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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所有门派震动,很快,各地宗主都纷纷派出弟子寻找封水衿,以表示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悬赏令上的赏金数字已经逐渐逼近天文,连普通民众都在短短几日内知晓了一个名为“封水衿”的修士失踪之事,只要谁能找到他,不说一辈子,十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天色未亮,城外,一个人影很快来到结界旁。
结界之内,是已绘制近半的“血洄术”。
血洄术乃碎琼台秘术,雪重璃在四日前交给了封玄慎,封水衿的那根玉鞭,封玄慎曾以血立印,可挡合体期修士全力一击。
血洄术称得上是碎琼台万千术法中最复杂之一,除了创始者从未有人用过,或者说,没有人用成功过。
要知道,在偌大的修真大陆中,找到曾经滴在法器中的一滴血的难度,无异于大海寻针。因此,对应的血洄术阵法极其复杂,无法使用符纸,只有在正东黄土、经九日方可绘制成型。
雪重璃将此术交由封玄慎时,内心经历了剧烈的挣扎,血洄术之难,不止在于阵法与苛刻的条件,其对用术者的限制也接近苛求。
连取心头血九日,且不是一滴、一碗,而是要绘制出一个阵法。此外,每日剜心之伤,动其心脉,几乎不可能一日内愈合,这意味着第二日必要刺穿昨日伤口,破痂取血,日复一日。
此间艰险、伤损,非修真登峰造极之人不可抵达。
可封玄慎仔仔细细阅完血洄术使用之法,没有一丝犹豫,便动身前往正东寻找“无结无根”之净土。接着,雪重璃甚至来不及阻拦,匕首,便被封玄慎推入了胸口。
鲜血浸润黄土,在晨光下透出诡异的色泽,绘出扭曲交错的符画。直到圆日自地平线上完全出现,封玄慎拔出匕首,在心口连点三穴,止住了血。
一阵透白结界笼罩在刚刚绘制的阵法之上,雪重璃见封玄慎站了起来,身形踉跄了一下,朝一旁的粗壮榆木走去,阖眼歇坐在了树干旁。
稀落的树影撒在他脚边,荒远城郊,一时只余叶声。
在雪重璃的眼中,封玄慎好像从来如此,不言不语,不动声色,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仿佛一切对他而言皆是云烟,牵动不了一丝情绪。
可又是他,在自己的弟弟消失后,所有的不理智顷刻失去禁锢锁链,无视外界诟病,举全宗之力只为找到封水衿;每逾一日,便像个走投无路的亡命徒在悬赏令上多加一笔令人瞠目的赏金。
除了刚刚那一踉跄,以及取血之后苍白的嘴唇,雪重璃几乎无从看出血洄术对封玄慎的影响——强大如封玄慎,在剜心画阵后竟连返回客栈休息都做不到——他只是极度平静地、冰冷地做着世俗眼光中“疯狂到无药可救”的举动。
半个时辰后,封玄慎自树旁站起身,雪重璃送他返回,分别时,才发现封玄慎推开的是封水衿曾经住的房间。
透过门开合的缝隙,雪重璃忽然定住了目光。
床榻之上,一堆鲜艳秀丽的衣裙围成了一个圈,有一件裙面上绣着黄鹂,雪重璃见封水衿穿过。
而后封玄慎走了过去,躺进了中间。
木门轻合,掩去了此后所有画面。
第25章 入界
【.】
一家即将开业的餐馆老板娘已经注意封水衿许久。
每日早早便往北林方向而去,傍晚回来时仿佛下一秒就要累倒在地上,虽然额上满是汗珠,却还是掩盖不了他那张过于漂亮的脸。
在某一天,老板娘拦住了封水衿:“这位公子,明日可有空来我这帮工?”
封水衿累得话都不想说,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便要离开。
老板娘轻飘飘在他面前伸出三根指:“开业迎客一日,三颗玄阶下品晶石。”
“!!!”
封水衿双眼放着光地看过来。
“公子,衣服换好了吗?我进来了?”
半晌,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老板娘便推开门进去了。
屏风后,走出一个青丝散乱的美人,那人别扭地扯了扯勒着胸口的襦裙,秾丽的色彩衬得他的容貌愈发明艳。
老板娘惊叹道:“这身裙子,简直太适合你了!来,转个圈我看看。”
封水衿噘了噘嘴,勉强转了个圈,声明:“说好了穿……穿裙子要加一颗玄阶下品晶石的,你可别忘了。”
“哎呦,美人,你上街随便打听一番,我曹四娘可是从不赖账。”
曹四娘伸手便往封水衿胸口探去:“你什么时候塞的果子?这胸还挺逼真。”
封水衿连忙捂着胸口跳开:“不、不能摸!”
“小小年纪已经知道男女有别啦?”曹四娘见他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笑了笑,“行了,过来吧,我得给你好好妆扮一番。”
封水衿心有余悸,他是因为这裙子穿着一直往下掉,这才解了裹胸的,好在刚刚曹四娘没能摸着,不然说不定便被她察觉出什么来。
封水衿被拉着在梳妆台前坐下,曹四娘手巧,为他梳了一个灵巧的双髻,两边各簪上花蕊与步摇;接着点上花钿,染红双唇,封水衿再一抬头,镜中人仿佛已换了皮相,活脱脱一个顾盼生姿的少女。
他吃了一惊,迟疑地伸出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镜中的“少女”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于是,在午间的街道边,“盛大开业”的曹四娘饭馆排队的人排到了街尾。
所有人都仰着脖子去看那站在饭馆门口迎客问好的女子,队伍前的人也不急着进店,殷切地看着那女子软软说上一句:欢迎光临。再攀谈一两句,直到后边的人等不及催促才会离开。
后来,因为实在排的人太多,掌勺忙不过来,只能限前五十位用餐,封水衿接过曹四娘给的号码牌,一一发下去。
马上要排到的魔族见自己听不到那一句“欢迎光临”,急得要发作。封水衿心中大翻白眼,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执念不解极了,但挂记着自己那四颗晶石,只能学着曹四娘教他的软声道:“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了。”
发到一位平头男人,那人接过封水衿递来的号码牌,飞快摸了一把他的手。封水衿瞪大了眼,看到那人立刻移开的视线,确定他是故意的,恶心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这刁民丑民贱民!怎么敢碰他!!
封水衿咬牙切齿,对着那人的脚狠狠踩了上去,然后飞快跑开。
“啊!”那人痛叫一声,抱着脚单脚跳,难以置信地看向封水衿,“你敢踩我?!”
封水衿故作茫然地歪了歪头:“有吗?”
水汪汪的眼睛求助般看向身旁的另一个男人,即排在平头男人后面的那个人:“你、你看见我踩了他嘛?”
那人梗红了脖子,义正辞严:“没有,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