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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骁从夜色中走出,手上的钢管还没扔,当作手杖支撑,弯下腰直接问:“塞恩先生还记得兰格吗?”
塞恩陷入短暂的迷惘中,在脑海中努力搜寻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阎骁提醒他:“郦澜夫人你总不会忘。”
即便在717这个小星上,郦澜夫人的情人也远不止他一个。
近半年塞恩染上赌瘾,落魄潦倒后,郦澜夫人来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婊子……”塞恩的脸涨成猪肝色,气愤地说。
“郦澜夫人的儿子兰格,你还在帝都星时就在把他当成样本研究,也多亏了你,他紊乱的发情期得以控制……”听阎骁前面的话,旁边的里南奇甚至以为他在感谢塞恩。
如果此刻塞恩不是被他踩在地上的话。
“劳烦你把给郦澜夫人的药剂方子,重新复制一份交给我吧。”他跟塞恩打着商量。
“你究竟是谁?!”
“这个不重要,你按我说的做就好。”
劲风从宽阔的河边吹来,浑浊的水波席卷岸边,顷刻间又退去,反反复复地冲刷。
塞恩听见他要药剂方子,是有求于他的,心思慢慢活络起来,话还没说出口,被阎骁抓着头发不由分说按进水中。
呛水的窒息感猝然降临,他的两只脚在地上用力地蹬着,做无用地挣扎。
阎骁嘴上数着秒数,数到五,将人脑袋拎起来。
如此重复三次,塞恩无条件妥协答应。
717星球污染严重,水质差,泛着臭味。他满脸脏污,去了半条命,一副随时要翻白眼翘辫子的惨状。
阎骁拿到想要的东西,心中躁郁并未完全消散。他摆摆手,里奇南见状打开塞恩身上的垫子镣铐,放他离开。
身后的小径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来人脚步拖沓着,行动不便。
阎骁眯眼打量,认出来人。
对方估计是一路追踪过来的。
特效药胶囊果然见效快,刚才还看上去命不久矣的人,现在有力气追上来。
看见身份不明的陌生人,里南奇进入警戒状态,下意识抵挡在阎骁身前。
阎骁倒是没感觉到威胁,好整以暇等着对方道出目的。
“我叫利休。”他自报家门,对阎骁说,“你救我一命,我也送你个消息。”
“你身上被装了东西,自己知道吗?”
阎骁顺着他的视线往上提了提西装裤的裤腿,脚踝周围弄脏了,是先前路过时被利休抓住蹭到的。
“这一块,”利休说,“皮下埋了东西,你自己平时可能注意不到,我抓你的时候很用力,我感觉到了。”
阎骁按压那片皮肤,并未感觉到异常,阎骁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会取吗?”
利休点头。
“麻烦你现在替我取。”
“这里没有止痛剂。”
如果是利休要替自己取,手里的一柄小刀足够。单看阎骁的穿衣打扮和公子哥做派,担心没有止痛剂他会痛晕过去。
“直接取。”阎骁说。
得知自己身体里被埋了东西,早一秒取出来就少一份风险,他不想多等。
至于别的,他有作弊神器。
“系统,我想去商场购买一瓶特效止痛喷雾。”
见阎骁终于舍得花积分买东西,系统还挺欣慰,堪比于看见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掏出了自己的钱兜子。
系统:“一共需要540积分。”
阎骁听见这个字数感觉一阵肉疼,“你是不是趁火打劫给我涨价了?”
像素小人的眼睛闪烁两下,“商品价格本就是有起伏的,请宿主理解。”
阎骁有苦说不出,到目前为止他在这个世界的积分就没涨过,呈负增长,反倒把上个小世界攒起来的一万积分扣了不少。
钱(积分)得花在刀刃上。
系统:“是否需要购买,请确认。”
阎骁暗自咬牙:“买。”
特效止痛喷雾见效,二十四小时内屏蔽一切痛觉。
阎骁让利休动手。
此刻在利休和里南奇两人眼里,阎骁面不改色仍由小刀划破脚上的小块皮肤,金属钳从血肉中夹出黄豆大小的硬块。
利休对这玩意儿熟悉,“微型监控仪。”
东西取出来,该帮的都帮了,他和阎骁之间就算两清。
阎骁本还想打探他的身份,就见光脑收到消息,来自于他安排在兰格家附近的保镖。
“殿下,兰格可能要离开717星。”
保镖的措辞比较委婉,没有直接说兰格要跑路了。
实际上,他独自带着机器人六六前往星舰港口,没有跟阎骁打任何招呼,仓皇出行,跟逃难似的。这种行为在保镖看来,跟跑路毫无区别。
***
阎骁脚踝上的伤口潦草地用纱布缠了几下,给利休留下一个私人联系方式,就带着里南奇赶往星舰港口。
看更多,精品雯雯来企,鹅裙义雾而,尔期无吧椅看着不断更新的定位发现,兰格在接近星舰港口两公里处停下了。
那边有一座废弃大桥,桥面从中间断裂,已经无法再通行。漆黑的桥洞下长着稀疏的植被,在雨中荒凉又寂寥。
兰格站在断桥边尚未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也讲不清楚自己突然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一小时他在家中收到一笔钱,他寄存在杂货店老板那里的大型手工摆件卖出去了,老板打给他分成。
这笔钱不算特别多,至少让兰格手头宽裕了些,不至于捉襟见肘。
当在星网上浏览发现飞行票正在打折时,他便带着六六出门了,没有通知阎骁,没有告知任何人。
冲动的情绪没有维持太久,热血冷却之后,他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他能去哪里。
该去哪里。
星球万千,宇宙浩渺,竟没有容身之处。
上方闪过飞行器的光,像两束银白的瀑布倾落。如今最普遍的交通工具仍是各类汽车,飞行器造价昂贵,且有多项交通管制,在717星球见得不多。
兰格立即想到那位三皇子殿下。
雨还在下。
雨势不大,却细密,阎骁从飞行器上下来,肩头仿佛被落了层早秋的白霜。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兰格伫立在原地望向他,没有别的举措。
阎骁几乎没费口舌,兰格木偶般不做挣扎地跟着他上了飞行器。他身上衣服湿了,被阎骁盖了顶宽大的毛巾,像被淋湿毛发的小动物锁在角落。
阎骁动了动手指擦他的头发,感受他的僵硬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兰格等待他发难。
自己不告而别,对方肯定要生气的,却等到一道温和的嗓音。
“兰格。”
他在叫他的名字。
“你信命吗?”阎骁脱了外套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