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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炭与我》
作者:玻璃鱼仔
简介:
捡个无脸男当室友
这个冬天,谁遇上了心软的神?
我死寂的生命荒原,好像被一丛黑火点燃
第1章 上帝
【遇上小怪物】
把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吸完,我将烟蒂扔入脚下的一地狼藉中。
已经十一点了,公园里的游人早已散去。
风摇着树叶的影,树叶的影被囚在地面灯光金黄的牢笼。
我咳嗽了两声,转身往一边的树林走去。
树林无光,只有风的怪叫。
我踩着吱哇乱叫的树叶,目光漠然游移。
一百、九九、九八、九七……数到零的时候我的面前会是湖,我也将归零。
我在十三的时候停住了。
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人。
我并不热衷于当人面表演跳湖,所以我决定暂停进程。
我走向长椅。
近湖的路段没有路灯,只有暗淡的月光勾勒出人形。
“您好。”我礼貌道。
那人似乎愣了愣,然后抬起头——我看不清他的五官。
并非是因为光线不足,他的脸上甚至连五官的线条都没有。
我陷入了沉默。幻觉?还是死亡已经在向我招手?
这人好像没有下一步反应,他只是持久地抬头望着我。
我想了想,问:“您还活着吗?”
如果不是活人的话,那再好不过,让我连跳湖的麻烦都省了。
这人还是呆呆地望着我,半晌,突然呜咽了一声:“好痛……”。
只有活着才能感觉到痛吧……我突然有些失望,决定尽快把这位打发走,好继续自己的计划。
“这么晚不回家吗?”
“痛……”
简直像个复读机。
我叹了口气:“哪里痛?”
“这儿”,他立马挺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自己的手、脚、背,甚至屁股。
……碰瓷都没这狠吧。
“那去医院。”我拿起手机打算拨120。
“别别别!”这人生龙活虎地蹦起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看起来真的不像个全身都痛的病人。
他现在近在咫尺,近到我可以看清他脸上的细节——确实没有五官,只有个大致的轮廓。
“你是谁?”我现在只想搞明白这个问题。这家伙必然不是人类。
“上帝。”他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我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出现死亡前的幻觉。
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一番,又黑又瘦,像块烧制不成功的炭。
于是我笑了一声:“傻逼。”哪个上帝长这么挫?
“傻逼?”这人呆呆地重复了一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夸你好看。”
这人居然害羞地低了头,然后道:“那你也很傻逼。”
……我被哽住,但他显然因自己的话而羞赧,将头埋得更低了。
这人……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决定想点歪招把他打发走。
我在身上的口袋里掏了掏,居然真掏出了个不知放了多久的创口贴。
于是我撕开,粘在了这人的脑门上:“这是创口贴,止痛的。”
这人的反应却比我想象的要大许多。
他整个人蹦起来,双手捂着脑门上的创口贴,在原地弹簧似的不停跳:“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聒噪,像三百只鸭子围着我。
我不耐地闭了闭眼,道:“是。所以可以请您乖乖回家了吗?贴上这个,等你到家后就能全身止痛。”
“好,”这人点点头,上来扯我衣角,“那我们回家吧!”
?
我不信跟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牛弹琴,决定再次强调一遍:“我说的回家,是指回您的家。您自己的家。您从哪儿出来的——”
我用食指和中指比出一个小人划着双腿离家的手势。
“——就回到哪儿去。”我将手调转方向,又做出小人返身往回的手势。
“懂吗?”我拍在他肩上。瘦,硬,硌得人手疼。
“我没有家……”他惶然道。
“你给了我礼物,所以我就得跟着你了,你是第一位给我礼物的人!”他骄傲地挺了挺胸,我甚至不知道他在骄傲些什么。
不能随便跟给了棒棒糖的陌生人走,这明明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
“谁这样告诉你的?”我问出口,但也没期待他能给出什么正常的回答。
果然,他立刻答道:“上帝!”
可以,很可以。教你的也是上帝,你当的也是上帝,自产自销,自给自足。
“那怎么不让上帝给你一个家?上帝不是无所不能的吗,这位上帝先生?”
“唔……头好痛,我不知道,我生来就没有家。”
……行。
我得出结论,自己确实是在对牛弹琴,还是一头很有毛病的牛。
第2章 黑炭
【把黑炭带回家】
这是我第三次自杀失败。
第一次,我半夜走上国道,在马路中间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我不但收获了一具安然无恙的身体,还收获了一群挤成一圈围观的热心大妈。然后顺理成章被教育了一下午。
第二次,我在家开煤气睡觉。睡到一半被人摇醒——是住在隔壁的热心大妈。她出门遛狗,狗一直对着我家门狂吠,她站了会也闻出了不对劲,叫了开锁师傅破门而入,在我陷入昏迷之际把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第三次,我选在了夜深人静的公园。我想,这回总不会有热心大妈了。
确实是没有大妈了,这回连人都不是,是个黑漆漆的小怪物。
我将钥匙插入锁孔,走廊的灯光很亮,我又不信邪地回头看了一眼。
黑,真他妈黑。比炭都黑。
而且没有五官。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叹了口气,拧锁推门。
“哇,灯是橘色的!”
“天哪,这里简直又小又挤!”
“真的非常的杂乱!”
这个愚蠢的黑炭跟在我屁股后面,热情十足地发表着一些不友好言论。
我立马拉开大门,打了个送客的手势:“嫌弃可以离开。”
“不不不,”黑炭连忙拨下我的手,将门小心翼翼地关上,“我喜欢都来不及!我真是太兴奋了!能来到这么一个又挤又乱的家!”
……他的智商不足以支配反讽这种高级的语言技巧,我的理智嘱咐我。
我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先洗澡。”
说实话,我很好奇他冲洗完后是否还这么黑。
在我给浴缸放水的过程中,黑炭变成了一只黑苍蝇,围着我嗡嗡嗡。
“你知道吗,我白天都不敢出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