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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的故事, 带着一肚子轶闻噌噌噌跑回来。
殷幼一脚踏进门槛,还没来得及绕过照壁,就听侍奉的人说:“还请小公子留步,老爷正在待客。”
殷幼一愣:“什么客?”
侍奉的人道:“是咱们沙溪城的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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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上刚端来了茶盏, 一旁香炉袅袅冒着细烟, 余东羿在主座朝李妙英道:“仙门会的帖?怎么邀到我头上来了?”
李妙英道:“您是怜霜尊座下首徒, 于情于理, 仙门会都当有您一席之地。”
“怕只是一场鸿门宴吧?”余东羿随意地扬了扬手, 那封烫金的玉质拜帖就轻巧地悬浮到了半空之中, 熠熠生辉,“我前脚刚一出世, 后脚那几个老头子就撺掇了这封请帖叫你送来。这未免也来得太快了些?”
李妙英微微颔首道:“当年玄清宗覆灭实非我等所愿, 如今怜霜尊已然堕魔,曜希君您便是玄清宗仅存的唯一弟子。既然您已选择出世, 不再隐匿行踪,仙门世家也是想趁此机会向您表示歉意吧?”
“歉意吗?”余东羿嗤笑一声道, “数百年来师尊为给玄清宗报仇,屠尽了不知多少世家。只怕是恨意还差不多。”
李妙英道:“是愧疚也好,恼恨也罢。无论如何, 沙溪城作为仙门世家行列之一难辞责任。哪怕是为了沙溪城, 我也会周全地护送您到天门台参加宴会。”
余东羿审视她道:“看样子,是几位长老给你下了死令了?”
李妙英无奈耸肩苦笑一声:“没办法, 毕竟我城就挨着妖魔领地,倘若没了世家盟其他城资助的弹药和符箓, 李家的修士们在前线也撑不了多久。”
“你是有你的苦衷, ”余东羿笑了,“可放眼整个沙溪城地界, 你同你老爹的修为都远不如我,只要我不愿意,你又能奈我何?”
“我也是来恳求曜希君您的,”李妙英起身,恭敬地颔首作揖道,“您收养的半妖殷幼曾在沙溪城血铺子里卖过数回鲜血,我仅以那半妖血炼制成的上品血丹奉上,还望曜希君看在我此次帮您解围以及你我往昔的情分之上,帮沙溪城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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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与凡人一样身无法力,却能伤筋动骨而不死。作为大补之物,半妖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常被修士用作炼丹布阵的稀有材料。
血丹?
余东羿一听是拿小狐狸卖出去的血练成的弹药,便饶有兴致地应下了李妙英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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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侍奉的人说老爷送走了客人,殷幼才兴冲冲地钻进了余东羿的怀里。
男人被小家伙抱了个满怀,举起殷幼在空中转了几圈,才放下他笑着说:“回来啦?玩得高兴吗?”
“嗯!”殷幼从胸口掏出来两本小书递给余东羿,“这是我在说书先生那里买的,书店里也有卖,只是说书先生那里要便宜一些。”
“哦?来我瞧瞧。”
余东羿接过轻而薄的书册,却见一本的封皮上写着《怜霜尊艳|事》,另一本写着《烽火北魔尊淫|记》。
再一翻开米色的纸张书页,男人意外地挑了挑眉。
殷幼察言观色,好奇地说:“怎么样?好看吗?”
“甚好,”余东羿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那些师尊与首徒、魔族、妖怪之间不可言说的二三事,“倒没想到你能买来这样的本子。”
“是讲什么的?”殷幼问道,“我到茶馆里一打听魔尊,店小二和掌柜的都说这个好,还有其他好几个吃酒的听书客叫我拿回来慢慢品读呢。”
“一些有意思的事。”
余东羿忖着,世人皆知半妖生性喜|淫,那群看客和掌柜应当也是觑到了殷幼一头漂亮的银发和那双澄蓝的眼睛,这才哄骗着叫殷幼花钱买来了小|黄|书。
余东羿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你年纪还小,要等长大以后才能知道。”
“呜……”殷幼失落地哼了一声,“就不能现在读给我听吗?”
“比起听我念,你就不想等自己识了字再来好好翻看一番吗?”余东羿笑道。
“你可以教我识字?”殷幼像一朵春花那样突然绽放开来,他跳起来搂住男人的脖子,“可以吗?”
“当然,”余东羿亲昵地用额头蹭了蹭他的小脑袋,“叫我一声余郎,读书修炼,余郎什么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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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幼高兴极了,他只花了几个铜板的买书钱就换来了一个温和可亲的教书先生。
一听能够读书识字,还能够修习仙人那种能凭空变出甜水球的法术,殷幼当即就抱上去脆生生地喊了一句:“余郎!”
好余郎温和而宽容地承了他的欢欣。
在接下来的数月里,殷幼就宿在这座秀丽堂皇的府邸里。
天擦摸着将亮的时候,他爬起来练功打坐。待朝阳升起,他就跟着余郎读书习字。
美味的膳食之后是午后小憩,有时余郎没什么午睡的倦意,就斜倚着身子半靠在窗台旁的小榻上,手里捏着那本殷幼买来的小书滋滋有味地品鉴。
未识字前殷幼懵懂,他瞧着余郎捧读书籍的那一副模样俨然凝神,便以为余郎是在研习古道。
待有一日先学了“淫”字,后又学了“艳”字,殷幼再瞥到那两本书的封皮就有些不大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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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殷幼照例老样子枕在余郎的大腿上休歇,他身体蜷缩成一团,侧脸贴上余郎膝盖再往上的厚实的肉,却怎生也坠落不进平日里香甜的梦想。
“睡不着吗?”殷幼眼尾上生理性涌出来了一滴晶莹的泪,余东羿用拇指帮他揩了一把,俯视说,“睡不着就闭着眼睛晒晒太阳也好。”
“嗯,”殷幼含混着鼻音哼了一声,小声问说,“那个什么艳|事、淫|记……就那么薄薄的两本,余郎还没看完吗?”
“早换新的了,”余东羿揭开扉页,“你买的是第一本,后头还有许多部。”
“什么?”殷幼惊讶地抬头,凑着脑袋看向那书。
果不其然,《怜霜尊艳|事》和《烽火北魔尊淫|记》都只有封皮未改变,其实内里的扉页标注的第一部、第二部、第三部,接连好几本都不一样。
“箱笼里摆了那么多,就大咧咧敞在那儿的,你都没想着揭开箱盖儿翻翻吗?”余东羿好笑地望他道。
“那是余郎你的东西,我怎么能碰……”殷幼委屈地说,“再说了,是你亲口说那些书我只有长大以后才看得了,可你偏偏却不教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长大嘛?”
这倒是提醒余东羿了,算算半妖的年纪,小狐狸也已成熟。
“想学?”他笑着从箱笼里掏出了一册新书,说,“要是长大了,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哦?”
殷幼瞪着圆溜溜的冰蓝眼睛,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