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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晏面前,开口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不告诉你?”

孟临川浑身僵住,仿佛一座被冻住的雕塑。

“他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他有很多机会告诉你,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是他不能告诉你?还是不想告诉你?”

沈慈书说的每个字都在残忍地揭开孟临川心底的伤疤,他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痛苦地抱住头,铺天盖地的痛苦好像把他整个人都给淹没,“是我的错,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生病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就这么恨我吗?”孟临川每个音节都在颤抖,“恨到拿自己的命来报复我。”

蒋晏擦去嘴角的血,拍了拍孟临川的肩膀,“节哀吧。”

孟临川浑身打着细颤,整个人就好像老了十几岁,背影透着被死灰般的落寞。

从葬礼现场出来,蒋晏一言不发望着窗外出神。

沈慈书还是头一回见到蒋晏这么安静的时候,难得有些不习惯。

“你在想什么?”

蒋晏垂下眼睛,声音沙哑地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应该告诉孟临川,说不定魏玚还能活多几年。”

沈慈书淡淡道:“这是魏玚的决定,要不要告诉孟临川,也是他的决定。”

“如果他不想治疗,有人能够逼他吗?”

见蒋晏还是兴致不高,沈慈书说:“如果哪天我得了绝症,我想瞒着你,可是身边有人告诉你这件事,我不会觉得高兴。”

“因为那是我自己的决定。”

话音刚落,蒋晏忽然把沈慈书抱进怀里,尾音带着几分颤抖,“小书,你不能死。”

他不敢想象,如果沈慈书像魏玚那样死去的话,他会不会发疯。

听着蒋晏失率般的心跳声,沈慈书望向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轻声开口:“放心吧,为了盼盼,我会多活几年的。”

听说葬礼结束之后,孟临川连公司也不去了,每天都待在别墅里,谁也不见。

就连蒋晏联系,孟临川也不愿意见他。

大家都说,孟临川彻底成了个废人,每天都喝酒消愁,抱着魏玚的遗像不肯撒手。

几天后的深夜,蒋晏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沈慈书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蒋晏说:“没事,你继续睡,我来接。”

沈慈书安心地重新闭上眼睛。

蒋晏摸到床头柜上不停震动的手机,靠在床头接了起来。

“是蒋晏,蒋先生吗?”

“我是,你是?”

“我们是警察局的,孟先生今天凌晨服用农药死了,我们联系不上他的家属,所以联系了你。”

蒋晏耳边“嗡”地一声,“你说什么?”

警察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蒋晏只感觉浑身血液倒流而下,握着手机的手就好像张不开了似的。

直到一只手从蒋晏手里拿走手机,他才回过神,对上沈慈书那张面色复杂的脸。

房间里很安静,加上电话那头没有刻意压低声量,所以沈慈书也听见了警察的话,尤其是那句“孟临川”死了。

蒋晏连手机什么时候挂断的都不知道,他的手冷得像冰块,就像在冰窖里冻了很久似的,怔怔地坐在床上,很久都反应不过来。

“你去见见他吗?”沈慈书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很轻,“我陪你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孟临川躺在冰凉的铁床上,身体灰白。

警察告诉蒋晏,孟临川整整喝了一瓶农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这样的死法应该很痛苦才对,可是孟临川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就好像即将见到爱人般的高兴。

警察把孟临川写的遗书交给蒋晏,上面指明要他看。

蒋晏打开了遗书,里面只有一行字:蒋晏,我们几十年兄弟了,你应该懂我的。

蒋晏怎么会不懂,孟临川临死的时候都抱着魏玚的骨灰盒。

蒋晏抬头看向孟临川,声音不知不觉沙哑,“放心吧,我会把你们埋在一起的。”

两天后,蒋晏把孟临川和魏玚的骨灰送到墓园埋葬,这下他们两人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沈慈书安慰道:“孟临川现在得偿所愿,对他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蒋晏注视着遗照里孟临川的脸,没有说话。

从墓园里出来,一路上两人无话,直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蒋晏才开口说了在车里的第一句话:“小书,如果哪天你死了,我也会陪你一起去。”

沈慈书顿了顿,他看着蒋晏那双认真的眼睛,把头转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要你好好活着。”

“因为你还要帮我照顾盼盼。”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蒋晏像是败下阵来,轻轻说了声好。

三年后,盼盼跟她的外国男友结婚了,婚礼无比盛大,连各大媒体都在播报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奢华场面。

沈慈书一早就醒了,来到衣帽间给自己挑选西装。

从来不挑剔穿什么的人今天却足足在衣帽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能掉链子。

一双手忽然从后面抱住他,蒋晏的脸出现在镜子里倒影里。

他打趣道:“这么紧张?”

沈慈书紧紧捏着衣架,“女儿结婚,怎么可能不紧张。”

就连蒋晏,不也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应该每个父母在这一刻都是同样的心情吧,既开心,又舍不得。

到了婚礼现场,门口摆放着盼盼跟外国男友的迎宾照,俊男美女,无比般配。

到了化妆间,盼盼已经化好妆了,工作人员正在替她整理身上十几位大师一起手工缝制的大裙摆婚纱。

见到沈慈书和蒋晏,盼盼提着裙摆快步走过来,高兴地说:“小爸爸,大爸爸!”

沈慈书看着面前的盼盼,思绪万千。

盼盼从一个连爬都不会的孩子,再到现在步入婚姻的殿堂,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一晃已经几十年过去了。

沈慈书摸了摸盼盼的脑袋,“我女儿今天真美。”

盼盼害羞一笑,看向蒋晏,“大爸爸觉得呢?”

蒋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女儿当然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盼盼幸福地依偎在他们的肩头。

随着婚礼开始,沈慈书和蒋晏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盼盼和未婚夫宣读誓言,交换戒指,亲吻,这一刻说不上的心情。

尤其是沈慈书,似乎有什么饱胀的东西充满了他的心胸。

就好像他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一样。

婚礼结束后,蒋晏忽然拉着沈慈书,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不管沈慈书怎么问,蒋晏都不肯说,神神秘秘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慈书感觉挡在眼睛上的手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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