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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他不想周逢厉愧疚,可是周逢厉不可能不愧疚。

分手是正确的选择,假如周逢厉真的那么在乎陆宜年,他就一定会同意两人分手。

那点不甘心、不舍得、不愿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说只睡几分钟孟汀烟真的就只睡了几分钟,她同样惦记着陆宜年,眼下走到病床边去察看陆宜年的状态。

包扎好的纱布没有出现渗血的情况,孟汀烟又去检查腿上那道最深的伤口。

男人抬头看过来,反倒把孟汀烟看得一愣。

昨晚孟汀烟的注意力全部在陆宜年那里,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当时周逢厉身上也全部都是血。

“你受伤了吗?”孟汀烟瞧着对方的脸色询问道,“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男人摇头:“刚才陆宜年醒了。”

孟汀烟拿着耳温计去量男生的体温,发现体温正常稍稍放下心。

“他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醒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两人对话的语气很寻常,孟汀烟也没感觉周逢厉隐瞒了什么,如实告知陆宜年的病情:“只要不发烧,后面就等伤口慢慢恢复。小年年纪轻,好好休息不会有什么问题。”

从关系上来看周逢厉毕竟是陆宜年的男朋友,孟汀烟也跟周逢厉认识了好几年。除了昨晚那句埋怨似的质问,如今孟汀烟对周逢厉的态度也变回了从前那样。

她催促男人回家去睡觉,或者去吃顿早餐。反正孟汀烟会在诊所照顾陆宜年,不需要周逢厉太担心。

当然这几个建议都被拒绝了,寡淡的性格令孟汀烟被拒绝时不会有多大反应。

周逢厉习惯穿深色衣物,即使站了血迹也很难被看出来。

不过作为职业医生,孟汀烟却对这些气味异常敏感:“你身上血腥味很重。”

这句提醒的话语倒真的把周逢厉说动了,于是他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对孟汀烟讲道:“有事联系我。”

其实在旁观者眼中周逢厉的情况看上去与陆宜年一样糟糕,刚刚简短的对话让孟汀烟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两个病人。

天已经完全亮了,今日阳光明媚。到了上班的时间,老城区的上班族相继离开这片区域。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个未接通话,其中有周老的来电。

男人没有再理会,从诊所出来朝出租屋走去。

灿烂的日光被隔绝在巷外,楼道里很安静,灰色台阶上有飘起的灰尘。

周逢厉上楼,打开出租屋的防盗门。这扇门依然要很用力才能被关上,关门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楼道。

唯一的衣柜被打开,里面错乱地挂着许多衣物。

陆宜年没有特意把自己跟周逢厉的物品分得很清楚,所以两人的衣物都合在了一起,当成了一个人。

如果分手,周逢厉要把每一件衣服都拿出来,然后带走。

不仅仅是衣物,卫生间的牙刷毛巾,喝水的水杯,床边的拖鞋,这些都属于周逢厉的。

哦,还有一把出租屋的钥匙。

男人随手在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服,走向卫生间。

温热的水柱冲刷陈旧的瓷砖,水汽氤氲。周逢厉伸出手,调大了水流的速度。

沐浴露和洗发水一直都是同一个牌子,用了很多年,周逢厉早已熟悉了它们的味道。

出租屋没有空调,夏天洗完澡依然会出汗,发烫的体温使沐浴露的香气愈发浓郁。

冬天很冷,陆宜年会卷起棉被把自己同周逢厉一起裹起来。

暖和的被窝弥漫着沐浴露的香气,陆宜年把冰凉的小手往周逢厉身上放,把周逢厉当成了暖手袋。

男人思绪漫漫,忽然发现自己都不需要认真回忆。

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关于陆宜年的,那些记忆会自己朝脑袋里钻,像烙印一般深刻。

直到这个时候,周逢厉才终于开始产生要跟陆宜年分手的实感。

对于权贵家族间的八卦狗仔的嗅觉不是一般的敏锐,深夜周家小儿子顶着满脸血的新闻意外流出,网友纷纷惊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这篇报导只有几行文字,文字里称周祎脸部受伤严重,大概率面临毁容整容的风险。

由于没有详细的新闻图片,报导的真实性略有下降,但是不管真假周家相关词条实实在在在热搜上待了好几个小时。

从昨晚一直到今天,周老始终联系不上周逢厉。

而且周逢厉的公司并没有收到老板今天请假的通知,所以眼下没人清楚周逢厉的行踪。

这样的现象周振国仍旧是疑惑,然而现在无法从两个当事人那里得知原因,并且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还没有严重到周老一定要弄清来龙去脉的程度。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周祎的脸,周老紧急联系市里有名的医生,让他们召开专家会诊。

医用纱布几乎缠绕了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陆宜年睡觉不能翻身,又觉得哪哪都痛。

生理性的困顿让陆宜年很难保持长时间的清醒,因此只能反复重复着睡觉醒来的过程。

周逢厉洗完澡换了一套干净衣物,简单处理了公司的工作。

期间公司下属把周老来找周逢厉的消息告诉了老板,男人只回了句知道了,似乎并没有当一回事。

上午十点左右,周逢厉重新回到诊所。

这个时间男人的精神状态要比几个小时前好得多,孟汀烟看见周逢厉出现冲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陆宜年只在诊所的病床上待了两天,等到第三天孟医生强行病人离开诊所,不许他赖在这里。

事实上外伤恢复需要适度的运动,陆宜年多下床走动反而有利于他伤口的愈合。

两天的时间身上的伤口已经从疼痛变成了痛痒,孟汀烟叮嘱周逢厉晚上睡觉一定要盯牢陆宜年,不要让他去挠那些裂缝般的伤口。

其实这些注意点陆宜年都很明白,他又不是第一次受伤。只不过这一次特别严重,那些不良反应也变得特别强烈。

好在现在都已经没事了。

从诊所回到出租屋,短短的距离却让陆宜年冒了一身冷汗。

进门后周逢厉先去卫生间洗手,陆宜年站在衣柜前动作缓慢地拿自己的睡衣。

他站在原地,小声地喊周逢厉:“哥哥,我想洗澡。”

在诊所睡了两天,身上都是难闻的药味和消毒水味。陆宜年觉得不舒服,拿睡衣的动作明显想让周逢厉帮自己洗澡。

伤口不能沾水,陆宜年想洗澡是不可能的。

周逢厉接过睡衣,换了种方式拒绝男生的请求:“今天拿毛巾擦一擦,过几天再洗。”

陆宜年撒娇似地皱了皱鼻子,嫌弃地抱怨着:“感觉身上臭臭的。”

男人自然安慰说没有,陆宜年便冲周逢厉笑了一下。

在诊所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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