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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的一瞬间,难以忍受的刺痛感传遍全身,蒋晏强忍着缩回手的冲动,硬生生把手按了下去。
蒋晏额头冷汗直冒,手背青筋浮现,他死死咬住嘴唇,身体已经控制不住本能颤抖起来。
这一刻他仿佛有种双手失去知觉的错觉。
见蒋晏居然没有把手抽回去,反而克制住的时候,沈明熙的确对他刮目相看。
至少这一步就没几个人能做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空气里仿佛都变得窒闷起来,带着潮湿的水汽在几人之间盘旋着。
就连管家都担心出事,忍不住看了沈明熙一眼。
沈明熙却不为所动。
这是蒋晏自己的选择,没人逼他,要是真的撑不住了,大可以放弃。
沈明熙正好有借口赶走对方。
可是让沈明熙失望的是,蒋晏似乎没有放弃的冲动,冷汗不知不觉浸湿了他的后背,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
蒋晏就这么挺过了十分钟。
沈明熙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他没想到蒋晏居然真的能做到。
他本来还以为蒋晏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没一会儿就撑不下去了。
蒋晏把手从脸盆里抽出来的时候,手背已经烫的不成样子,跟小臂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可是他第一时间不是去看自己的伤口,而是询问沈明熙,“沈总,你的要求我做到了,你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话?”
沈明熙平静地说:“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反悔。”
蒋晏黯沉的目光微微亮起,仿佛连手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些。
然而下一秒,沈明熙话锋一转,“不过你要知道,虽然我这边答应了你,但是小书那边愿不愿意让你当他的护工,他说了算。”
“如果小书不答应,我也不会勉强他。”
蒋晏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双手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沈明熙的话变得颤抖起来。
他总算知道沈明熙为什么那么爽快答应给他机会,因为他知道,就算过了他这关,沈慈书那边也不一定能过。
“你是故意的?”蒋晏张了张唇,发出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沈明熙看了他一眼,“我从来没有答应,让你直接来上岗。”
到了这个地步,蒋晏已经没办法后悔。
否则他就是前功尽弃。
蒋晏自嘲地下想,说不定沈慈书会愿意让他留下来。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
没过一会儿,管家上楼叫沈慈书下来,他来到客厅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奇怪。
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蒋晏居然出现在他家里。
沈慈书脸上闪过一抹讶异。
蒋晏怎么会在这里?
沈明熙的声音在两人身旁响起,“小书,蒋总今天来,是来应聘护工的。”
沈慈书眉头微微皱起,还没等他说什么,沈明熙又说:“他已经通过了考验我这边的考验,爸爸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
沈慈书顿了顿,意外地说:“爸爸,你的意思是.......”
沈明熙看着他的眼睛,“你想让他当你的护工吗?”
沈慈书握着轮椅的手微微收紧,没有说话。
沈明熙平静地说:“无论你怎么做决定,爸爸都支持你。”
沈慈书转头看向蒋晏,他正好抬起头,微红的眼睛看着沈慈书,里面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
这时沈慈书注意到蒋晏的右手,手背红了一大片,像是什么东西烫出来的。
再看旁边的桌子上,一壶冒着热气的脸盆进入视野里。
似乎意识到他父亲对蒋晏做了什么,沈慈书心脏微颤,他避开蒋晏的目光,转头看向沈明熙,平静地说:“爸,我不想让他当我的护工。”
蒋晏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摔得七零八落。
沈明熙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意外,他对蒋晏说:“蒋总,你听见了,小书他不愿意,所以我也没办法。”
蒋晏喉咙微微滚动,“沈慈书,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吗?”
沈慈书没看他,只留下一张冷漠的侧脸,“不用了,只要你别再来骚扰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沈慈书推着轮椅上楼,蒋晏望着他的背影,仿佛摔在尖锐的礁石上,被割得遍体鳞伤。
“蒋总,请吧。”沈明熙及时下了逐客令。
蒋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管家过来请他,他才迈开转身离开。
走出门口的时候,蒋晏听见沈明熙对管家说:“今天来面试的最后那个护工,让她明天来上班吧。”
第96章 真是麻烦
从别墅出去之后,蒋晏就站不稳了。
他扶着墙壁的手不停发抖,手背的皮肤由红变得黑紫,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路边的,一坐进计程车里,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倒在座椅上。
计程车司机询问他去哪里,蒋晏好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极度沙哑的单词,“Hospital。”
计程车司机是个善谈的人,听说蒋晏要去医院,好奇地询问他去干什么,结果回头时看见蒋晏的双手时被吓了一跳。
计程车司机以为蒋晏被人虐待了,用英文询问用不用帮他报警。
蒋晏拒绝了。
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沈明熙没有强迫他。
在路上蒋晏已经支撑不住昏迷过去,是计程车司机把他叫醒的,见蒋晏连起身都吃力,还好心的把他扶进医院,找医生来替他处理伤口。
这期间蒋晏一言不发,仿佛受伤的不是他的手,他怔怔地盯着手背上的皮肤发呆,眼前浮现的是沈慈书近乎冷漠的脸。
沈慈书的态度比那盆滚烫的热水更加刺痛蒋晏的心。
处理好伤口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医生是蒋晏之前的主治医生,板着脸用英文严肃地对他说:“先生,你这情况必须要住院。”
蒋晏吃力地把包扎好纱布的手收了回来,“不用了。”
“你如果不处理的话,情况会恶化的。”
蒋晏还是那句话,“不用了,我没事。”
他坚持要离开,医生没办法,只好开了些烫伤的药膏,吩咐他一天三次按时涂抹在伤口上。
蒋晏拿过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转身走了。
回到酒店,蒋晏打开墙壁上的灯,整个房间瞬间亮起,里面空荡荡的安静,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来到浴室洗澡。
因为手受伤了,蒋晏脱了好几次都没把衣服脱下来,他最后放弃了,往床上一躺,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现在那个护工应该已经上岗了吧?蒋晏自嘲一笑。
沈慈书宁愿让一个陌生人照顾他,也不愿意让自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