。

他进入了古旧的电脑屏幕当中吗?

思索之际,陈念注意到有三个光点,正拖着长长的尾痕从天空坠落,和他一样。

虚拟的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近在咫尺,他以数据的形式落了上去,竟然感受到了双脚的存在。

陈念低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从双脚开始,重新组合。

只是这个肤色……好像有点奇怪?

他愣了一下,眨眨眼。

其他光点也纷纷落在他周围,形成人物形象,短短十几秒钟,他们四个就重新出现在了这片陌生的空间当中。

只是……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每个人都像奶牛似的,浑身黑一块白一块,而且那白还不是同一种白。

冰雪的冷白,牛奶的暖白,健康的麦色,还有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黢黑,四种肤色混合在一起,一片又一片,像打了许多补丁的布袋,形成他们四个人的皮肤。

第191章

至于造型,那就惊悚了。

其中一人顶着扎成许多小辫的红色短发,陈念看着好生眼熟,那原本应该是他的胡子吧,怎么会跑到别人脑袋上去了?

他发红的鼻子硕大,嘴唇却薄而寡淡,带着炫彩护目镜,胸口纹着小猪佩奇,死亡芭比粉的超短裙包裹住臀腿,少年身形。

Mono的头发,崩撤卖溜的嘴,浴血刮皮刀的裙子,我是大傻子哈哈的体型……这是什么缝合怪奇行种啊!!!

其他人同样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小眼,长短臂,四彩斑斓的头发,战术服搭配运动裤和豆豆鞋……四个人物身上的元素随意拼接组合,最终形成了眼前男默女泪的效果。

至于陈念……他低头就看到两条短短的腿,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四个的数据打乱之后重新分配,自己会矮得像一只地精啊!

他本来是最高的,有两米呢!

“那个,”就连声音都变得无比奇怪,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你们都是谁?”

很显然,其余三人也都处在震惊当中,眼前的情况实在太、太难以描述了。

身着性感粉色小吊带、紧身皮裤和战术靴的高大角色率先开口:“我是陈词。”

粉红超短裙的脏辫少年道:“……沙弗莱。”

剩下的那人肯定就是傅天河了,他顾不得说话,正拧着身子往上衣里面掏。

几秒钟后,从战术服外套里掏出了……铂金色的长长腋毛?!?!?!

陈念张大嘴,认出那是崩撤卖溜原本的头发。

一米长的帅气高马尾成了能编成绳子的腋毛,陈念感觉从今以后,他再也没法直视沙弗莱了。

傅天河:“淦!这什么啊!”

其他人也想问,这什么啊!!!

陈念大概能够理解现在的状况,他们四个被马赛克成了数据,结果在传输过程中混杂在了一起,组合成了如今模样。

短暂震惊过后,大家很快调整好状态,毕竟都是见过世面的,不至于半天都缓不过进来。

陈念确定只有四个人:“白给樱桃没进来吗?”

“应该。”沙弗莱环视一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没有任何当做参照物的存在。

这里是……电幻神国的程序后台吗?

“好像没法退出登录了。”

陈词发现了异样,还在月光里的时候,他们虽然失去了UI界面,但还是能够强制登出的,现如今,就连离开的方法都已经消失。

傅天河还在和过度长的腋毛斗智斗勇,陈词见状,干脆给他编成麻花,缠在手臂上,塞进衣服里。

沙弗莱:………………

他将视线移开,不去看自己本来的头发。

此刻充斥全身的轻盈对沙弗莱来说,相当熟悉。

他尝试着像在信标程序当中那般,凝聚精神用思维操作,光标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面前的半空中。

果然。

沙弗莱输入指令,调出此处的程序代码,发现充斥着他看不太懂的东西,后半段更是大片空白。

而前半段代码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沙弗莱仔细看过,突然想起来了。

陈词和傅天河在青藏高原的雪山中发现了一处服务器机房,里面有被人为损坏的硬盘,极有可能是袭击了陈念的怪物所为。

他一直在尽力解析硬盘中的内容,奈何损坏太过严重,只得到了一些不是特别核心的信息。

其中就包括几段信标之间的云端通讯,还有一些不知所云的代码。

沙弗莱尽力回忆着,将那些仔细研读过,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代码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填写到空白当中。

写到半程,他隐约意识到这属于某种加密,成为了一种只有信标才能懂得的新的计算机语言。

反复检查两遍,确定应该没什么问题,沙弗莱选择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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