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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不上啊?”
“不是。”林知乐绝对没有看轻他的意思,“你要真想考,肯定可以的。”
“也没有那么有把握,这次只是运气好,超常发挥。”阎骁靠着栏杆,咖啡太甜,几口咽下去齁得慌,纸杯被投掷出去,划出一道抛物线正中垃圾桶。
“你得帮我。”
林知乐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认真地说:“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阎骁嘴角挑起笑,“这么好?”
林知乐不由避开那道目光,盯着水泥地面上细小的裂纹,小声道:“还好吧。”
他想说,你不是对我更好么,就这样顺理成章,似乎也找不到原因。
*
家长会结束之后,仍有部分家长留下来想找班主任和科任老师了解更多自家孩子的情况,或者想刷个脸熟。
王兰佩没这个打算,阎骁挎着书包,跟她一前一后出了校门。
经过诊所,阎骁把她叫住,隔空指了指她脑袋上鼓起的包,让她进去看看。
王兰佩没应,说家里有药,没必要浪费钱。
阎骁劝不动,也只能随她。回到家看见一地狼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弄的?”
王兰佩啐了一口,没否认,拿着扫帚开始打扫。
受了气,又默默不敢发作,根本不像她往日的性格。
阎骁搁下书包,多看了她两眼。
外面进来几个熟客买东西,闹哄哄的,拆了泡面要在店里煮,想要使唤柜台后的阎骁把热水壶提来,见他冷着脸,到底还是没敢开口,其中的矮个子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嫂子,你家老忠最近手气旺得不行……”戴雷锋帽的男人嚼着槟榔冲王兰佩比划,“单我们几个昨晚就输了这个数给他……”
“嫂子,他上交没有,你去搜他身,肯定一收一个准。”
“我搜个屁,”王兰佩扫帚舞得飞快,“藏□□里我搜得着嘛!”
几人听闻哈哈大笑,唯独阎骁坐在柜台后的凳子上摆弄手机。
贺德忠从外面进来,一张笑脸撞破满室热闹和不同口味混杂在一起的泡面味。他嘴里还哼着歌,主动给店里的人发烟。
阎骁看他神情,确实是又赢钱了。
按理说,只要赢钱了家里就不会吵架。
可王兰佩头上还有包,贺德忠脸上和颈子上还有指甲挠破后结的血痂,夫妻俩一看就是动过手的。
阎骁出神地想着。
室内二手烟阵阵,味道呛鼻,灯光下灰尘和白烟无处遁形。阎骁臭着脸翻出口袋里的手机,郁应谦正在短信轰炸,叫他出去玩,说要介绍新朋友给他认识。
这家也待不下去,阎骁回了个“好”。
郁应谦:“在哪儿?让司机来接你。”
“不用,地址发我。”
阎骁收回手机,推开椅子往外走。个头迅速窜高的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了成年人的模样,身形高大,冷漠而桀骜。
他身后的贺德忠盯着他背影凝视几秒,忽然拿下嘴边的烟,“站住!”
第78章
“站住!”
男人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阎骁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径直往外走。
贺德忠心里那种父权被忽略与漠视的愤怒顿时加剧了,他几乎一跃而起,冲门口的阎骁扑去。
阎骁还未回头,本能地闪避,让贺德忠扑了个空。
中年发福的男人脚下趔趄,差点摔倒。身上的烟味和酒味捂在一起,像发了酵,难闻至极。
店里吃泡面的那几人连忙扶住贺德忠,才让他借力稳住。
贺德忠面子扫地,手哆嗦着指向阎骁:“你给我过来!”因愤怒挤在一起的五官变形扭曲。
他觉得儿子在挑战老子的威严。
也觉得后怕。
突然间警醒,不明白儿子怎么好像一夜之间脱离了掌控,不再怕他,不再问他要钱,还敢还手。
以前的贺灼在外面横,骨子里却保留着从孩童时代起对父亲的畏惧,在贺德忠面前他往往低头,沉默,忍耐。
他们父子相处别扭而疏远,贺德忠今晚赢钱后喝了酒,酒精让他的脑子转不动,很晕。
他现在只想教训儿子,打一顿,打服,打到他向自己认输为止,像他小时候那样。
但显然阎骁不给他这个机会。
眼见着贺德忠要动手,阎骁根本没有放任他的打算,擒住对方的手腕施力,贺德忠发出凄厉地惨叫。
吃泡面的、观望看戏的,听到杀猪般的嚎叫终于反应过来劝架,把贺德忠和阎骁分开,场面乱作一团。
反观王兰佩最镇定,拿着扫帚站在不远处看着,贺德忠骂她:“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敢打老子了!”
王兰佩沉着脸,眼神中凝聚着有说不出的仇怨:“打死你最好。”
“我死了你就痛快了,你甭想!我告诉你王兰佩,老子就要耗着你!不会这么放过你!”
贺德忠说着竟要动手。
阎骁比他更快,甩脱了刚刚拦在身前的两人,一把将贺德忠按到在地。
他眼中漆黑如墨,表情淡漠到平静,眼神也并不凶狠,贺德忠被那双眼睛望着,却不由胆寒,一时失声,咒骂的话堵在喉咙里。
阎骁见他这样,松开手站了起来。
他刚才这一下绊住贺德忠摔倒的动作又快又凌厉,在场的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有王兰佩喊住他:“都晚上了,你还要去哪?”
“找个朋友。”
阎骁没再理会她别的追问,拉上外套拉链,大步朝外,走到街口拦车。
灰色的天空下飘着小雨,出租车里天气预报说今晚最低气温零下一度,降雨概率60%。
郁应谦约的酒吧离老街较远,阎骁窝在车后座沉默地看了许久的街景。
车载电台在放粤语老歌,催人入眠,最后他几乎睡过去。
小憩了一路,也养好了精神。
酒吧里气氛正热,开放式的包厢正对着舞池,里面群魔乱舞。
阎骁从一片影影绰绰的灯红酒绿中穿过,被服务生带进包厢,郁应谦热情地给介绍了人。
“老赵,上回要不是我这位小兄弟开口,你差点儿就买到了假的成化梵文杯,还不快来敬一个?”
郁应谦对面的男人站起身,一张方圆笑脸,跟阎骁碰了杯。
对他们这群人来说,钱倒不是问题,问题是花钱买个假货回去后头再被捅出来,显得很傻缺,面子上挂不住。
现场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阎骁观察,他坦荡自若,丝毫不露怯,与人交往也不卑不亢,气质特殊。不用郁应谦再开口,主动有人上来结交。
喝了几杯之后,再有来灌的,阎骁不动声色拒绝。郁应谦帮腔:“差不多得了,人家才成年。”
一说到年纪,再联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