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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屋子的家庭关系乱得很,外公外婆如鲠在喉,没了女儿,他们就像彼此陪伴的孤独的松树。
二老座儿边的果和糖一概没动,只喝水不喝茶,时綮在他们身边使出浑身解数逗他们开心,讨好卖乖他不够娴熟,只靠一点脆弱的血脉维持和乐。
渐渐时綮了解他们态度。
家里的事儿好像不比外边的轻松。
“外婆,平时还缺什么一定要和我讲。”
“都有都有。”外婆和他笑笑点头。
“不然我哪天和您回去看看吧,给您添上。”
“不用了綮仔,都够。”
就他俩的退休金,能够什么,时綮心里预设一阵心疼。
“那好,多住几天,想到了和我说。”
“綮仔,”外婆看他的眼神不无复杂,远处佣人带着时悠时扬玩树叶子都很开心,她像是有一点释怀,但不多,“我们来看你的,你过得好就好,明天我们就回了。”
外公一旁点头,应该是他的意思。
“多住几天吧,房间很多的外婆。”
外婆摇头:“挂念着家里,想回去了。”
“宝贝,来。”时肇沣喊他。
时綮想劝,但明显劝不动,也许他们相处还要时间,他不能理解他们的固执。
他走到时肇沣身边,他爸坐下来开始就给他剥石榴,红色的石榴汁沾湿了他的手指,一颗颗小宝石的模样装在盘子里,他拿了又坐回去。
“爸妈,时綮刚和你们见,再留几天。”时肇沣热毛巾擦过手,剥好的递给二老,他们不要,往自己嘴里丢了几颗。
“叨扰够久,该回了。”
一言一行都无比见外,只看在孩子面上多讲几句。
他不勉强。
他的眼神落在时綮身上,小孩不开心了,他知道。
时綮勉强笑笑:“那我过几天开车去看你们呢,我们去周边走走。”
老人家没有拒绝。
年纪大受不了太闹,吃过晚饭时綮陪着散步,和曾孙们玩了会,就要歇息了。
时綮躺在床上时候,照常刷手机,发现这两天没一天轻松的,总有个东西压在心头。
时肇沣饭后有几个人要见,忙完工作走进自己院还在打电话,抬头一看二楼没有灯光,才知这里没有想见的人。
他是不是真反悔了,又或者非常需要他。
洗过澡他踏着夜色在宅子里穿行,如今不会再有人嚼舌根,晚间吩咐人散了不少,到时綮院前推开两扇木门。
轻车熟路到时綮床边,果不其然小孩闷闷不乐。
弯腰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时肇沣脱去衣物躺在时綮身边,握住放在一旁的手。
“宝贝心情不好,要爸爸做什么?”
“别说,别做。”
“好。”
难得不动手动脚,时綮玩累了,时肇沣放下书要和他一起睡。
时綮这才想起没邀请他:“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时肇沣替他盖好被子,抱住他的腰,亲吻时綮兴致不高有些凉意的嘴唇:“想陪你,睡吧。”
这肯定一时半会赶不走,挺伤脑筋,时綮想说什么又放弃,没有拨开他的手臂,转身阖上眼皮。
第127章
【时总又要失恋了】
时綮在父亲的怀里,半夜做起了梦。
自从回国,他已经很久不做梦,梦里他捏着风筝,跑啊跑,这个方向是他小学回家必经之路,通常他和妈妈先后到家,运气好,妈妈已经在家等他。
他看见自己小短腿跑进单元楼,踮脚用挂在脖子上钥匙开门,他推门进去,还没喊妈妈,听见她和一个男人低声交谈。
一定是时肇沣了。
时綮好奇他们会说什么,躲在客厅墙角偷听。
他们似乎发生了争执,妈妈最温柔的,是任何人都喜欢的老师,可现在妈妈没再压低嗓音,说话声越来越大,时綮就是听不清楚,只听见他的名字,和受不了这样之类的话。
她不开心,时綮攥紧了小拳头,一旁的男人开始还低声安慰,后来便默不作声,父亲向来不多话,现在的沉默却也奇怪,因为他在时很少让妈妈有激烈的情绪。
时綮今天上了有关风筝的课,他带了好看的孙悟空风筝去学校,同学们都喜欢很羡慕他,并且,这是爸爸给他买的礼物。
他还是很喜欢爸爸的,他对爸爸的感觉很复杂,想亲近他,因为他无所不知,但他又不敢,因为他的侧脸些许冷漠,而他在学校里表现并不好。
终于,时綮在母亲开始哭泣后,他勇敢站了出来。
他把风筝往地上一扔,指着年轻的时肇沣:“你为什么,为什么让妈妈哭!”
母亲转过身来,她和记忆里一样美丽,她的面容挂满眼泪让他心痛,他从没有见过康虹哭泣的模样,她不是不开心,是伤心。他调皮闯祸都不曾让她伤心,妈妈是他的唯一,任何让她伤心的都该死,他怎么敢?!
“阿綮乖,你先回屋做作业。”
“我不,你!为什么让她难过!”不知为什么,他喊出来,自己也哭了,他可是骑车摔跤胳膊脱臼也不会哭的。
时肇沣走到他身边,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时綮拒绝再看,他想走到母亲身边去,如此相近的距离却怎么都走不到,他多想给她一个拥抱。
“为什么。”时肇沣开口了,“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康虹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不敢相信欲言又止,变得质问又严厉。
男人的话继续在耳边响起,不留余地不留情面撕裂所有和乐表象:“你和我做爱时候不是很爽吗?”
时綮瞪大了眼睛,时肇沣的模样并不年轻,眼里是一贯的爱意,时綮忙去看母亲,她面如死灰崩溃大哭,哭声让他绝望。
他大喊了一句“妈妈”就带着泪惊醒过来。
房间点了小灯,时肇沣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他的睡姿蜷缩,没有安全感。
时綮一把挥开他爸的手,吸吸鼻子随意在脸上一揩,听他说:“对不起宝宝,我叫不醒你。”
这嗓音让他头晕脑胀,梦里一样的声音。
他掀开被子起床,一看床头的电子钟刚六点,时綮光着脚到了盥洗区,洗了把脸。
时肇沣也下床,他的手碰到时綮胳膊之前,时綮转身到沙发上拿了衣服套上,满脸水珠就要走。
“宝贝去哪?”
他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快错开视线,看门外泛青的天色:“跑步。”
之后一天,时肇沣都没有时綮的消息。
这话不太恰当,平日里时綮并不会主动和他联系,但如果时肇沣问他在做什么或者有没有吃饭,时綮会回,回得简短几个字,或者就一个表情,今天却没有。
他多希望康虹还在,时綮不会这么纠结痛苦,有人能在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