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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有人搀扶, 不然一脑袋撞在地上, 多半也能撞个半身不遂。

转瞬之间,顺着主家一起过来的宾客眼色变换,心中对国公爷今日所求也有了定论。

纵观历代, 可没有身体残缺的皇帝。

二皇子, 就罢了。

师至枷站在一旁,看完了这一场闹剧。随后不管后面的嘈杂,举步离去。

宾客见状, 也纷纷拱手告辞。

没一个愿意来沾染这晦气。

马车上,何棠棠紧紧握住燕如杉的手, 催着马车快快走,边问:“可有没有什么事?”

“大嫂放心, 我好着呢。”

何棠棠向来温婉, 见燕如杉还能嬉皮笑脸,后怕地拍了一下她。“要是出了事, 叫我怎么跟家里交代!”

“多大个人了,人家叫你去你就去,你大哥二哥都精明,偏生你成了个没脑子的笨蛋。”

“娘亲……”燕飞飞抱着何棠棠手臂。

燕如杉见大嫂红了眼眶,立马小心认错。“我这不是没事吗。不哭不哭啊,哭了我大哥会心疼的。”

何棠棠偏过身子,咬唇忍住心中酸楚,就是不看姑侄俩。作何还提她相公。

燕如杉瘪嘴。

大嫂性情最好,从来不生气。

但生气了极难哄,偏得是大哥来才哄得好。不然她能将这气憋在心里,给自己气病了去。

燕如杉说尽了好话,撒泼打滚都没有。

一回去,燕如杉立马被何棠棠拉住去祖母那儿好生交代了今天的事儿。

气得燕老太太打了她好几个手板子让她张记性。

“敢打我燕家的主意,他们是真当我燕家没人了!”

佛堂的二婶得了消息忙出来,她一说二劝,好歹让老的小的消了气。

“这事儿是咱姑娘笨,也是她戚妩狠毒。”

戚昔见二婶说着轻轻柔柔的话,目光却看向他。他道:“我们与戚伯爷早已经分家。”

他不插手这件事,但他爹戚文廉的事儿,也得好好算算。

戚昔到底是个男子,后宅的事儿他最好不知。老太太直接让他带走两个娃娃回去休息。

院子里,度方、周子通还有阿楮都来了。

戚昔刚坐下,立马被搭了脉。

他问:“燕如杉拿出来的药是你给的?”

“好歹是没出什么事儿,不然燕戡回来能砍了我。”

“至于药……什么药?”

度方搂过燕小宝,专心吸娃娃。

戚昔看着他装傻。

“如杉怎么样?”

“反正比你壮实。府上有府医,用不上我。”

周子通翘起二郎腿,歪在椅子上抖啊抖。“京都好无趣,我想回斜沙城!”

度方顺顺燕小宝凌乱的毛,难得开口:“我也想。”

戚昔收回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你回来看过燕戡他大哥了吗?”

“自然。”周子通忧愁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这次回来也是为他,我每日守在那边,不好玩儿啊不好玩儿。”

“回来哪里是玩儿的。”

这边几人眯眼晒太阳,朝堂上却乱成一锅粥。二皇子遇袭,凶手没抓住,但口供直指将军府。

燕戡在皇宫,师至枷回去的时候他才知晓这事儿。

没等他算账呢,二皇子阵营的大臣,舒贵妃像逮住了他的把柄,自动送上门,齐齐在门外喊老皇帝做主。

师至枷瞥了燕戡一眼:开门去。

燕戡手臂一抱,无声拒绝。

回看昏睡在榻上的老皇帝,燕戡听着这吵吵嚷嚷的声音烦闷不已。

师至枷也不管。

最后是年轻侍从将门打开。

瞬间,外面围着的人闯了进来。哭天喊地,睡得睁不开眼睛的老皇帝梦中还以为自己升天。

想着自己还没交代的事。他蹬腿儿,死命挣扎着。吐出一句:“废太子,传位……位皇长子……”

进来的贵妃、大臣也不喊了,震惊地跪在原地。

燕戡嘴角一掀,好笑得紧。

屋子里安静了一刹那,舒贵妃的声音瞬间更为尖锐:“陛下!皇长子没找到……不可啊!”

钻子似的声音终于让皇帝惊醒。

他看着一众围在跟前的臣子,瞳孔震颤,又惊又怒哆嗦着指着这群人。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陛下……呜呜,陛下我儿在国公府被歹人所伤,请陛下为我儿做主啊。”贵妃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委屈。

后头臣子齐齐点头,偏偏皇帝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

他指着师至枷,颓然地闭上眼睛。

瞒了这么久,这下瞒不住了。

他迟缓道:“国师……”

师至枷:“陛下的意思是,二皇子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你骗人!”

皇帝连开口都难,无疑再震慑不了人。舒贵妃之趾高气昂:“国师妖言惑众,本宫容不得你在陛下身边。来人啊!”

燕戡踱步走到师至枷跟前,懒懒掀开眼皮。

“贵妃娘娘,陛下还在呢。”

“国师只是帮陛下传个话而已。”

儿子毁了,登位的希望彻底没了。舒贵妃之前有多猖狂,现在就有多疯狂。

御书房成了她发疯的地方。

而皇帝……现在已经没人将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泰昌帝浑浊的双眼动了动,看见了立在丹炉边的白发青年。“阿域……阿、阿域。”

师至枷垂眸。“送走吧。”

燕戡抽出腰间泛着寒光的刀,笑着道:“擅闯御书房,你们想尝尝刀子?”

“将、将军!”一帮酒囊饭袋哆嗦避开那锋利的刀,一边后退一边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我们走,快走!”

没人愿意面对燕戡这个煞神,但今日闯进御书房看到老皇帝的样子,也已经是值了。

二皇子无用了。

皇帝不行,那就只有太子和四皇子。至于皇长子,哪里有什么皇长子。

大臣鱼贯而出,御书房门大开。

外面厚重的乌云压顶,让人生不出高兴的心思。

皇帝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瞬间冲淡了二皇子受伤的事,朝堂一片纷乱,站队的站队,谋划的谋划。

燕戡收了刀,笑了笑。

他还以为要多久这事儿才算完,没想到燕如杉这一下就将事情推进了一大半。

师至枷与燕戡同行步入房门外。现在两人光明正大站在一起,里面外面全是自己人。

长阶上,师至枷目光幽远。小童跟在他身侧,脸上还挂着婴儿肥。

“我想好了。”

“要钱。”

“你早就料到了。有多少?”

“不多,够你买两年的粮食。”

“你何时这么有钱?”

师至枷没回答他,而是转头看着天边,北地方向。意有所指:“都该做个了解。”

燕戡正色:“给我两年时间。”

“嗯。”

……

云层散去,傍晚的夕阳残红一片。皇宫传来一声痛呼,在偌大的后宫之中,无人理会。

东宫。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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