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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把照归锦举得像在云端上漫步一样。
“哥哥轻功好快啊。”照归锦深吸一口气,迎着扑面的凉风心旷神怡。
“呼,呵,是快,过奖……”余东羿全速前进,风驰电掣,光顾得上喘气了。
照归锦却陷在飞檐走壁的畅意感中,对余东羿的疲累浑然未觉,反倒轻轻扒拉一下余东羿的大脑袋,逆着风,稍微哽咽了一下喉咙,自责道:“是我给哥哥添麻烦了吗?抱歉,哥哥,我只是想去瞧瞧那风铃的响声从何处来……”
余东羿道:“那是磐石的机关……祖宗您要看就看,这大晚上过来,黑灯瞎火的叫人掌个灯不行?连禁卫都没瞅见您藏在石头背面儿。”
照归锦嘟囔嘴:“掌了灯岂不是要被李首领给发现了吗?他肯定不会让朕进里头的。”
合着小可爱还是蹑手蹑脚,自己偷偷进去的?
余东羿听了是又气又无奈,两条眉毛都耷拉成八字形。
要怪也怪今晚上实在太黑,就连凌霄卫都免不了有几成夜盲的。
还得是余某人顾盼神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没给潘无咎多出个又扶持一任幼帝的新机会。
照归锦本人可一派乐天着呢,他又喜滋滋问:“哥哥说那般莫测精妙的脆响是来自磐石,那岂不是沧浪隧道地下也有些玄机喽?哥哥现在要去父皇寝殿,是不是也能进到地下?”
余东羿刚把屁|股后的凌霄卫甩脱,长喘了口粗气,苦笑着说了句:“呼,陛下真聪明。”
小可爱这会儿倒是有眼力见,又猜得准了?
余东羿恨不得给他来两皮坨。
可一转眼,待到了地儿,把人撂下来,看照归锦一身雅致的衣衫被揉乱、一头精致讲究的发髻被风呼啦成稻草的的样儿,余东羿攥起的拳头又忽然握不紧了。
人小家伙睁着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珠子,就这么楚楚可怜地、小鹿似的仰望着你。
有一说一,任哪个男人见了这一幕,都舍不得下狠手。
于是余东羿把两皮坨分了分,自己一坨,小可爱一坨。
照归锦顶着红彤彤的脸蛋,两颊都被捏得肿了个鸡蛋大小的鼓包,差点没哭出来。
“下次不准到处乱掺和,听见没?”余东羿没好气地登上了废殿的台阶,扭头朝他伸手,“赶紧的,跟上来。”
“唔,好。”照归锦揉了揉烫呼呼的脸颊,将龙爪递到了余东羿的手心里。
·
这里是太上皇生前常居的殿。
太上皇驾崩后,出于当今和九千岁双方有意无意的某种忽视,此处不再有宫人进出,被划作成了一处荒芜已久的禁地。
“哥,好黑……我怕。”
“不怕不怕噢,”余东羿刚爆了股力气,这会儿子有点儿虚脱,只能拍拍小家伙,敷衍地安慰两句,“哥给你点个灯。”
黑暗中,余东羿摸索了个烛台出来。
太上皇晚年沉迷修道炼丹,殿里常有硫磺硝粉等易燃物。
余东羿就寻着记忆找了两块金石打火,蜡烛灯芯沾上点粉末,一会儿就打起火星子来。
照归锦就在旁边看着,惊呼神奇,一口一个“哥哥真棒”、“哥哥真厉害”。
“哥哥现在还得去当拯救爱人的盖世大英雄。”余东羿顺着他的话,揉了他一把。
时间紧迫,着急救人。
就这说几句话的闲工夫,余东羿是半点儿没闲着。
他点了烛台,又朝内室走,转动了某处玉瓶,解开暗格,又从暗格里取了钥匙,推开了书柜。
书柜后有暗门,余东羿打开暗门走下地室,用钥匙拧开了地室的门。
照归锦亲眼目睹,细细地数:“暗格、书柜、地室门,居然有三层。”
“第四层在这儿呢。”
进地室,往下走了好长一段,余东羿蹲下了身戳了戳某个圆盘。
这圆盘奇妙,天干和地支各自刻了里一圈、外一圈,最外围嵌了些玉珠。
其材质,竟然也和那沧浪隧道上悬空的磐石是一样的,呈现出诡异的净黑光泽。
“叮叮!”照归锦用指节叩叩圆盘,那如大小珠子落玉盘一样的清脆声响,令他欣喜。
“就是这个!”照归锦喜出望外道,“哥哥也通这里的奇门遁甲吗?”
“通,”余东羿终于摆出了一副极罕见的正经神色,“非但通,哥哥还得教你。”
照归锦登时一愣。
上次余东羿这般郑重其事地对他说话,还是在他将自己牵出冷宫头一次带到太上皇寿宴的时候。
余东羿捏了几颗玉珠,按戊、庚、癸等天干,辰、午、未等地支方位,错乱地卡进了圆盘上的凹槽。
“就这些顺序,我说一遍,你记一遍,再看着我放一遍,”余东羿耐着性子慢慢道,“一会儿等我进去,你就将珠子重新取下来,倒序放回去,门就会关上。”
晃动的烛光,将照归锦的脸蛋,映得气色红润,他就像是那日在太和殿听登基圣御一般,沉沉地应了声:“我记住了,哥哥。”
“那便好,”余东羿欣慰地笑了笑,“这临别了,哥也没啥拿得出手的给你。你记住进这儿的道,记住这串密语,将来到了潘叔叔那儿,只管拿捏着些,轻易别说出来。就这轻飘飘点儿的几句话,可比哀求他别把你卖到江南水乡管用。”
“还有,少杀人,尤其是对女孩子温柔些总没错的。”
“哥,”照归锦忍不住眼角滑落滴泪,“那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不好说,”余东羿笑笑,“所以你得赶紧立起来,别给一手拉拔你的潘叔叔丢人,嗯?”
“嗯!”照归锦吸了下鼻子,鼻头红扑扑的。
“走了!”
余东羿潇洒挥手,这就下了沧浪地底,去寻邵钦。
·
照归锦此生不太漫长,短短十来年却从尘泥到云霄,地狱和仙宫都瞧了个遍。
他的生母是个宫女。
某次先皇喝昏了酒,半道上将一个姿色上佳的宫女拉来强了。
宫女一夜得喜,有了身孕后,被纳进了先皇的后宫。
又因后宫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宫女还没诞下皇子呢,就被强加些罪名,打进了冷宫。
照归锦是个冷宫里诞生的皇子。
按理说他是皇子,他出生时该有人禀报圣上给他取名的。
可是没有。
于是照归锦没有名字。
按理说他是皇子,冷宫里的母亲疯了,该有妃嫔来领养他的。
可是没有。
于是照归锦没人教养。
他没有挨欺负,他只是被人遗忘了,忘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没人管。
于是,自打从落地起,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每日从冷宫的狗洞钻出来,能有个大哥哥给他喂吃的。
今天是肉馒头,明天是鲜花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