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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仿若身?处一场局势胶着的比赛,谁先破功发?脾气就是谁输。可说到底,为什么非得?有这种无意义的较量?
明知道继续逼问艾兰因本身?就很?荒谬,她还是停不下来:“真的对我和谁交际都不打算干涉,怎么刚才你恰好?在那里?”
为了堵住对方类似“那里环境很?好?适合想事情?”之?类的说辞,她快速补充:“行宫那么大,你竟然?恰好?和我们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现,真有意思。”
听到“我们”,艾兰因眯了一下眼睛。
他的表情?稍阴,却还是维持着表面的仪礼:“如果我今天不是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后果不堪设想。放任您和陌生的alpha独处并不负责任。”
安戈涅的耐心快要见底,用词愈发?刻薄起?来:“你大可以派人在暗处跟着。即便成了前首相,你手下可以干这种事的人总不会全都跑了。尊贵的侯爵本人就那么闲,非要亲自?上场盯梢?”
艾兰因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良久没说话。
像是中场休息,也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这番质问等同于反复狠踩艾兰因骄傲的神经。他数次避而?不答,这场言语上的对打已经是他落了下风。这再逼他承认更多,他可能会恼羞成怒。
而?他认真愤怒起?来的后果……安戈涅目前还没体验过。
以前的安戈涅会见好?就收,巧妙地转开话题,以免真的造成无可挽回的裂痕。但现在她根本不打算停下来。
他怎么想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只要她还是公主安戈涅,她对艾兰因就还有利用的价值。
而?为了顾及利益,他此刻再恼怒,十分钟后也得?收拾好?表情?,和她继续演忠臣与王室遗孤的戏码。
“给我倒杯水。”安戈涅冷冷道。
艾兰因就起?身?,亲自?倒了杯水端到她床头。
她没有接过杯子,抬头看着他,表情?是一种激烈发?泄后的疲惫:“你之?前说,我自?始至终没有问你到底有什么筹划。可我就算问了,你就会向我透露计划的全貌吗?”
艾兰因没有立刻答话。
安戈涅喝了口?水,入喉的甘泉好?像冲刷走了剩余的怒气,她注视他的神色变得?诚恳而?平静。
艾兰因毫无来由地想抓住安戈涅,确保她不会从眼前的位置消失或远离。他悄然?攥紧手指,将这一刻的冲动藏在袖口?垂落的美丽装饰褶边深处。
她可能看见了,或许没有,开口?时语气甚至可以说是轻柔的:“你习惯性地对我有所保留,却又希望我会无条件地理解接受你的决定。更过分的是,在重要的事上,你连编造个假说法?哄骗我都不肯。我都分不清你是不屑费力气骗我,还是不想对我说谎。”
“作为alpha,身?为我的‘老师’,你明明有许多手段可以用,让我从身?到心离不开你。可你偏不那么做。”
安戈涅半敛眼睑陷入沉默,睫毛飞快眨动,好?像在片刻的沉寂中任由许多回忆在面前飞掠而?过。最后,她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轻声说:
“总是这样。你明明不是个好?人,却对我又没有坏到底。”
“我不明白你,但就这样吧。我也不是非要你承认什么才行。”
这么说着,所有恼火与不甘的痕迹都从她脸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浅浅的、从容自?持的微笑?。
这一刻,艾兰因居然?生出在照镜子的吊诡错觉。
——安戈涅的笑?容和他的无比相近。
也是平生首次,艾兰因明白了在他的笑?容下大发?雷霆的人是什么心情?。
而?后,安戈涅轻描淡写地,如他所愿、也违背他意志地大事化?小,为他们刚才的争吵定性:
“就算是我,如果看到养了很?多年的宠物?居然?和陌生人更亲近,也会有点不高兴的。所以,看到我和其他人亲近,你感觉不快也很?正常,我不会因此有所误会。”
艾兰因本能地控制表情?变化?,双唇却不由自?主微分,似乎要说什么。
然?而?最后,还是经年维持的自?控力占了上风,他略薄的嘴唇转而?抿紧成一条扭曲的线。
“正好?,抗药性这个问题就由你来帮我解决吧。”
艾兰因怔然?蹙眉。
安戈涅笑?容不改,坦坦荡荡地说:“临时标记。”
“你在说什么。”艾兰因眉心褶皱更深。
“我不想因为发?热期错过下周安排好?的公开露面。接受临时标记之?后,症状理论上会很?快消退,那就估计能赶得?上了。”
艾兰因的语调有些生硬:“公众活动可以延期。”
“要怎么解释延期?有心人很?容易猜到与我是omega有关?。我不想这样。”
一旦有了不稳定、可能受生理情?况支配的第一印象,她之?后想要独立做出任何行动,都会难以取信她想要拉拢的各方势力。
“而?且,打了抑制剂我还是会难受,我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以前一到发?热期我就要靠抑制剂熬过去,是因为王宫里到处有人看着,而?我还有联姻价值,临时标记也容易变成政治事故。”
安戈涅环顾安静的套间,视线在紧闭的门口?定了定:“但现在这里是你的地盘了,没人敢乱说什么。”
艾兰因加重语气:“安戈涅——”
她没让他说完:“临时标记只需要腺体接受到alpha信息素,换句话说,咬一口?就行。反正你不会失控对我做什么,在这方面我可以对你完全放心。”
这么说着,安戈涅向上撩起?头发?,转身?背对艾兰因,向他露出后颈。
“来吧。”
等待的十多秒如数载漫长。
安戈涅说不清她更希望艾兰因拒绝还是顺意。
她没有听到艾兰因的脚步声,一如既往。带着些微清苦绿意的紫罗兰焚香气息从后笼罩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
※
安戈涅走进准备室,里面已经有人。
西?格原本站在单向玻璃窗前,循声回头,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都愣了愣。
这是那天之?后他们首次见面。
这栋大楼不至于只有一间休息室,显然?是西?格有差人安排,意在活动开始前与她单独相处一段时间。
安戈涅其实不太想回想那天的事。
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没发?生的也没必要揪着不放,她担心现在谈论这些,会导致他们之?间的气氛古怪,在公开露面时暴露端倪。
“你到得?很?早。”她点头致意。
“你——”西?格语塞,面上闪过愧疚与挣扎,最后吐出的话语却颇为笨拙,“你感觉好?点了?”
安戈涅点了点头:“已经没事了。我不会勉强自?己的。”
他走近一步:“那天的事,我必须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