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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皮七恶狠狠瞪了余东羿一眼。
再看眼下,他俩已经混进人堆里,余东羿在火烬堆里捣腾了整夜,一身狼藉、不修边幅。
皮七本来好好的,叫余东羿颠来倒去在马上蹭了半天,一身朴素干净的衣袍也被余东羿有意无意摸得这一坨黑、那一块灰。
他俩都没啥好样儿。
一旁红绳扎总角、总角上戴花儿的稚童撞过来,冲他俩吐吐舌头:“大人还滚泥巴弄脏衣裳,羞|羞!今晚回去娘亲打你屁|股!”
余东羿听了,不怒反笑,轻手往那小孩儿浑圆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意有所指地对皮七挤眉弄眼,煽风点火道:“那可不?大人真是羞|羞!”
被个小儿和个不正经的大男人一起嘲讽,皮七登时语猝,磕巴半天没话说,恨不得当众再给余东羿来一拳。
佳节盛日,百姓们齐聚,人人都当见面相识,人人都笑脸相迎,气氛腾跃。
热闹里,小屁孩儿捂着脑门儿不让余东羿再摸,说要叫他买了糖人才行。
余东羿抖落空荡荡的钱袋给他看,小屁孩儿见了,噗呲一声“穷鬼”,朝余东羿吐了个口水又一溜烟跑掉,去找旁的大人要糖。
余东羿被小儿骂了顿,一回头,见皮七立在那里笑他。
余东羿乐了,故意扯他一把道:“还笑?是谁被穷鬼颠马颠到路都走不动了?”
猝不及防,皮七被余东羿猛拉一拽,颤颤巍巍地朝前跌了几步。
“嘶!”
皮七腿一岔开,腿|根处连绵着再往上的坐板肉都酸得像锯木头。
皮七气愤道:“你明知不是马害的!”
“那是什么?”余东羿故意装傻,向下睨了他一眼,“噢!难道皮小爷犯了痔|疮,不好意思说?”
说到这儿,余东羿半点儿没留给皮七反驳的口风,一瓢葫芦嘴接着道:“没事儿。身有隐疾,人之常情嘛!洒家能理解能理解。可惜咱正逃命呢,您还得跟着洒家再挪挪。”
说罢,眼瞅着凌霄卫已经凑上来了,余东羿回掌一击后,连忙扯着皮七在人群里乱窜。
余东羿自个儿的脚腕也在噗嗤冒血,都是在马上被皮七用指甲给戳的。
他一脚踩下去,地上多一个血印子。
可余东羿倒像没事儿人似的,半拢半抱着皮七,东拐西拐,健步如飞。
人群摩肩接踵,余东羿和皮七从人缝里挤出来,朝另一头的小道儿去。
待到某处幽暗地儿,余东羿闻到股糊味,抬头一看,差点没乐出声。
呦,道是巧不巧?怎又拐到了拜相楼后头了?
数日前一场连天大火,拜相楼损毁殆尽,如今黑黢黢的废墟摞在一处,荒草不留,枯败萧索,骤然让人升起一种苍凉之感。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拜相楼可曾经是满燕京最奢靡、最高耸的摘星之所。
五层楼的废墟倾倒下来,成了座小山似的木头堆,梁柱、枋檩、板椽横七错八垒叠在一处,满目疮痍,好似真有玄星陨落。
余东羿倒头望了一眼,夹带着怀里人窜进某处烂木堆里。
灰太多,皮七咳嗽两声,嫌恶道:“非得藏此处?”
“嘘,”余东羿朝外挑了下眉眼,“那几个越追越慢了。洒家瞅着,倒像是潘无咎有意放咱们走?”
结果下一秒,一阵狂轰滥炸的犬吠声传出来,如火塘一飞蹿天的猛火暴然崩裂在废墟上。
“嗖”一下,几只四肢健壮、皮亮毛厚的抚仙国黑背狗就好像利箭一般突刺而出,绕着全废墟猛嗅搜敌。
余东羿瞪大一眼。
好家伙!他当是凌霄卫怎么忽然少了几个?原来是牵狗去了。
潘无咎那儿还有不少余东羿的内衫、鞋袜。这些衣物用来给狗闻味儿寻人再合适不过。
既已到了闹市,马蹄踏不开,人又走街串巷、东躲西藏,换四足的灵敏犬兽仍然是再合适不过。
余东羿躲在暗处瞧那几条狗,又是似曾相识,不由满脸啼笑皆非。
潘无咎宰了他的牛,炖了他的鸟……在这么短的时日里,竟把他的野狗也驯上了。
狗子都快寻到脚巴掌前面了,皮七挑眉重复他的话嘲讽道:“有意放咱们?”
余东羿讪讪笑笑:“也不能放得太显眼不是?”
行了。躲不过就打吧。
余东羿与皮七两人,手都挺矫健。
只是方才他俩吵嘴闹得厉害,互相窝里横朝对方下了点狠手。
此时,余东羿脚腕上的疤已凝血结痂。
皮七也缓过一阵,身子某处不再火辣辣地疼。
他俩都勉强算还能打。
余东羿轻功一绝,如凌波微步,踏雪无痕。
皮七则长在机敏灵活,与凌霄卫交手两三个回合不见缺了半个衣角。
拖了小半个时辰,一道厉声穿空而过:“将……接剑!皮七!”
峰回路转,鼓八、回五几个找来啦!
一并来的,还有冯府奉命来救他们的能手武家。
“好样的!”余东羿眼前一亮,“兄弟们拖着啊,洒家带皮皮先撤!”
说罢,余东羿赫然发力,暴|起腾空,当场就直接把皮七的剑给抢了。
皮七没料到自个儿人会回来夺剑,压根对余东羿没有设防,此时猛地遭一背刺,气得差点想把狗男人大卸八块。
可余东羿才不管他有多恼火,一胳膊肘拐着皮七的脖子就以一个极端别扭的姿势硬把皮七锁着飞去别处了。
疾驰了两片碧瓦屋檐,待拜相楼废墟从视野里消失不见,皮七才将将好挣脱开来。
皮七气坏了:“狗胆小人!同僚相助,你怎么可以溜之大吉?”
“不溜你打得动么你?”余东羿手一抬剑不让他抢,睨了眼皮七道,“没看出那伙儿凌霄卫直愣愣地冲你来吗?嘿,也真是奇了。我瞧方才十多个凌霄卫,除了被鼓八、回五拖住那两个头头,剩下的几乎全奔着你去。嘶,邵钦手下人那么多,怎么凌霄卫偏逮着你个臭皮皮下死手呢?难不成,皮皮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皮七不与他废话,厉声道:“把剑还我!”
“啧,不听话。”
皮七要来夺剑,余东羿就一砸嘴朝后退了半步,再劈剑而来,直击在邵钦肩头和后臀两处。
剑没出鞘,却打得很重。
肩头的内伤和后臀的钝痛一起发作,使得皮七不由捂身半跪下来。
“看来洒家没猜错啊,”余东羿把剑重新背到身后,弯腰戏弄皮七道,“皮大爷是肩这儿挨了一道伤?呦,好似半旬前我俩在拜相楼交手的时候,您这胳膊肘也有点儿抬不起来啊?要说别处的皮肉伤那都是洒家打的。可这快要杵到心脉的内伤,是打哪儿来的啊?”
“关你屁|事!”
皮七想立起来,但无奈的是余东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