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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我不用籤语,也不怕旁的!额娘说,气大伤身,您缓缓?”

胤祯说着,手脚麻利的给康熙倒了一碗茶水,康熙慢吞吞的喝着,等喝光了才开口:

“行了,此事朕知道了,你且去吧。”

胤祯点了点头:

“那,儿子告退,您要是有什么心里不爽的,趁儿子没走要不您骂一骂?”

“走走走——”

康熙佯怒瞪了胤祯一眼,胤祯这才拍拍屁股站起来:

“出气的机会给您了,您自个抓不住,可别赖儿子!”

胤祯走的干脆,康熙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这才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十四。”

康熙说完,脸上笑容消失,又陷入沉默,只是今日御书房的气压尤低。

他这个十四子,身负异术,可却心性至纯至佳,纯粹的不像是一个皇家子。

可是康熙就是喜欢。

“梁九功,拟旨——着琛郡王胤祯,即日起督办重修东岳庙。”

“摆驾,南书房。”

康熙命令一条一条发下,他清楚的知道这一次东岳庙又崩之时是压不下去的。

如今唯有借十四的福气了。

不过,现在他要与诸大臣商议罪己诏了,东岳庙崩,未尝不是上天示警。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

康熙四十一年, 三月十三。

康熙帝下罪己诏,其情切切,以陈东岳庙建而复崩之罪, 求上苍指点迷津,以图谅解。

三月十四日, 年仅十四岁的十四阿哥首次奉命独自办差。

这一次, 德妃在永和宫也坐不住了,只站在宫门口泪盈于睫,看着胤祯殷殷叮嘱:

“万事以安全为重,若是无法解决修书一封给额娘,你四哥也成。”

胤祯少年心性, 第一次独立办差的激动多过对额娘的不舍, 这会儿虽然不住称是, 可心早就飞了:

“哎呀, 额娘, 来回不过一个时辰的事儿,您啊就安心在宫里等着儿子回来哈!”

康熙下过罪己诏后, 犹豫再三, 没有来送胤祯。

胤禩一事上,康熙未尝没有算计,便是当时胤祯情急之下没有思考那些谈话细节, 可这么多时间也足够胤祯想明白了。

总而言之,康熙的阿玛包袱过重,不愿意让自己单纯的傻儿子觉得自己阿玛是个工于心计之人……嗯, 就算是发现, 康熙暂时也不想面对这个现实。

但是康熙人没有来, 却是送来了一面“如朕亲临”的金牌, 允胤祯遇事后便宜行事。

当然,这对于其他年少办差的阿哥来说,是谁都没有的待遇。

“嘿,我就知道阿玛待我最好啦!梁总管,你让阿玛等我的好消息吧!”

胤祯说完,遂翻身上马。

暮春的晨雾朦胧清淡,天光暨白,一轮红日徐徐而升,今日是个极好的天气。

满天盈目的绿意被日辉度上一层灿灿光晕,跨骑白马的少年身后斗篷猎猎作响,映下一抹浅淡的剪影。

“驾——”

风在吹,白马上的绯衣少年衣袍翻飞,意气飞扬,肩上的黑狐皮斗篷厚厚压下,添了几分沉稳。

忽而,胤祯急急勒马,而后翻身疾走迎上,满面笑容:

“我就知道四哥不会不来送我的!”

胤禛抿了抿唇,从袖中取出一个纸筒,不容拒绝的塞给胤祯:

“拿着,里面的人都是可用的。”

“四哥,我要这个做什么?”

胤祯没有推拒,只是有些奇怪,胤禛叹了一口气:

“你这差事是截老八的,不说我,便是皇阿玛也不许你大大咧咧去的。

我如今虽在工部任职,到你我血脉至亲,我该避嫌便不能给你助力,否则恐给老八逃脱之机,届时这差事就不是好差事了。”

胤祯闻言只觉得怀里那块“如朕亲临”的金牌有些发烫,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吗?

胤禛看着胤祯恍然大悟的样子,摇摇头,表情严肃可动作温和的摸了摸胤祯的头:

“不过,十四长大了,也该想想你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了。这次的差事过去,你正好想想以后该如何。”

“四哥,我……”

胤祯有些懵懂的看着胤禛,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这一步踏出,便会有什么改变。

“去吧,你不管你会做什么决定,都有四哥在。”

胤禛轻轻推了胤祯一把,胤祯揣着那纸筒上马。

胤禛目送胤祯远去,向来静若幽潭的眸子添了几分锐利。只要十四愿意,莫说是截老八一个差事,便是旁的他亦愿倾尽全力,

胤祯等走远了,看不到胤禛的影子时,这才打开纸筒,里面并不是什么名字,而是人像并一些用绘画方式表现的名字。

胤禛能这么做,显然是只让胤祯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倘若没有这纸筒,胤祯也不过只以为自己此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办差。

可是四哥是自己亲哥,当然不会坑自己,胤祯顺着胤禛所提之事一细想,只觉得细思恐极。

然,少年人便是胸中自有长虹,即使因为胤禛的提点多了几分忧虑,可也不过顷刻便抛之脑后。

半个时辰后,胤祯骑马至朝阳门外,也不知是否是康熙方下过罪己诏的缘故,今日的朝阳门分外冷清,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押着皮子,货物的商人有过。

等他们瞧见高坐在白马上的胤祯后,眼神一对,立刻像被蜂蛰了似的,风驰电掣的收回目光,低着头弓着背逃也似的离开了。

胤祯:“……”

他应该没有那么可怕吧?

胤祯停步下马,缓缓行去。若说如今的京城,就没有胤祯不了解的地方。

只是往日东岳庙修缮,等闲人不得入,胤祯也依稀记得外头人来人往的热闹劲儿。

可这一路走来,除过风声,鸟鸣,叶响外,竟是听不到旁的声响。

胤祯心中满怀疑窦至东岳庙外,便顿住脚步。

只见翠色琉璃瓦下缀宝蓝镶金匾额,上书“东岳庙”三个大字,端的是大气磅礴,朱漆大门大开,里头清幽无比,一眼看不到头。

静,太静了。

等胤祯瞥了一眼,没敢多瞧那上头的字就进去。

这外头不是挺好,怎么就建而后崩了?

胤祯有些不解,但还是走进去,笔直而入过四门方见到主殿岱岳殿。

此时此刻,岱岳殿只有一地残恒断瓦,几个工匠正低着头将那些碎石,断木,琉璃瓦碎等清理。

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清理着,有人突然叹了一口气:

“皇上都下了罪己诏,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咱们了?”

“东岳大帝他老人家难得显灵,想来也是气愤所至。”

“是啊,那八贝勒怎么一点不听劝呢?不然指不定还没有这桩事!”

“哎……可人家是皇子阿哥,龙子凤孙,就是惹了东岳大帝震怒,也有皇上护着,咱们……”

胤祯听着工匠们的低语越来越轻,不由走近了些。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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