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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上下谁认不得?
可皮七这副瞧着又凶、又来者不善的猴子尊荣,要是再孤身一人独自乱窜,身边连个跟着的宫人都没有,那不是等着被禁卫当成擅闯的刺客嘛?
沧浪宫是照皇帝的地盘,又有九千岁的人马盘踞,他们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皮七别扭道:“我只是不习惯与旁人共浴。”
“怕甚?都是男人,谁还能吃了你不成?”说到这儿,余东羿舒展着腰身,往后一靠,视线朝皮七腰身上下梭巡,故意挑衅道,“还是说,皮皮觉着自个儿的身材实在拿不出手,不好意思下来了?”
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皮七被余东羿用激将法给逼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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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啦!”
稀溜溜的水声,暗示着有人脱了衣衫,将一只脚,踩进了嘟噜冒着白气的泉汤里。
早前余东羿就说,皮七这一趟的假扮易容,是真鬼斧神工。
皮七的声儿,是蹦跶欢跳的少年嗓,尾调如异域靡靡之音,说话跟唱歌似的灵动。
皮七的脸,是粗粝青葱的小伙子脸,除那双眉眼中稍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沧桑感,他整副面目圆溜溜的,显得睿智又机灵。
还有皮七的身形,一身招式灵活机动、出手变化莫测,就像从热带雨林里攀着藤蔓荡来荡去的金丝猴儿。
扮一个人,就得从声儿、到脸,再到形态,举手投足,都浑然就似一个涉世未深、又心怀警觉的少年。
余东羿以为,扮到这个地步,也就够了——
却没想到脱了衣服也易容得如此厉害啊。
瞧着皮七那紧致的腰腹、挺|翘浑|圆的臀|部,嗯,这倒与从前邵钦相仿。
可邵钦那一身白如羊脂的嫩滑皮子哪儿去啦?
余东羿悠悠哉审视一遭儿,心念一动问:【宝啊,如果咱要扮成这样,脸、声音、功法,连同满身的皮子都换个色,得花多少呐?】
419:【别想了先生,您买不起的。】
余东羿:【除非把你卖了?】
419大惊失色:【……呜?】
它可是最值钱的S级系统!
余东羿龇牙:【抱歉,开个玩笑。】
余东羿:【我家宝贝那么好,你先生怎么可能舍得抛弃你?】
余东羿的意思是说:“你们将军手下能人异士真多。改天能不能替洒家问问他,这易容的手艺也给洒家学一份?”
“……”皮七被余东羿贸然张口一问,单腿卡池子边愣是没动,静了小片刻才警惕道,“什么易容?不知公子作何意思?”
“没什么,”余东羿笑着说,“洒家就是说,你和邵钦有点像。”
皮七顿住,没有轻易开口。
余东羿又不咸不淡地冒出来一句:“邵钦左大腿后侧有颗红痣,那痣啊,小的很,怕是连邵钦自己也不知道。”
骤然间,皮七的身板完全僵住,他背对着余东羿,下意识想撇头去看自己的腿后。
但又在下一瞬,皮七几乎是硬生生逼出了内力,才强行忍住了自己冒失的冲动举措,没敢扭半下脖子。
这场面,就显得皮七整个人呆愣住了,像个木偶一样,卡在原地。
而且还是一脚踩在泉水里,另一脚踏在岸上鹅卵石处的尴|尬姿势。
“皮七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皮七没敢回头看余东羿,只是呼吸微微有些颤。
“哈哈,不知道你还紧张个什么劲儿?”
“唰啦!”
一把,余东羿忽然从背后掐上皮七的腰,把他整个小子,都拽进了泉水里。
稀里哗啦,皮七被热汤浇了个满头湿。
“你!做什么?”皮七被烫得一个激灵,忙大吼一声,翻过身把余东羿摁开。
“哈哈。这不瞧小皮皮在那儿学青蛙蹬腿,替你累得慌嘛?”
余东羿失笑,随着连天的笑意,跌坐在泉池中,一头青丝湿漉漉地贴下来,像蜘蛛腿野性地爬满了他的后背。
男人的胸膛是厚实坚硬的,他的脊背也爬满了充满韧|劲的背肌,一挤一鼓的劲儿,皮层下有青|筋,脉络喷|张。
就这样,柔软细密的青丝,却攀附上了他纹理细密的脊背肌肤,像是菟丝花缠上了惊雷木的枯枝,又像是用丝带捋过了猎豹弓起紧绷的腰身。
青丝的垂坠感与肌肉的爆裂感两相冲突,显得格外欲|气。
余东羿就这么仰躺在水里,明明是剑拔弩张的争吵时刻,他却悠然自得,摆出一副任君采|劼的样子。
皮七气恼,耳根红了大片,大声道:“你我二人相识才几日?怎可开如此无礼玩笑?”
“相识相知,不在时日长短,”余东羿用热汤抹了把脸,笑意盈盈地,故意对他说,“我倒觉得,与你,咱俩是倾盖如故。”
倾盖如故,又是倾盖如故!
当初诗会初相识,余郎刻玉章给他,刻的就是“倾盖如故”。
现在他对旁人说起这个词来了!
他还对多少人说过倾盖如故?还要结几个同好、几个知己才乐意?
皮七满腔恼火,简直像是个要绷坏了的皮球。
呵呼呵呼,皮七连连深呼吸了几大口,正要破口大骂呢,却见余东羿一根食指搭在薄唇中央——
男人微笑道:“嘘。金玉帝和婉夫人,还在不远处的泉池呢。皮皮这般嗔斥洒家,可别让陛下看了笑话。届时,若是旁人说起洒家惧内还好,倘若要陛下知道了你是个恶丈夫,这名声总不大好听。”
皮七一口气登时没抽|上来。
皮七愤愤咬牙,压低了声道:“不过是几句托辞罢了,什么惧内恶丈夫?任你吹的天马行空,说些云烟雾绕的话又如何?真当人人看得上你?我皮七又会对你心软几分?”
“心不心软?不好说,”余东羿享受着露天泉池的温容惬意,拉长了腿躺着,淡闲和皮七拌嘴道,“万一皮皮嘴上说着硬,实则又软得一塌糊涂了。那在口是心非这一点上,皮皮不就更像邵钦了吗?”
皮七怒极反笑,对着泉水里飘荡着的、不着寸|缕的男人,质问道:“你这般与外人黏黏答答、不守夫德,对得起千里而来、不惜损失重利也要换你出京的邵将军吗?”
“嚯。洒家那一纸休书,是早给出去了吧?既然都不是亲夫了,还哪儿来的夫德一语?”
余东羿手臂枕在脑后,荡了荡水花道:“况且,你不说,我不说,只有天知、地知,将军又怎么会知晓呢?将来咱们同在邵钦手下共事,只不过是你在场上,我在榻上,咱们互通有无,这不也是一桩美事?”
皮七只觉得自己脑筋里绷的一根线要挣断了,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道:“将军与我,一个天,一个地,我俩无论是眼角眉梢、还是肤色身量,都无半点儿相同的,你当真觉得我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