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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萧厉本来也没想让他真的挂,还是书包这么显眼的位置。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格外在乎别人的眼光,最不想被说娘或者幼稚。

梁千里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闹别扭:“别呀。”

“你不怕别人说?”

“爱说不说我乐意!”

萧厉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游园活动如火如荼,“猜猜我是谁” 的组织学生不由分说把他们这几个过于招摇的目标拉入场内。

规矩很简单,一个人被红领巾蒙上眼睛,随便捞人,要叫出对方的名字,对了就换被捉住的人蒙眼睛捉人。

萧厉无语,他捞了几个人都没叫对名字,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人家。

梁千里被捉到的时候,连呼吸都屏住,萧厉对他太熟悉了!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当然不会知道,其实萧厉几乎是在摸到他手的时候就认出来了,白嫩的掌心,因为练字覆上的薄茧,这双手给他做过饭,也为他涂过药。

不过萧厉坏嘛,存了心要逗一会儿人,伸出手摸摸那张现在肯定紧张兮兮的脸颊,清秀的眉眼,尖上泛红的鼻子,细细的脖子,到单薄的肩膀。

梁千里被他一顿乱摸都痒得憋坏了,又不敢吭声,呼吸急促但轻缓,连微卷的发尾好像都被气得更炸了一点。

何一川站在旁边捂着肚子狂笑,还手舞足蹈地捣乱,让他憋不住笑声露出破绽。

萧厉玩够了才牵着他的手,淡定地公布答案:“梁千里。”

游戏结束!

梁千里拿着萧厉赢回来的奖品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也没有那么好认吧?”

萧厉面不改色骗他:“这个。” 说着手就捂上了梁千里的心口。

他老早就注意到了梁千里脖子上戴的挂坠,一个红绳串起来的桃子核。

形状玲珑,表面被磨得光滑,色泽浅淡古朴,应该是已经佩戴多年,纹络深刻清晰,像古老神秘的符语,嵌在梁千里白皙消瘦的锁骨上。

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吃饭、写字、休息、跳动时都会随着他身体的动作而微微摆晃。

梁千里恍然:“原来是它出卖了我!”

这个桃子核他从不知事起就已经戴着,这么多年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没想到萧厉却注意到了。

萧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低着头垂眼,手指捏着那颗玲珑的桃核细细摩挲,两个人离得很近,呼吸相闻,温柔的气息顺着颈勃流进心口,有些痒。

梁千里忍着没往后退,偏开头笑:“这是阿公很久以前给我刻的,有人说我命很硬,桃木可以驱鬼辟邪。”

岭南地区的风俗,小孩刚出生受不起金玉宝石,就把桃子核磨成小水桶或者别的什么形状串在红绳上戴在身边,可保平安康健。

萧厉对他那番说辞不置可否:“是吗?” 显然这些民间风俗的流传范围不包括不信风俗迷信的大户人家。

“是呀,” 梁千里也微微垂首去看那颗桃子核,离得近,与萧厉额头碰额头,有些孩子气地细声问:“有这么好看吗?你没见过别人戴?”

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萧厉好像是低笑了一声,眉眼一抬,反问他:“不好看吗?”

梁千里又觉得他可怜了,这都没见过:“这么稀罕我送你一个也行呀。”

萧厉没有假客气,牵着他脖子上那根红绳的手指微微一勾,稍用力地扯了扯,故意问:“送这个吗?”

梁千里愣了一瞬,嗔笑道:“萧厉,你怎么这么……,这个我都戴过了!”

萧厉在他这里从来不讲道理的:“那你给不给?”

梁千里服了!

不就一个桃子核,十块钱三斤,他一个下午能磨出十个来。

梁千里主动将双手绕到颈后,三下两除二解开红绳,干脆道:“给。”

这回轮到萧厉怔楞了一秒,但很快又歪着脖子指了指自己颈间:“帮我戴上。”

梁千里绕到他身后,扯下衣领子才发现:“哎!你不是戴了一枚观音吗?”

男戴观音女戴佛,碧玉温润,质地鲜泽,慈眉善目观音状。

萧厉无所谓地说:“帮我解下来。”

梁千里惊讶:“你家里人该说你了,观音不戴戴桃核。” 这不傻吗?

少爷催促道:“快点。”

“……”

萧厉接过玉,拽着红绳头放到自己眼前晃了晃,往上一提,收住!

拉过梁千里的手,将质地温良的碧玉交到他掌心:“这个给你。”

梁千里惊呼:“干什么给我?”

萧厉言简意赅:“礼尚往来。”

梁千里还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等价呀!这根本就是木瓜和琼琚嘛!”

萧厉刚刚玩游戏的时候都没现在笑得那么多:“你还知道木瓜与琼琚。”

梁千里哈哈两声:“省实验的少瞧不起区县普校的。”

小学语文还不至于就教到《国风. 卫风》,是最近他们书法教室旁边的国学班新教的诵读内容,没回下课梁千里上洗手间就听到他们读——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是好也。” 就那么几句诗,他来来回回都听熟了。

也有几个爱捣乱的男生一下课就在走廊横冲直撞,远远大喊:“XXX 窈窕淑女,XXX 君子好逑。”

梁千里每次经过都很无语地避开他们。

萧厉弯了弯唇角,上前半步,双臂绕过他的脖子,直接帮他将观音玉带上。

随口小声道:“你给我的也是琼浆。”

梁千里身上这这些有的没的小玩意比他的东西好玩儿多了,比如第一回见面时他自己编的那只小蚱蜢,比如这只有点丑的桃子核,都比他家里那成套成套的汽车模型和乐高有趣。

梁千里莫名有点不自在,侧头 “啊?” 了一声,他这才发现,萧厉的脾气虽然又冷又硬,但那两把睫毛刷子却像春日的柳絮一般纤长柔软,他侧过眼睛,坚持自己的纠结:“但…… 你的琼浆也太贵重了吧!”

萧厉恢复了正经,微风吹起额前覆下的几缕黑色发丝:“不贵,我戴腻歪了,正好和你换。”

梁千里又不傻,早就不像刚认识那时候那么好糊弄。

他默默伸手摸了摸颈间质感上佳的玉坠,红绳的长度依旧是放置心口的位置,和自己戴了多年的桃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沉甸甸的重量。

之前毫无察觉的被忽视的位置,一下子就变得充实起来。

坠在他的心口上。

第10章 荔枝

两人偷偷开溜,顺着南湖大桥散步。

长提两旁碧绿的榕树撑起的擎天绿伞一字排开,湖坡幽绿草地上有郊游的家庭铺开了五颜六色的格子布。

推车小贩零零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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