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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讲清楚，中文说的颠三倒四，摇头晃脑撒娇：“sure，奖ni？”

“明天爸爸要出门，给你们带礼物回来。”

“wow～”时悠欢呼，靠在时綮肩上，小手抱住他有点困了。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时綮去看走在前面的时肇沣，女儿安静下来，那头男人间的对话简洁许多。

微风吹拂在他二十三岁的脸上，他想，是人都要为做的事付出代价。当初想逃离这地方跑到国外，不过是从一个窒息的笼到了另一个，随孩子回来认祖归宗……对这里没有认同，只怪他亲手造成了牵挂。

和从前一样，在时肇沣没发觉时候偷偷注意他。

他没必要插手，这是他的家务事，在宅子里当大家长抖威风的习惯没完了，时綮挺嫌弃。

时綮通常私下和孩子他妈谈清楚，互撕固然痛快，公开争吵伤害时悠时扬眼中的父母感情。

他硬要给他处理，好吧，时綮接受他多管闲事，只有他知道心底里那点小小希冀实现了一星半点，幼儿园遭受霸凌，他就希望父亲出现。很早，早到那段记忆模糊，就一直期待他。

事实太过丢脸，他永远不会说出口。

是时肇沣太过特别，他才会一再纵容？

无奈一次次妥协，只有亲情才如此，是这样的吗。

在花园里石板路穿行，那头时肇沣问时扬：“小扬知道应该叫我什么？”

时扬其实不是会讨人喜欢的类型，小大人似的，也不怎么哭：“上zi你说，喊uncle不对。”

“是不对。”

“……要喊什么。”

要喊爷爷，伦常如此。孩子无辜，称呼太奇妙，妙到几乎可能因为这一个事实，会推远他和某人的距离。

“等你大一点我再教你。”

时肇沣停下脚步，单手抱时扬回头，他就在月洞旁的树下，高大健硕目光深深，周身笼罩家庭温馨。

时綮偷瞄的眼睛没来得及收回，心脏漏跳，迈出的步子一颤，很快恢复镇定，后背热出微汗。

靠。

他怎么回事。

被抓包的恼恨下自暴自弃，想撕碎这一切尴尬。是是我看你了怎么样吧。

他早该清楚的。

时肇沣貌似没发现他硬着头皮到他身边，继续稳步往前走。

时綮如受惊的猫差点炸毛。

一再心跳的感觉太过真实，是不是说明对时肇沣的感情不仅有亲情依赖那么简单。

认为能读懂他的眼神，时间太久又不懂。

垃圾，他就是垃圾。有病才要尝试看透自己。

……没穿骚的内裤。服了。

他俩将孩子们抱进院里交给佣人，时綮特地交代管院的彩佩，谁都不能接走他俩，半夜哭闹直接电联，时肇沣没有提前离开站在一旁，像是等他一起。

他还要说什么。

时綮就该像对待其他人那样，轻佻地靠过去，挑他下巴说些混不吝的话。

他摸出了烟，是在N城特意找买的国内烟，有它独有的刺激口味。

又用那种该死的眼神看他。

妈的，他女朋友呢，那种适合他的角色。

郑郁已经知道他们的暧昧关系，还处吗，不处拉倒，目的达到，除了他母亲康虹，没有任何人可以是时肇沣的妻子，只有她才配。

没有任何人。

那他……存在这种肮脏龌蹉的心思，他又比郑郁高贵多少。

她的性别是天然优势，除去性别，他和他永远不能见光。

时綮蹲在台阶上抽烟，烟雾下的面容熏得又臭又硬，他站了起来。

时肇沣随步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

谁先开口，谁就输。

总有个视线黏在身上，时綮抽着烟发毛。三年不联系，对他不闻不问，回来没道理就干他，把他当泄欲工具是吧。

时綮步子迈得大，想回头，还是分道扬镳进了祠堂，回头看早没了他爸的身影。

他清心寡欲上了香，待在妈妈周围才心静，而不是在时肇沣身边，想逃开他，又愿意和他多说几句。

第二天一大早时綮去看了孩子，然后搭乘前往N城的飞机。

又几乎一夜没睡，失重头痛，他顶着黑眼圈和空姐要咖啡，可能精神出问题了。

闭眼都是时肇沣，和绝望的母亲。

妈妈一脸痛心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时綮着急解释，是老东西很早就想睡他，他是畜生。

……他也是。

时綮强忍头痛下了飞机，抬头望雾蒙蒙的天，心情更糟。

回家洗了澡换衣服，出门吃饭。

这次回来是因为收到邮件参加毕业典礼，论文早已提交，其实回不回没所谓，但他约了之前赛车兼职认识的上司，学习国外运作模式。

上司名叫Barton，典型的本地人，褐发碧眼，热情偶尔忧郁，已婚，时綮不想回家时候会约着喝酒。

他们约在Jazz club，并不是普通餐厅，他已婚人士很有自觉，N城同性情侣不少，看起来他并不想要被人误会。

听爵士喝创意鸡尾酒，时綮强迫放松下来，即使眼球包缠着明眼人都看得出的红血丝。

国外赛车俱乐部很成熟，背靠知名车企和大厂，有钱人的交际工具。技术支出诸如研发费，试车费，实验室科研费等，车手管理人员工资，和组装赛车上路需缴纳的保险费，桩桩件件……要维持如高转速发动机般俱乐部运转，人力物力每年约投十亿左右。

时綮和周垲设想不错，这种事就算有钱，对于刚毕业的年轻人来说，也难一步登天，昨个半夜两人还开会，将做赛车俱乐部的难点细化，首先做成汽车俱乐部。

巴顿的老婆是亚洲人，所以对时綮有好感，他介绍后天有个邻市举办的汽车俱乐部活动，他若需要可以帮忙。

当晚时綮喝了不少，酒是表示感谢的好东西，巴顿大着舌头将夫妻俩从相识到结婚讲了两遍，最后老婆本人到酒吧接人，夜晚才算结束。

时綮打车回到旧旧的小洋楼，躺在自己的客房里，兴奋着疲惫。

十多个小时航班，马不停蹄地赴约，N城的凌晨，他累得睁不开眼，头痛欲裂的当口，意识还醒着。

那个人会在做什么？

从前他拼命压抑的念头时至今日终于泛滥，难的是认清之后克制自己。

他躺在黑暗里划开屏幕，发现连张模糊的照片都没有。

荧光照亮他的脸，翻遍手机，没有和他必要的联结。

时綮丧气闭上眼。

突然，手机没有预兆震动起来。

屏上闪烁的赫然是他，他从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老套的，不是通过社交软件。

时綮狠狠咽下唾沫，抓把头发坐起来，黑夜里心跳声过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