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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动帮余东羿洗脸擦了身,非但如此,他还给余东羿熬了汤药,又煮了肉粥。

待余东羿吃饱喝足后,邵钦才去唤醒晏广义,又是帮兄长操劳一番晨起的收拾。

待一切拾掇妥当,邵钦对晏广义说:“兄长,余东羿已醒,我们从今日起上马,开始加快步程赶路。”

晏广义觑了一眼余东羿,只点头对邵钦说:“善。”

于是邵钦决定与晏广义共用一乘,他用结实耐磨的麻绳将晏广义的上身的身躯捆在了自己的肩背和腰上,而后令余东羿独自驾驭另一匹马。

“出发!驾!”

原野上风声呼啸,夹杂着马蹄踢踏。

就这样日夜兼程接连赶路了九日,在这个星夜,两马三人来到了晏国覆灭前与西夏国接壤的边境。

天地自然玄妙,气候变化莫测。这边境处的山坳后,竟是密密麻麻一整片的茵绿树林,人行走在荆棘间,脚底踩不着平底,抬眼只有厚厚遮盖的树荫,望不见天光。

披荆斩棘,往林子深处再走了一阵,邵钦敏锐地察觉到某处树干上刀刻的痕迹。

“是温九留下的,”邵钦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地用匕首将那记号抹花,而后沉声对晏广义道,“他们来接应我们了。”

余东羿眼尖,笑道:“我瞧这标记不对啊,怎么还多了几道?难不成你家温九还请了外援?会有拜月族的圣女来接吗?”

“闭嘴!”邵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余东羿这种该死敏锐的洞察力对于想防备他的人来说当真就十分糟心。

又行走了一阵,树林间逐渐变得愈发潮湿,依稀能听见越来越近的水声。“稀里哗啦。”

邵钦正艰难地举着剑在前方开辟道路,余东羿忽然凑近到耳边说:“我应该明天就会死了吧?邵钦。”

邵钦手中的剑稍微顿了顿,接着又劈向荆棘枝。他敛眸,低声说:“那又如何?”

“在我临死之前,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余东羿问道。

邵钦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真是薄情呢,”余东羿感慨说,“亏洒家特意一路任你劫持到这里,还得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骗过后头跟着的那一伙人,防止凌霄卫对你俩使阴招……”

“你想说明什么?”邵钦打断他道。

“说洒家也不一定非得去死啊,邵钦,”余东羿已经离邵钦近到能咬着他耳朵的距离,压低了声音,悄悄说,“听说圣女有一种蛊,既能解了我的毒,又能令我从此失去抵抗、完全受蛊主人的操|控。你难道不想留着我以后慢慢折磨?届时,只要你心念一动,便能令我痛不欲生,让洒家把剩下的一生都拿来给你赎罪……”

男人的话循序渐进,似有魔力一般。邵钦紧皱着眉头,虽然心念一动,却仍狐疑地看向他:“当真有吗?”

“当然,”余东羿笑道,“在水寨的时候,那小姑娘为了不让洒家缠着你,可拿这儿玩意儿威胁了我好几次。”

邵钦听言,犹豫道:“饶是如此,那蛊虫必然珍贵无比,本将也不一定能轻易从圣女手中得到……”

正在这时,突变!

“将军!”是温九,来自身侧。

“余慎!”是潘无咎,来自后方。

电光火石间,两声呼喊,骤然打断了邵钦的话。

温九一刀挡下了直刺邵钦面目的毒箭,猛地回头,却见晏广义的身躯已经直愣愣地倒在了泥泞的泥土中。

温九当机立断,一咬牙,大喊道:“保护将军!”

“兄长!”邵钦也迅速回神,握紧了剑,与冲杀而来的凌霄卫扭打了起来。

密集的树林空间狭窄,转身尚且艰难,而就在这种不利的情形中,有一大群披着树叶披风的野人们用双臂荡着树杈冲了过来。

温九大喜,对邵钦说:“将军!是圣女一脉,我们的援军来了。”

野人们口中含着空管,嗖地一下喷出毒针,不少凌霄卫中招,警惕得退回到了他们尊主身边。

一场短兵相接的争斗后,邵钦扯着余东羿上了树,被野人护卫在最中间,与树林下举起藤甲的凌霄卫对峙起来。

潘无咎率先说话,阴恻恻的笑声传出来道:“慎儿费这么大番功夫屈服于邵将军只为跟着他逃出生天,可真让咱家大失所望啊。”

“叔叔都已经听到啦?”余东羿无奈地耸肩,“没办法,命在人家手上,况且过日子的事,我还得选邵钦。”

身为一只性|癖驱使的肉食动物,余某人心里有一本谱。

邵钦是为人拧巴,当着人面儿看起来凶,可其实私底下到了床上,他想让邵钦摆什么姿势,邵钦就摆什么姿|势。说骚话这人也很喜欢,羞得耳根子通红都还能由着他,那叫一个惬意。

与潘无咎呢?那是他余狗纯伺候人。轻了重了都不喜欢,且那人饱欲不知足,成天冷着脸,笑起来又阴森,一不小心还容易把他给榨|干。

余东羿这话可算是表明态度了。凌霄卫一众手下都屏气凝神,朝着他们尊主觑视纷纷。

潘无咎居然一反常态地气定神闲,居然悠悠地又向他确认说:“慎儿,你当真决定了?要跟着邵钦?”

“潘叔叔,您好生瞧瞧,论阵势,现在是我媳妇儿这边人手占优,你凌霄卫一伙儿再精悍,总不能个个都在这里做人猿泰山吧?”余东羿龇牙笑说,“不说别的,我余慎总该选择强者那一方吧?”

邵钦立在一旁听着他狗仗人势,却没有张嘴插上半句,眼瞅着就是被之前余东羿所耳语的话给动摇了,所以才在此沉默表示认同。

“好。”潘无咎别有深意地一笑,余东羿绷紧了脑袋里的弦盯紧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妙。

果不其然,潘无咎居然对邵钦喊说:“邵将军,可否屏退众人与我一谈?”

邵钦怀疑有诈,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即使晏主的尸体受辱、坠于悬崖,您也要咱家直说吗?”说着,潘无咎使了个眼色,手边的凌霄立即从后衣领拎起了晏广义的一整条身躯。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经历一番慌忙追打,众人已然沿着先前淅淅沥沥越作越响的水声,来到了一处瀑布悬崖边。

那悬崖高耸,像是鬼斧神工般被竖着砍了一道,自崖顶坠落底端直线距离八十米有余,就连河流从那降落都在中途全激荡成了雾气和水花,肉|体凡胎想必会死无全尸。

晏主已然身死,若死后还无全尸,那将会何等可悲?

眼瞧晏广义的尸体正被凌霄卫吊着悬在悬崖上的半空中,邵钦深深吐出一口气道:“别动他!你屏退左右,我自会独自上来相商。”

温九急促反对道:“将军,这样太危险了!”

“本将有自保的能力,”邵钦眸光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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