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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封水衿的身体,一眨眼,将他带离至三尺外的空地。

鹤声清越,振翅飞向了遥远的天空。

封水衿气得闹了一路,盘算着回去定要找兄长好好算账,殊不知,一切从那一天开始转变。

院子外的传送阵被强行关闭,封水衿又哭又闹地像小时候那样砸了一通东西,就等人来哄,等来的却是几位面目模糊的女弟子。几人进来收拾了残局、换上新摆设,屋内恢复如旧,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封水衿连封玄慎的面都见不上,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传音纸鹤,录下自己对兄长的质问与谴责,送去了开阳峰,可过了一天,也依旧没有音讯。

封水衿坐不住了,跑出院子,从玉衡的修炼场中随便抓了一名弟子,命他御剑带自己去开阳峰。

议事殿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封玄慎居于主位,案前站着几位峰主,各自手中都拿着几本折子,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

突兀的声响打破了严肃的气氛,众人目光集中到大门外,只瞥见一角淡粉衣摆,便已知晓来人是谁。

果然,下一秒,镶嵌着莹白珍珠的鞋气势汹汹地跨过议事殿门槛,质问声回荡在整个殿宇:“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关掉传送阵!你经过了我的同意吗?!”

议事殿的宗主之座,是自极北之地所产的契田白玉敕造而成,座身雕刻着八条玉龙,威严磅礴,封玄慎身着玄色宗袍居于其上,俯视众人时仿佛目空一切,见到封水衿,也不过是轻微地皱了皱眉。

“议事殿内,不容胡闹。出去。”

封水衿自然是难以置信,所有的规矩,封玄慎从未要求他遵守过,他有随心所欲的资格、他永远是例外,这些,通通都是封玄慎教他的。

“封玄慎!”封水衿冲上来将桌上的文件一股脑打翻在地,“你装什么假正经!你忘了你以前说过什么?骗子!大骗子!”

他紧紧咬住嘴唇,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面前的男人简直就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温度、声音、神色,皆冷硬到不近人情,令封水衿感到陌生。

他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时空一阵扭曲,他再次被传送回了玉衡。

封水衿第一次憎恨自己的修为太低,此后,每每他跑到封玄慎面前质问,哭闹,甚至是扮可怜,连男人的袍角都摸不到,就又回到了那令他烦透了的熟悉的房间。

他终于明白,兄长不想见他。

他变成了封玄慎脚边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一滴晨露,一抹风,无数次擦肩也换不来一个注视。总之,不像是他的弟弟。

哪有兄长会这样对自己的亲弟弟呢?

在一日日的冷淡中,封水衿变得消沉,失去了原本张扬明媚的光彩,有时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光阴流转飞逝,封玄慎从来没有找过他。

压抑汹涌的情绪在看似平静的外壳下愈来愈烈,扭曲着挣扎着要冲破表皮,掐住封玄慎的脖子质问为什么,凭什么,然后轻轻戳一下就破了,流出来的全是眼泪。

又是一个早晨,封玄慎身后跟随着一批弟子,照常来到议事殿。

走近了,才见殿前蜷缩着一个人影,那人影灰扑扑的,很小一团,外袍上的绣线十分精美,却不知为何显得特别灰暗,因此远看着就像一团毛球,令人避之不及。

“阿兄……”

人影抬起头来,露出封水衿挂着泪痕的一张脸。

恢宏殿宇外,男人逆着光俯视着阴影下的他,面容模糊成一团暗影,可封水衿猜得到,那张脸此刻一定是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的。

他努力牵起嘴角笑了笑,眼泪却顺着脸庞滑落:“阿兄,你不要我了吗?”

“你不想做我的阿兄了,我不是你的弟弟了,是吗?”

深冬寒凉的空气里,男人目不斜视从封水衿的身旁经过,迤地的长袍擦过他的手背,隔着遥远的距离,他终于听到冰冷的回应。

“是。”

巨大的哀恸将封水衿整个淹没,他仿佛溺水的囚徒,困顿于极度的悲伤之中,哭到浑身都不停发颤。

强烈的恸哭使得封水衿无法呼吸,窒息感逐步遏制住喉咙,又一阵眩晕之后,求生的本能终于令他睁开眼,身体的主导权回归意识。

封水衿全身冷汗涔涔,发丝湿漉漉贴着脸颊,他捂住胸口,拼命喘息汲取空气,用力到胸骨都隐隐发疼。

看到熟悉的金陵客栈的纱帐,以及身体真实的痛感,他低垂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些许——不敢置信地想,刚刚的一切,原来是梦吗?

他伸手掐了把自己的脸,疼得叫了一声。

真的是梦……竟然真的是梦!

封水衿激动得又要哭,刚一动弹,忽然感觉到了一点阻碍,他愣了愣,顺着窗户透进的微弱光芒看过去,即使是一个漆黑的剪影,他也再熟悉不过:“……哥哥?”

那影子不知已在一旁坐了多久,听到听到呼唤,方伸出手,表示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封水衿立刻抱了上去,一嗅到熟悉的气息,梦中被抛弃时极痛的感觉与失而复得的复杂情绪便猛地爆发,闷在男人肩膀失控地哭了出来:“哥哥!哥哥呜呜呜……”

“你快告诉我,现在不是梦……你、你不会不要我……”

男人将他抱到腿上,轻轻拍了拍背:“做噩梦了?”

封水衿抽泣着点点头。

梦里短短的几个月,他几乎都要被折磨疯了,闭上眼,仿佛都还能回忆起封玄慎冷漠的脸与决绝的身影,胸口再度窒息般疼痛起来。

他无法接受……他真的无法接受……

封水衿紧紧缠在封玄慎身上,享受着被兄长包裹着的安全感与可靠的体温,试图努力驱赶掉噩梦的阴影。他问:“哥哥,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封玄慎沉默了很久,手掌抚摸着他柔顺光泽的发丝,忽的低低唤了声:“水水。”

封水衿依赖地抬起头,大眼睛抬起来看着封玄慎,里面还含着泪:“嗯?”

男人捧起他的脸,又不说话了,用帕子细细擦净他脸上的泪痕,理好黏连在脸颊的发丝,就在封水衿差点忘记了之前的问的话时,他终于开口:

“水水,哥哥要成亲了。”

第17章 唯一

【.】

“水水,哥哥要成亲了。”

封水衿却好似没有听到,紧紧抱着封玄慎,用力到手臂都发疼,神经质地低语:“哥哥,别再吓我了罢……梦醒了……别吓我了罢……”

他仓皇地凑近了:“你晓得的,我不能没有你,你一定晓得的,哥哥。”

封玄慎扶在他腰上的手臂一紧,声音紧绷:“……刚刚梦到什么了,告诉我。”

在男人耐心的低哄下,封水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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