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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竟触动了中年男人的某根心弦,邵钦惊目圆睁,愣怔地松手,而后被下属七手八脚地拖开。
“咳咳咳!”少年如同诈尸回魂般大喘了一口粗气,咳嗽间身体松了劲儿,被翠翠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捞起抱住,脖颈上一道掐痕的青黑俨然触目惊心。
419:【不好意思哦先生,我刚刚在忙着看邵将军殴打一个勾|引小姑娘的中年变|态,不小心没来得及开启痛觉屏蔽。请问您现在还好吗?】
余东羿微笑:【我谢谢你哦。】差点被憋|成傻|逼。
这头,戚四探问道:“将军!您究竟怎么了?”
“我把他……错当做了一个故人。”邵钦被索了魂魄一般怔怔地指向前方,那里少女坐在地上,将少年的脊背托起在怀中。
邵钦愣怔着、呢喃地出了声,然而,下一刻,如同被万钧雷霆劈上头颅一般,一种无与伦比的悔恨和懊恼升腾而起,势不可挡地席卷了邵钦整个天灵盖。
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故人?这小子长得像余贼吗?”戚四不明所以,扭头觑了黎家二郎一眼。
他常年在外,没亲眼见过余家东羿,只听闻同僚说那家伙是一块儿皮糙肉厚的黑坨坨,所以在印象里,戚四一直都只把余东羿想象成个将军身旁暖床的大皮蛋,倒瞧不出眼前这位唇红齿白的小少年能跟那颗大黑皮蛋之间有个什么干系。
戚四不比将军有断袖之癖,也鉴赏不来什么美男子。男人嘛,他感觉形状对了就行了,要分也只分成两类:没死的,还有没好活的。
既然眼下人没死,这种尴尬场子,戚四一马当先,站出来收拾残局道:“真不好意思啊各位。这小子长得实在眼熟,我们主公错认了人,以为他是敌军的奸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今日的银鱼我们买了,另有银两二十,聊以馈赠。”
戚四掏出一袋钱囊递给翠翠她妈,翠翠她妈犹疑不已,不料一旁的小姑娘翠翠竟如同飞鱼般窜出来,一把夺走了那袋钱囊,狠狠地咬咬牙说:“滚啊!谁要你们的臭钱!”
河岸旁传来“嘭通”一声,翠翠转身投掷,将鼓囊囊好大一钱袋丢到了水里。
“翠翠!”老苏头吓得魂飞魄散,小老百姓本就畏惧权贵,他连忙弓腰拜对戚四道,“官老爷恕罪!小姑娘家家不懂事,我这就给您捞上来!”
戚四挑眉,然而还未待他发声,一旁的将军就先走了上去。
邵钦正陷落在无尽的懊悔之中。难以置信,他竟将恨意无端宣泄在了一个无辜的平民百姓头上。这少年看起来年纪那么小,他还有未婚妻,他们不日就要成婚了。他怎么可能会是那个背信弃义的余东羿?
所以邵钦沉痛地垂眸,低下头颅,真心诚意地对少年说了一声:“抱歉刚刚伤了你,本将愿意承担任何代价对你和你的家人进行补偿,以此作为赔罪。”
上位者一诺千金。邵钦向来一言九鼎。戚四和温九听见将军这一番话,皆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生怕小少年狮子大开口,提出些什么不识好歹的要求。
余东羿:【现在要你躺平任|操也可以吗?】
“啊!”少年坐在地上,听到陌生男子一道沙哑而饱含歉意的嗓音,旋即立刻惊惶地撑地后退,视线无助地茫然乱飞,“你,你是谁?”
“你的眼睛……”邵钦察觉异样,在少年眼前的虚空中挥了挥手掌,恍然想起苏婶子曾提过,这黎家二郎是个眼瞎的。
他竟对一个双目失明的少年做了出这等事!
愧疚愈发满溢邵钦心头,如坠千斤般的责任感令他不肯就此罢手,只能再度询问道:“我乃现西夏国夫、旧晏国大将军、燕京邵氏邵钦,你呢?”
“大将军?”少年略微疑惑地喊了一声,而后瑟缩着身体,斯文地回应道,“以前的事记不清了,他们都管我叫二郎。”
邵钦望见黎二郎脖颈上的淤痕觉得愈发刺眼,不由道:“真对不起,是叔叔不小心弄疼了你。还站得起来吗?叔叔带你去上药。”
“啪!”
“别碰他!”
邵钦刚伸手,就被翠翠一巴掌响亮地拍开。
如同护崽儿的母狼一般,翠翠闯进来,将邵钦与二郎隔开,她以弱小的身躯挡在少年的面前与中年男人对峙,愤恨地说:“你要是再敢伤害他!我!我就跟你拼命!”
翠翠其实已经怕得浑身在抖。她看到这个坏人眼皮上有白色的好长一道,像扭曲攀爬的蜈蚣。也正因坏人如此恐怖,她才更要护住二郎!
邵钦上前一步,翠翠就吓得后退几步,可她已经把双臂展开像翅膀一样,严实地抱拢着身后的少年。
“翠寻?”黎二郎看不见步步紧逼的男人,只在翠翠的裹挟中感受到情势的不妙。
真是个勇敢的孩子。邵钦停下脚步,驻足道:“放心,我不会再碰他。”
余东羿:【谁碰谁可就不一定了。】
翠翠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小娘子。眼瞅着邵钦态度转变,她鼓鼓气一咬银牙说:“看看你!洒了一地的银鱼!这些可是都二郎辛苦背来的!”
邵钦道:“我可以赔给他。”
“不要你赔!你们走!你们现在就走!今晚就离开我家!”翠翠手指着她家门口的骏马大声嚷嚷着,没曾想竟被她娘一巴掌扇得红了脸。
“啪!”翠翠她娘打得手心发麻,虚张声势地怒斥她说,“闭嘴!谁教你这么跟官老爷说话的?没大没小!跪下啊!”
老苏头和苏婶子早已屈膝跪地,他们都看出这群人腰上有剑、身手不凡,指不定杀人不眨眼,恨不能息事宁人。
“娘!你打我?”翠翠捂着肿胀的侧脸,惊愕地望向她娘说。
翠翠她娘不敢发言,只睁圆了眼拼命朝翠翠暗示摇头,好似泣血椎心。翠翠手足无措,直到黎二郎伸出一只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听到黎二郎那一道清爽而沉稳的少年声,他安抚着她说:“乖,静下来别慌。”
霎时间,苏家门前的河畔安静下来,无虫鸣鸟叫,只有潺潺的水声和一江红艳艳的夕阳。
邵钦抬眼一扫,巡视一周,苏家的人神情尽是如芒在背,还有围在周围的不少村民,虽然不敢凑上来,却都人人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
是他一时鬼迷心窍,把这里搅得一塌糊涂。
“二位请起来吧,”邵钦俯身,亲手把苏家父母从地上扶起来,拱手道,“今日我等惊扰乡民,实属抱歉。钦明日再来登门道歉。”
他们也不好得留宿在老苏家了,邵钦唤人收拾行李上马,趁夜赶到邻村去借住。
路上,踏马奔蹄,邵钦埋首在前方赶路,形单影只,一身萧索孤寂。
身后,戚四一边赶路、一边暗自对温九提议道:“我打听过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