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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最后测试的项目是男生的引体向上,难度大,高二生一分钟内做满8个才算及格,班里能通关的寥寥无几。
陈轻舟咬牙做完了9个,在这之前人均0.5,有人跳上去之后就挂着,发不了力,只有双腿在空中捂住晃荡,看得体育老师直摇头。
轮到林知乐,他吊在单杠上,手臂绷得紧紧的,做完第五个,坚持不住从单杠上掉了下去。虽然成绩依旧没能达标,他人缘好,围在旁边捧场的人不少。
林知乐甩了甩被磨得通红发热的手掌,退到旁边,让出位置。
阎骁上前,来到单杠下。
体育老师捏着秒表,说了声“开始吧”,开启一分钟倒计时。
阎骁往前一跃抓住单杠,身体往上送。他做得很标准,速度均匀,稳定地发力,与其他人的局促狼狈相比起来堪称悠闲。
连体育老师也一改闲散的站姿,露出欣慰的表情:“终于有个像样点儿的了。”
一圈人在周围看,脸上都是惊讶和感叹,偏偏谁也没有出声叫好或者起哄。
直到体育老师说:“一分钟到。”
体育委员报数:“三十个,满分。”
人群里的陈轻舟竖了个大拇指,跟林知乐说:“这哥们儿是真牛,我看他力气根本没用完。”
铃声响彻校园,体育课下课了,大家三三两两拖着脚步往教室走。
已经是最后一节课,除了值日生,其他人很快收拾书包离开了。
林知乐帮魏芳整理英语资料,在办公室逗留了一会儿,顺带吹了吹空调。
秋老虎反扑得厉害,白天气温高,夕阳金灿灿地在西边的天幕上。
等他回教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林知乐把几张试卷塞进书包里,突然听见陈轻舟在楼下大声喊:“崽儿,在不在!帮我把书包扔下来!我就不上去了!”
林知乐:“……”
这是五楼。
他从走廊上探出头一看,满头大汗的陈轻舟正抱着篮球玩。“还是我给你拿下去吧。”林知乐说。
反正他现在也是要下楼回家的,顺路。
从楼梯拐角上来一个人影,跟林知乐差点迎面撞上。
距离一下被拉近,林知乐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对方身上蒸腾的热气,深色的T恤上洇着明显的汗液,湿透了,手臂上的肌肉明显但不夸张,荷尔蒙爆炸。
“不好意思。”林知乐率先后退一步。
阎骁刚运动完,在水龙头底下冲了把脸,鬓角上挂着水珠,身上都是汗。
他盯着林知乐看了几秒,忽然问:“他刚叫你什么?”
林知乐有点懵。
“底下那个。”阎骁偏了偏头,示意楼底下陈轻舟。
“崽儿?”阎骁嘴里蹦出个称呼,“还是乖崽?”
林知乐瞬间脸爆红,耳朵都烧了起来。
陈轻舟,还有班上的郑辛夷、程江,跟林知乐家挨得很近,同小区,特别是陈轻舟,就在他家楼下,大家算是一块儿长大的。
林知乐小时候长得讨喜,陈轻舟他妈恨不得把人揣口袋里偷回家自己养,大人们一口一个乖崽这么叫着,陈轻舟也学着叫。
连班上的女生听得多了,有时候也会喊“乖崽”调戏林知乐。
林知乐平时觉得没什么,现在这个词从面前男生的嘴里玩味儿似的蹦出来,让人脸热。
好在阎骁也不是非要他给出个答案。
林知乐憋不出半个字,阎骁已经往教室里走了,他拎起书包打算走人,视线瞥见课桌上的创口贴。
还是带图案的。
粉紫色的,兔子。
他喊住门口的人,“等等。”
林知乐心脏跳得飞快,僵硬地转过半边身体问:“怎么了?”
阎骁扬了扬手里的创口贴,手背上的伤口被汗渍滑过,带起火辣辣的痛感。“你刚在教室,看见是谁放的吗?”
林知乐被逮了个正着,语速特别快地说:“不知道。”
话说出口,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下意识地否认了。
上午从眼科工作人员手里得到的小赠品,刚好他没用,刚好对方又有需要,林知乐顺手就放在了阎骁桌上。
承认好像也没什么,林知乐又不是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同学之间互帮互助而已。
但他就是矢口否认了。
“……我没看见。”林知乐还多余补充了一句。
阎骁目光中似乎带着审视,在他身上凝滞了一秒,随即扯着嘴角笑了笑,“行吧。”
做了一周同学,林知乐第一次看见这人笑。
还是那双看起来显凶的下三白眼,弯出轻微的弧度,唇角往上勾,模糊了凌厉的面部线条。
林知乐忽然觉得,他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至少自己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恶意。
阎骁捏了捏手里可爱的创口贴,放弃了追问。
林知乐松了口气,拎着陈轻舟的书包打算逃跑。
“等等。”阎骁又把人叫住。
林知乐心跳起起伏伏,都快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阎骁扬了扬手里的卷子和练习册,“英语作业补完了,我放你桌上了。”
林知乐说好,觉得这人还算言而有信,他点了点头:“我明天再拿给魏老师。”视线掠过阎骁身上的衣服,“你……你明天记得穿校服。”
“还有戴校徽。”
作为班长,他真是为班上的流动红旗操碎了心。
第70章
陈轻舟蹲在花坛前等,嘴里叼着巧克力味的冰棍,皱眉听林知乐说完,着急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了呀。”林知乐说。
“不跑等着他怼我吗?”
“我让他穿校服戴校徽,”林知乐设想了一下,“然后他说小子你管得着吗……那我多尴尬,我又打不过他。”
陈轻舟:“也是。”
陈轻舟把手里的还剩几口的冰棍递过去,“吃吗?”
林知乐嫌弃地转过了头。
“快走吧。”
林知乐从单车棚里把自己的单车推出来,陈轻舟张大嘴一口包住冰棍的木签,蹬着脚踏风风火火地追上去。
离开学校,过一座天桥,他俩看见了徘徊不定的程江。
陈轻舟从书包侧兜里摸出一个纸团砸程江脑袋上,“不回家在这儿干嘛呢?”
程江看见他俩像看见救星,张嘴就是:“崽儿,借我点儿钱。”
“要多少?”
“十二块,买酱油。”程江可怜巴巴地说。他鼻梁上挂着汗,黑框眼镜快要滑下来。
他妈早上叮嘱的,今天傍晚放学顺带买瓶酱油回家,现在他兜里摸不出半毛钱。
林知乐把自己剩下的零花钱给他,“你妈让你买东西不给钱吗?”
“我给贺灼了。”
“啊?”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