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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种出来,是不是可以拿出去卖了多挣点钱?”

“看将军这样子,是想让咱每家每户都吃上这些好菜。卖什么?这点都不够吃的。”

“倒不如多育点种子出来,好给将军看看咱也有用。”

*

八月,地里谷子彻底变黄。

长长的穗子瞧着沉甸甸的,这都是后头一年的粮食。

杜家的小山坡上,一家人出来抢收。

“老杜,你家这谷子可真好。”家里谷子没熟的,纷纷过来帮忙。

大家伙儿都想知道,用了这羊粪,后头又是浇粪肥的,这谷子到底涨了多少斤。

山坡上这块地不大,不到半个上午,穗子就割完了。

谷子摊开在打谷场晒。

没两天之后脱粒称重,村里人都来围观。

打谷场上都是人,好在是下午,只剩下一层朝霞铺满天边。不算太热。

“五十斤!”

“一亩地比去年整整多了五十斤!”

“这么高!”村长扒开人群,看着纸张上记录下来的数字。

杜家那块地本来就是次等的旱地,杜属善能把那块地种出来一百多斤一亩就已经是了不得了。

但只一年,一亩多了五十斤!

一亩虽少,可要是家里有十亩地,二十亩地的,那岂不是能多五百斤,一千斤!

多出来的这些,到了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再省一省不就不用饿肚子。就算是天天喝粥也能喝饱了!

一时间,村长、所有围观的村民激动得围着这麻袋里的谷子看。

嘴上不停地念叨:“这谷子好,这谷子好啊!”

说着不知哪里传来哽咽声,好好的大老爷们儿,接连跟着红了眼眶。

杜属善捧着自己的谷子,手隐隐发颤。

杜勇全握住他的手,担忧道:“爹。”

杜属善握住他的手,声音苍苍:“爹是高兴。”

这么多年了,总算看到希望了。农人一辈子不就靠着这么点地吗?

可以前地里不出粮,他杜家穷,也大多是次等的旱地。

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啊。

他能不好好种吗。

他是一点一点捧着那半点不肥的黄土,昼夜看着,寒暑伺候着。这才长出了粮食。

说他会种地,不过是迫于无奈。一切的一切容不得他一点不小心。

好了,这下好了。

想到送到将军府那次次被退回来的东西,想到那送来的种子。杜属善背过身去,佝偻的肩膀颤抖着,缓缓抬手擦了擦眼睛。

他算是知道将军要做什么了。

“这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杜勇全看得不是滋味,扶着他爹的手,坚定道:“肯定。爹,我肯定跟着你好好种地。我儿子也跟着你种……”

“嗷!疼!”

杜属善结实的手狠拍在他背上,不忘数落他:“你就算了,还想让孙子跟着种地。我杜家就不能出一个读书人!”

“能……能,爹我错了!”

与野树弯村相似的一幕在各个村子里发生,这个盼来的秋季,像落在干涸土壤里的一滴雨,让地里干涸得要死亡的弱苗的希望。

是农人的希望,丰收的希望。

*

八月是农忙的季节。

收谷子、收麦子,地里春季种下的庄稼都要趁着这个时候赶快收割下来,晒干,贮藏。

太阳依旧热烈,农人躬耕,不畏炽热的阳光。紧盯着地里的庄稼。

沟壑满布,泥土一样颜色的手捡起地里掉落的穗子,一粒不放。

北边大营。

焦西河站在路边,看见风吹麦浪,晒得黢黑的脸上尽是笑。

他手下专门负责屯田的将士们尽数下地,以一个个方块形状的地块为单位,各自收割而去。

天高旷远,蓝色干净得近乎透明。白云团团,像草原上的绵羊,三两只在这方天幕落单。

阳光正好。

“将军!你也要下地?”焦西河有些懵。

燕戡:“废话那么多,快点收。要是有一点损失,你每天少□□。”

“那可不行!”

戚昔撑着燕戡强制塞到手里的伞,闻言笑了一下。

他撑伞绕着田块一一去瞧。阿兴跟在他身后,嘚吧嘚地说着这边的情况。

戚昔是第一次来,与这边比起来,府里的那点地简直不值一提。

几百亩的地格外平坦,长河弯弯如一条银链从中间流经。两岸的谷子硕果累累,金黄灿烂。风拂过,满是谷子的清香。

“这边的地厚,但缺水。所以往年也种不出多少粮食。今年肉眼瞧着是要比去年壮实些,就是不知道最后能得多少粮食。”

阿兴长叹:“要是这里有大清河那么多水就好了。”

戚昔问:“往年亩产多少?”

“一百斤出头,百五十斤都没有。”

谷子,也就是没脱壳的粟米。在戚昔的上辈子,普遍一亩地能到四五百斤,现在的一百出头。比较起来,上升的空间挺大的。

戚昔安慰他道:“要是一直好好保持肥力,再选育良种,慢慢的就会看到效果。”

这里的土层厚是个优点,就是缺水。

这个地方有一条山上来的河,里面的水是雪水。将士吃喝跟种庄稼都是靠着这个。

单靠这一条河来灌溉这一大片的地,时间长了,河水不至于断流,但流量肯定要少不少。

就像阿兴说的,这里有大清河那么多水量就好了。

大清河是北地最大的一条河,从却蒙山发育,一路汇聚各个支流,往东北而去。

戚昔望着这连片的地,看着人若小小的蚂蚁一样在其中劳作,就为了一口吃食。

他眼珠微动,轻声道:“其实要是有那个余力的话,可以修水渠。将大河里的水引过来。”

“郎君有办法!”

耳边炸响,阿兴兴奋的声音闹得戚昔有点耳朵疼。

戚昔偏了偏头,无情打破他的兴奋。

“没那么容易。”戚昔回看,目光落在了地里忙着收割的燕戡身上。

“若真要开始,无疑是个巨大的工程。一年两年都不一定行。”

造大坝,建水库,挖水渠……在这个地方,无论哪一项都要人力来。

且不说现在内忧外患,燕戡两边都需要防着。也不知道抽不抽得出这么多的精力。

阿兴还是亮眼泛着光,半点不死心:“郎君,要不你先跟将军说说,要真的行,咱就做。”

戚昔看他:“你们这地要一直种下去?”

“呃……”阿兴挠头傻笑,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知。但要是粮食够,肯定不会一直种下去的。”他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种地的。

那要是不种了,这地儿离城里又远,要是给百姓,应当也没人乐意来。谁家种个地要离家二十里。

戚昔:“一步一步来吧。”

若真要一直种,这水渠必定是要修建起来的。

走了一圈儿,戚昔额角出了些汗。他原路返回,见燕戡那块地已经收了一半出来了。

戚昔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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