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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打断。
男人曲着手指敲了敲桌面,皱眉道:“又在闹什么脾气。”
封水衿从面碗里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他与封玄慎对视了好一会,见对方也没有再开口,便又低头吃了起来。
“诶!”
面碗被直接端走,封水衿吓了一跳,连忙吸掉嘴里的面条,生气地瞪向始作俑者:“你干什么!”
“为何不说话?”封玄慎道。
“说话?”封水衿奇怪地看他一眼,“有什么好说的?不想说就不说,这都不许了吗?”
封玄慎绷着下颌,冷冷道:“为何不想说。”
“不想说就是不想说,没有为什么。”
“……”
面对男人显然不相信的目光,封水衿无法理解。往常封玄慎总说他叽叽喳喳像只闹人的小雀,如今他不讲话了,为何又不满意了?
放在以前,封水衿或许还会借机撒个娇蹭到封玄慎身旁坐着,问阿兄是不是不习惯身边没有自己的声音?可今日却是实在没有心力,他心里难过得很,强迫自己忽略这层感受已是很难,又何谈再撒娇卖痴?
又或者,在封玄慎心中,成亲这事便算揭过了?两人便该恢复如初,忘记一切了?凭什么呢?封水衿想,阿兄凭什么觉得感情的事能这样轻易翻篇?是因为是他喜欢封玄慎,而封玄慎不喜欢他,所以封玄慎才能如此冷静地决断么?
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封水衿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餐馆外走去:“不给便不给,我自己寻吃食去。”
封玄慎起身要追,又被小二拦住结账,直到封水衿走到了街心才被一把抓住。
手腕被死死扣着,封水衿吃痛,回过头气道:“你弄疼我了!”
封玄慎稍稍松了些力道,眉间却依旧是压不住的戾气。这弟弟被惯得娇纵任性,容不得一丝不快,又口齿伶俐,时常无法无天到谁都压不住,包括封玄慎自己,一天到晚折腾得人没得停歇。
“让你乱跑了?”
“这怎么叫乱跑?我出来吃点东西,又不是笨蛋,还能跑丢吗?”封水衿语气不善,“再说了,我跑出来还不是你的问题?怎的现在又怪在我头上?”
说一句顶十句,封玄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只好道:“还想吃什么?带你去吃。”
封水衿“哼”了一声,还是不高兴:“我自己晓得看,你只要少说几句‘不健康‘就好了罢。”
第20章 定格
【.】
或许是心情不畅,第二日,封水衿难得起得比平时早。
顾及着封水衿爱睡懒觉,又不能饿着,封玄慎下令晌午后再动身。
封水衿起床后,让小二送了些吃食上来,这不起眼的小城、小客栈,食物竟意料之外地好吃。封水衿一没注意便吃多了,小腹都鼓起来一个圆润的弧度,他摸摸肚子,准备出去走走消消食。
客栈有三层,封水衿住在顶楼的天字号房,从楼梯上下来时,听到一阵熟悉的交谈声,于是不可避免地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二楼的茶室敞着门,在初晨微光的映衬下,窗边对坐着的两人,简直就像一幅画。
男子眉目疏冷,肩上披了件鸦青色大氅,举止间透着浑然的矜贵之感。他对面的女子,手中执着一本小册与笔,发丝在脑后用玉簪简单地挽了个髻,低垂的眉眼柔和淡雅,如同临水含露的玉莲。
封水衿脸上的表情逐渐暗淡了下去,站在阶上,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一切。
雪重璃在小册上写了些什么,抬起头道:“封宗主,我的想法是一切从速从简,无需太多繁杂礼仪。婚礼宾客……去信给他宗宗主,来一人或少数即可,你觉得呢?”
封玄慎点点头,思忖片刻后道:“明日你将名单传予我,我来拟信。”
“好。”雪重璃记了几笔,“嗯……还有嫁衣,现下量身裁衣再绣是否需要的时间太久?”
“用成衣,修改尺寸即可。”封玄慎果决道。说完又顿了顿,“你可介意?”
正合雪重璃之意,她淡淡一笑:“无妨。”
因为一定的距离,封水衿听到的只是些零零碎碎的声音,“婚礼……宾客……我来拟信……嫁衣”,以及两人偶尔的对视与笑容,却已足够在他眼中编织出一个“甜蜜商议成亲事宜”的故事。
就这么急不可待么?还没归宗便忍不住要筹划,还偏选在这个时间,是想着他醒不来,故意躲着他?
在极度的妒恨与落寞中,封水衿甚至没想过,一对即将新婚的男女,不去对方的房间或私密之地商议婚姻这等重大之事,反而是在这个门户大开的茶室,双方避嫌之意是如此昭然。
封水衿的眼中只有那一处,两个人,几句话。
知道是一回事,可当真的要面对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么多年他视为己物的“东西”,要跟别人成亲了。封水衿在脑海中描摹出封玄慎穿上赤色嫁服的模样,封玄慎不喜张扬,从未穿过红色,而在不久之后,却会为了另一个人,第一次穿上那一身朱红。
而他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们拜天地,拜高堂……或许娘亲爹爹也会回来,在充斥着祝福欢欣的外堂,会拉着他到新婚夫妇面前,戏言“水水今后便有嫂嫂了”……
不行……不可以……他不能看到,他绝不能看到……
雪重璃的声音还是那般柔和低缓,在晨光静谧流淌的冬日早晨,她温柔地询问:“上面用朱笔圈出来的,皆是宜嫁娶之日,封宗主看,选哪一日更好?”
不知过了多久,封水衿听到封玄慎道:“十日后,腊月十六。”
若有所感,封玄慎蹙了蹙眉,朝茶室外望去。
只见封水衿站在不远处,脸上泪痕交错,正怔怔望着这边。
察觉到男人的视线,封水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没等人反应过来,忽然转头逃跑似的离开了。
一阵莫名的心慌蔓延,封玄慎霍然起身,大步追了上去。
楼梯被封水衿踩得乱响,他紧紧咬住嘴唇,跌跌撞撞往房间跑,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逃离那个令他难堪的地方,不能让自己失态的模样被外人看到。
刚要关门,门外却袭来一股强大的阻力,一只手横插入门缝,生生将门重新打开。
看见来人的脸,封水衿如临大敌,止不住后退:“滚!滚出去!”
男人步步逼近,他退到了窗边,慌乱间抓起一旁的茶杯便砸过去。那杯子摔在封玄慎的胸口,闷闷的一声响,随后坠碎在了地上。
封水衿从未如此抵触过封玄慎的触碰,他一看到上方那张脸,就会想到那些令他发狂的画面,而这些画面,刚刚被封玄慎宣布将在十日后发生。
封水衿拼命挣脱攥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