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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受?” 那气冲冲的架势听着是要立马顺着电话线冲过来找人。

萧厉心头一烫,顿了几秒,假装不耐烦地凶:“你紧张什么?说了没事就没事。”

梁千里也不介意,只剩下担忧着急:“我好担心你生病,我怕——”

萧厉喉咙滚了滚,声音轻下来:“不用担心,你怕就给我打电话。”

梁千里舍不得挂电话,二郎神趴在膝头,一人一狗都蔫着,阴晦萧瑟的冬夜里,他们在电流声中听闻彼此的呼吸,直到睡着了都没有挂断(后来许老师在交这个月话费的时候严肃批评了梁千里)。

再见面已经临近年,梁千里从大老远就扑过去抱住萧厉,萧厉皱了皱眉,倒也没有推开。

“你快试试,这我阿婆做的,和我的是一套。”

许子娟知道萧厉生病了,给俩小孩织了围巾和手套当新年礼物。

萧厉摸着柔软的毛线,良久没说话。

这些天他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大平层里,阿姨来做好饭又走,是梁千里的电话一直陪着他,说他们家今天炖了乌鸡汤,说元宵节阿公用茉莉花茶住了一大锅汤圆儿,花生馅的比芝麻馅儿的好吃,说许老师让他开始读《红楼梦》。

此刻,那些温暖和烟火气变成了真实,沉甸甸压在他手上。

梁千里好兴奋,比了比两个人的个头:“你是不是偷偷长高了?”

萧厉靠在窗边给他裁宣纸,淡淡说:“嗯,是没经过你同意长了一些,抱歉。”

“……”

收了人礼物该使唤人的时候还是毫不客气,萧厉敲了敲他的饭盒:“今天吃什么?”

早就过了蟹的季节,但槐城靠南部海湾,集市上每天都有新鲜的水产和海鲜,价格也会比内陆城市便宜许多,有船的人家甚至会自己抽个周末出海捕捞。

岭南地区吃海鲜讲究 “鲜”,做法简单,清蒸白灼,或者煲汤,佐料也简单,只淋上几滴调制的酱油和麻油,海鲜最原始的清甜和鲜嫩悉数溢出,回味无穷,不上火也不腻口。

两正在长身体的小学生一起解决了半斤虾子、花甲、四只海蟹,心满意足。

梁千里左右张望,有些不好意思地扯扯萧厉的袖子:“你带手机了吗?”

半智能手机还是个新出现的稀罕物件,梁千里身边的好多大人都还没有,萧厉就已经越过小灵通和翻盖直接拎着一个最新版的上下滑盖手机来少年宫。

萧厉从裤兜里掏出来:“你要用?”

梁千里凑到他耳边说:“我怕别人偷我的菜。”

“……”

最近大家都疯了一样玩儿 QQ 农场,半夜都惦记着自己的菜园和偷别人的果实作物。

梁千里笑嘻嘻地央他:“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看一下我的荔枝和葡萄,我出门的时候看到还有四个多小时,现在应该差不多熟了。”

萧厉递给他,梁千里一边熟练地登入自己账号一边问:“你多少级了?我收了这一批应该就够钱开垦最后一块地。”

萧厉:“忘了,你可以在好友栏那里看一下。”

他不爱玩这个,养着的这些地完全是为了给梁千里送花送种子,有时候农物一成熟还得特意打电话通知梁千里。

然后梁千里就马上跑到隔壁李觉晓家火速偷菜,金鱼巷里也只有李觉晓家买了电脑。

刚开始玩儿这个游戏的时候他仗着自己有手机故意成天偷梁千里的菜,梁千里气得不行,好几天没跟他打电话。

许子娟说这小孩儿疯了,自己家门口就有块真的菜地也没见他这么上心。

梁千里楷书入门是颜体,当初俞思云拿着《九成宫醴泉铭》和《多宝塔碑》的帖子让他选,梁千里仔细翻了一会儿指了指后者。

颜体大方舒展,浪漫圆润,遒美秀丽,俞思云看看字又看看自己学生,轻声笑道:“倒也挺合你。”

楷书转行书是习书法路上的一大关口,这些年学生来了又走,俞思云也从当初那个普通的聘用教员助理晋升为了书法班的一级教员。

原来的那批普通版的学生里就只有他和一个带眼镜的小姑娘一直跟俞思云的课跟到了现在。

“羲之一笔” 学程很严格,类比考级制度,学完一种字形的课程需要呈交一幅作品,待考评通过之后方可进入下一个阶段。

俞思云给梁千里挑了《多宝塔碑》、《归去来兮辞》、《怀仁集圣教序》、《吴兴赋》和《黄州寒食帖》。

这很像攀登一级级山梯,每登高一寸,就收获一尺新的广阔与开明,但是要花费大量的耐心与精力去读贴、揣摩和临帖,隔绝这个年纪的心浮躁郁,用隐忍的专注和忘我的耐力灌注于笔尖,完成一场自己与古人、自己与自己的对话。

梁千里终于在五年级的时候完成了小楷至行书的转练,他的考评老师是庞正山大师的大弟子,萧厉的嫡亲师姐。

萧厉难得有些紧张:“能过吗?”

梁千里交的《吴兴赋》节选,大师姐反复看了 “观夫山川映发,照朗日月” 那几行,意味深长,话中有话:“字拙心净。”

梁千里看着评语,茫然:“什么意思?”

萧厉很直接:“是说你字笨人傻的意思。”

“……”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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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日是少年宫的传统,志在培养青少年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超过十岁的学生都必须于每月劳动日参加集体劳动。

书法班这次领到了擦窗户、木地板和浇花的任务,梁千里提一桶水穿过长长走廊。

池塘边的蝉鸣好似永远不知停歇,夏日也永远不会结束,绚烂的日光被紫薇树影剪碎,洒在木地板上,光点随着微风移动。

经过高阶班,林霜影正一个人爬到高高的窗上擦玻璃,几瓣三角梅晃悠悠落到头发上。

梁千里仰起头:“林霜影,下来吧,我帮你。” 年纪长大了一些,也不再叫人家姐姐了。

林霜影戴着 MP3,正跟着哼最近巨红的一部台湾偶像剧插曲。

“北极星的眼泪,说不出的想给……” 调不成调,曲不成曲,偏偏少女还万分投入地沉浸在音乐的剧情中。

周围有人看过来,梁千里尴尬得开始脚趾扣地,很想提醒一下她。

林霜影总算注意到梁千里,“咦” 了一声,纵身一跃:“梁千里,你又长高了。”

上了初中之后她就不常来少年宫,林霜影伸手揉了一把对方脑袋,惊奇道:“乖乖!你还染发?”

深棕色的,发梢微微卷曲,像一只……

认识好几年了梁千里还是有些害羞,男女有别,毕竟他们都不是那个小豆丁了,他们学校里头已经有人开始谈恋爱了。

“没有啦,它自己变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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