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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

被邪神力量浸染的感觉并不好受，即使那只存在于不会波及本体的人物卡身上，但那充斥着混乱与无序的疯狂感是印刻于精神之上的。

这让萨洛尔此时的精神力涣散无比，他强忍着思维混沌的感觉，撑起自己的身体。

门铃声在此时传来，萨洛尔此时并没有多于的力气回应，但这个灾难时刻会来这里，并且还按响门铃的人并不多。

——萨洛尔第一个排除了布鲁斯·韦恩。

如果是那家伙，大概此时自己一回头，他已经站在身后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有些无厘头的念头，萨洛尔自顾自地抬高嘴角，又很快将这些念头挥去。

他此时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开门，但他并不着急，很快门便自动打开。

“七海先生。”

萨洛尔看向门口，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羁绊并不算多，此时会出现在这的大概也只有七海先生。

这位一直掩盖自己身份的咒术师此时看上去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一向一丝不苟的七海先生此时西装外套已然不见，白色衬衣上也有数道刮痕。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柄用白色布条缠绕着手柄和后端的刀。

他原本架在鼻梁上的黑色细边眼镜已然没了踪影，没了平光镜的遮掩，看向屋内的目光中夹带着毫无掩饰的锐利。而或许是看到屋子中的萨洛尔并没有出什么事，七海先生显然松了口气。

“现在大半个城中都出现了怪物——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布莱德先生，所以我来看看。”

——即使现在并不是上班时间。

他关上门，看向萨洛尔。

“你来的正好，七海先生。”

萨洛尔看向出现在这里的七海先生，弯起眼，露出一个“多亏有你”的笑容——事实上他的确很庆幸，此时七海先生能够出现在这里。

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将他带到撒达·赫格拉附近，而他现在甚至连站起来都费劲——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慢慢恢复了。

七海听到他的请求后并没有感到意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七海已然发现，这个世界有着特有的超英与超反，但这种诡谲无比的事件，大多都会和萨洛尔有一定的牵连这或许就是他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吧。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七海也已经意识到，自家老板并不是他所刻意表现出的那般无害。

七海发现了萨洛尔此时仍然坐着和他说话，他微微点头后，便走上前，俯下身，示意萨洛尔将手腕搭过来，期间没有再询问什么。

他或多或少有好奇，但他并不会主动触碰别人的秘密。

相比之下，萨洛尔此时似乎更加超乎寻常的“活泼”。

借着七海的力气，萨洛尔站了起来，两人向外走去时，萨洛尔突然开口：“说起来，七海先生因为什么，才和‘那个人’交换，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倒让七海有些意外。萨洛尔·布莱德一直扮演着一个“甩手掌柜”的形象，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也从未涉及过这类，仿佛心照不宣地扮演着普通人。萨洛尔此时的开口，好像是随意找个话题，却又突兀地打破了这个平衡。

——但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题。

“‘祂’说，只要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我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在我死亡前，对一个孩子说了一些会让他产生负担的话，我想如果可以回去，那我必须要承担自己该有的责任——那本来就是成年人该做的，而不是让一个孩子来负担。”

“完成任务，七海先生就要回去了么——”

萨洛尔拖长了音调，像是在感慨什么，而后低声说道，又像是自言自语：“相信我，很快就能完成了……”

七海是开车来的，但这辆车显然并足以作为交通工具使用了——车身上满是深深的划痕与凹陷，车窗尽数碎裂，车轮也缺失了一个——不难看出七海先生赶来经历过多少困难。

“我车库里还有几辆——”

“你们不会准备开着跑车去那里吧。”

漆黑的蝙蝠车刹停在两人面前，蝙蝠侠低沉的嗓音传来。

——来得恰到好处。萨洛尔心想。

“如果能够坐一次蝙蝠车，是我的荣幸。”萨洛尔说道。

蝙蝠侠没有说话，蝙蝠车的车门自动缓缓打开已经默认了他的态度。

布鲁斯庆幸自己带来的这辆全副武装的蝙蝠车足够坐得下三个人——如果按照平时用的那辆，他们其中一个人只能不得不坐在车尾那个用来固定要送去阿卡姆犯人的“特殊”座位了。

蝙蝠车比起蝙蝠战机更适合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接人，却不得不面对那些入侵于城市内的怪物——超英们在努力“清理”它们，但却架不住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蝙蝠车一路撞过，怪物出没的街道上也并不担心会撞到人，让萨洛尔不得不感慨蝙蝠车的质量果然过硬。

车内很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轻微的撞击声透过经过隔音处理的玻璃传进车内。

“……你打算怎么办。”

在距撒达·赫格拉愈来愈近时，蝙蝠侠嘶哑着嗓子突然问道。他没有偏过头看向萨洛尔，仍然是专心开车的模样。

他曾看过萨洛尔的所有记忆，同样也清楚萨洛尔此时所有的人物卡都已经无法使用。

他似乎知道萨洛尔决定要做什么，这让他不得不开口问道。

那个道恩·迪塞尔一直以来引诱着，并期待着萨洛尔做出的那个选择。

——踏上与他一样的道路。

第101章

布鲁斯不是没有怀疑过几位展现于世人面前的调查员是同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但几位调查员无论是从外貌、性格还是能力都迥然不同, 也没有依据能够证实这个观点，这个怀疑在布鲁斯了解真相前也只是一个从未摆出来过的猜想罢了。

布鲁斯突然发现，无论是性格内敛的守夜人、温柔外向的魔术师, 还是圣洁疏离的圣职者、懒散随性的枪械师，甚至是布鲁斯从未见过, 却也从复仇者情报共享中听说过的仿生人, 他们看上去似乎和萨洛尔·布莱德毫无相似之处，但此时, 布鲁斯恍然从萨洛尔身上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归根结底, 他们都是萨洛尔·布莱德。

无论表面如何不同, 他们性格深处的温柔与坚韧, 是一模一样的，同样, 也会选择在最危险的危急关头，做出一样的选择。

即使那会危及他们的生命。

面对布鲁斯的提问，萨洛尔没有立即回答。

就像布鲁斯如今十分了解他一样，他同样也清楚, 这位来自哥谭的黑暗骑士的掌控欲究竟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