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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说罢,潘无咎再不多瞧余东羿一眼,振袖一扫,阔步朝前,转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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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来得飞快。

余东羿刚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裳出来,未用早膳呢,就见霍蛮香领着几个黑衣凌霄卫,拖了好大一长个兽笼进来。

犬吠声鸣叫不止。

一眼,余东羿便认出笼里这几条赖皮的、黄毛的、瘸腿的狗子,竟是他在破烂书院的狗洞边,喂过的那几条野狗!

余东羿急忙拦住霍蛮香道:“你们捉它们来作甚?”

“尊主吩咐了,这是您的午膳。”霍蛮香眼观鼻、鼻观心道。

几个凌霄卫虎视眈眈,余东羿只好眼睁睁地瞧着狗笼被人送向东南隅。

东南隅有小厨房,宰杀几只猪狗牛羊,不在话下。

乍然想到又要害死这么多条性命,一时间,余东羿心里恁不是滋味。

狗送进去了。余东羿绕圈子在院里踱步,霍蛮香就陪他踱步。

过了会儿,余东羿又站定,上下审视着霍蛮香静静忖度了一番。

对方是个女人,靠武力——

他还真打不过她。

早前余东羿企图逃脱时,便没想过要跟霍蛮香这个凌霄卫战上一回合。

此时他身不由己,更不可能为了几条野狗就贸然翻脸。

余东羿筹谋着问道:“倘若我不吃午膳呢?能否与你家尊主通融通融,放它们一条生路?”

霍蛮香道:“您还有晚膳。”

余东羿瞪眼:“那要是我顿顿绝食不吃怎么着呢?凌霄卫光明磊落,断没有逼一个小老百姓强吃狗肉的道理吧?况且我与你家主子关系匪浅。香儿姑娘就不怕等夜里,潘公回来,我再劝服了他,令他更改主意,再罚你个好歹?”

霍蛮香颔首行礼,沉声道:“慎公子,我凌霄卫阴私里做的恶事向来比白日下行的善事要多得多。您若真谈及光明磊落,公子趁奴婢如厕的功夫贿|赂小门外的贩夫走卒替您传信给樊家公子,是不是也不大够磊落呢?”

“哈,原来你知道啊。”

终于是要翻旧账。

余东羿不由耸耸肩,讪笑开来:“要道这也是你们的错。说要盯我,却连小门都能让我凑眼去瞧瞧。岂不管得太松了些?”

“况且洒家这几天里除香小姑娘之外再没见过旁人。在下不过以为盯梢的人就一个,一时心痒才想试试的嘛?谁知消息还真传出去了?”

霍蛮香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无奈道:“那位您的好友樊常公子,自前日起便天天在您家书院门口晃悠,时不时还掏出怀里的书信一看,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对他有所疑义。再不济,您写信用的笔墨纸砚、给菜贩子的玉簪还是从尊主屋里摸来的呢。尊主又怎会不知?”

“公公当然该知,”余东羿挠挠头,憨笑道,“我就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倒叫我半点儿动静也没瞧出来,害得我这一大早的还得被吓一跳。”

这一番当然是贼喊捉贼,过于明目张胆了点儿。余东羿自然明白。

可他原本想着等瞧过潘无咎发怒的反应再探探无咎叔叔对他的底线。

没曾想,潘无咎竟是将此事按下不表,到这会儿才发作。

霍蛮香悠悠然道:“还有份礼,公子您不如一道收下?”

余东羿惊道:“苍天可鉴,我混迹在外孑然一身,近年亲手碰过的牲畜也就这些个了。潘公公还要再杀什么?难不成把樊常捆来了?”

一会儿,一位颇为眼熟的兵将率部下牵着头年迈的老牛,进了小院。

李侍卫长朝余东羿拱手道:“余公子,又见面了。知您托付樊公子在书院等待,只为送信求助于小人,小人惶恐。”

金玉帝的心腹侍卫长,怎么会堂而皇之地进到凌霄卫的地盘?

余东羿那叫一个扼腕长叹呦!

他还以为小可爱成长后雄|起了一回呢。

可到头来,小可爱收买的人马,仍是潘无咎的人马。

小可爱私设的宅院,自然也全在潘无咎眼皮子底下。

余东羿礼貌拱手回应道:“李大人,您这遭是,有何贵干呢?”

李侍卫长只道了四个字:“牛要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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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用膳,余东羿有幸吃了顿红烧牛肉,勉强救了那几条狗一命。

危机还没解除。

白日里,他好说歹说劝服了霍蛮香,叫她暂时饶过那些狗命。

到夜里,余东羿战战兢兢地把潘叔叔做晕,这才求得尊主的宽赦,硬把那几条狗养了起来。

狗子已保,万事大吉。

余东羿终于松了口气。

可他想法子逃离魔爪的进程,却似乎被潘无咎这么一闹,给砍断了大半。

当然,仅仅是似乎。

419:【如果您认命,或许会在潘公公身边了此余生?】

余东羿微笑:【叙余生还早,我还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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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冯渊,年逾而立,尚未婚娶,嗜好——男。

今儿有一位如清风朗月般的俊秀少年郎,手持拜帖,候在了他大理寺的高檐台阶下。

对这少年郎,冯渊,一见倾心。

第14章 敌国将军(14)

怦然心动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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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冯渊一大早下了朝来府衙当班。

刚落轿到三坊七巷口,未落轿呢,更未踏入门槛,冯渊就听见几声清爽舒朗的少年音。

冯渊侧身掀了轿帘儿,遥遥远目,只见那少年一身清丽扮相,宽袖大裳,戴卷梁冠,像是哪家的富贵子弟。

可仔细一听,少年话里的几句苦苦哀求却颇有些鸢肩羔膝之姿。

“恳请几位衙役官爷通融通融,小子确有拜帖,只为见衙内大人一面,还请通传。”少年道。

衙役几个或奸笑、或阴笑、或兔头麞脑地将少年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一群人道:“大理寺闲杂人等不得进,不过嘛,有拜帖,自然是要另当别论。”

少年递了拜帖,又有一衙役道:“只不过嘛,光有拜帖也不大行啊。”

冯渊小声呼停了轿子,静静瞧着这一幕。

这位堂堂三品官、九卿之一、当朝大理寺卿——冯渊大爷,躲在隐蔽处,藏在幕帘后,偷看着少年从袖口掏了银两出来。

而那几个拿乔的衙役满面贪色,似乎仍要狮子大开口。

看到此处,冯渊不由皱了皱眉。

他素来见不惯这种政以贿成、刑放于宠的恶行,遂一扬手掀开轿门帘,蹬腿跳下了轿朗声道:“我大理寺接手的个中卷案,向来先由刑部审明,送都察院参核,再送归此处勘核。何时一个闲鸥野鹭也能持个拜帖、呈些金银就立进去的?”

“拜见大人,大人恕罪!”衙役惊恐万状,登时就跪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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