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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混蛋(修)
年前年后是各种酒局饭局最密集的时候,陆与闻躲过了年前,和方雨过了个清净年,年后的邀约却没法推托,他不仅要去,还要积极主动地去,连酒也要比别人多喝一杯。
从今晚起,他在酒桌上对外的说辞一律是来讨教取经,理由是他有转幕后的打算,想成立自己的影视公司,在熟悉的领域探索新的可能。
圈内人从幕前转型到幕后十分常见,加之他宣布得颇为高调,没人会对他产生怀疑,也没人不识相地来问他为何一反常态出来应酬。
毕竟最近他舅舅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欠债百万且在赌场赌输跑路了,至今找不到人,这种程度的新闻对于本人和所有沾亲带故的人而言,已经能算作丑闻,有眼力见的人都不会多问一句。
陆与闻又喝下一杯酒,酒意上头,立即脸红脖子粗,说话舌头都捋不直。
在完全醉倒之前,他事先设置的闹钟总算响了,铃声是最经典的来电提示音,他装作接电话匆匆起身,讲不到两句便挂断,借故提前离席,临走前还自罚了一杯。
走出包厢,陆与闻径直下到地下停车场,和代驾模样的人会合,他拉开车后门上了车,代驾启动车辆,缓缓驶出停车场。
车开到大路,陆与闻终于吐出一口气,揉揉太阳穴道:“没打听到什么,你想知道的不是正经酒局会聊到的,你别在我这抱太大希望,去酒吧、夜总会那些地方查比我参加几场饭局管用得多。”
驾驶座的阿志看了一眼后视镜,说:“才第一场,你接下来还有很多酒局饭局,我建议你可以和他们续摊,再深入交流一下。”
“喝不来,再喝要吐了,你别指望我喝顿酒就给你破了案,这不现实。”陆与闻扯开领口瘫在后座,闭目假寐,难受得眉头蹙成一团。
这次他有一项额外的任务,打听一种新型毒品在圈内流传的动向,找出潜在的知情人及可能吸食的同行。
阿志前几日告诉他,圈内流入一种有更强致幻、麻醉及兴奋效果的新型毒品,和市面上已知的所有新型毒品相比,致幻性超出百倍,吸食的人称服用后可以见到最想见的人,最早发现于近期某位涉毒明星的家中。
“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外观特点,唯一确定的是致幻效果更强,比已知的一种叫邮票的毒品更强一些。”
阿志当时这么跟他介绍,陆与闻此时重新想起来,他睁开眼睛,并不清明的视线看着车顶,想了很久方才迟疑地开口:“你说,为什么最早发现是在娱乐圈?这能说明圈内人是目标受众吗?”
“不好说。”在开车的阿志谨慎地回了他一句。
陆与闻喃喃道:“可是圈里人要什么没有?有钱有势,情人大把,他们还缺什么需要这种致幻性这么强的毒品?”
“不是激发创作灵感么?”阿志嗤了一声,“还有的说压力大,用来排解压力。”
“放屁!别听他们瞎扯!”陆与闻骂道,胃里翻涌着想吐的欲望,他不得不调整坐姿,以不压着胃部的别扭姿势半躺在后座。
良久,他又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们最早在明星家里发现那玩意,其实很能说明问题,但我想不到受众是明星的理由。”
“你们玩得花呗,人蠢钱又多,法律意识薄弱。”阿志回道。
面对赤裸裸的嘲讽,陆与闻也不恼怒,他还在想自己的疑问,总觉得最常见的理由说服不了他。
车内逐渐无话,陆与闻躺了一会儿摸出口袋里的手机,解锁翻了翻微信和短信,然后将手机倒扣在胸口。车快到公寓楼下,他问道:“你的人有好好守在我家门口吧?我老婆有出去过没?”
“没有。”阿志回答干脆。
陆与闻放下心,手机也放了回去,不是他不想打给方雨,而是喝多了打过去只会让他担心。下午分开前已经依依不舍了一次,他花了好大功夫也哄不住人,先是抱在怀里亲,又按方雨喜欢的面对面地做了很久,方雨呜咽不止,不叫唤,不喊疼,也不挽留他。
只是哭,一个劲地哭,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空不出手擦眼泪,方雨的泪全叫他吻掉了。
陆与闻想起那双泪眼,以及耳旁持续不断的沙哑的哭声,除了心疼,还生出不合时宜且不可遏制的生理反应。
想到那模样的方雨,他没法不把过程从头到尾回想一遍,少不了那些令人心痒难耐的细枝末节,方雨无力握紧的拳头、蜷着的脚趾和隔着眼泪看他的眼神。
陆与闻深深认同自己是个混蛋,老婆再爱他,他也是个混蛋。
回到公寓,陆与闻冲向卫生间,未等他来到盥洗台前,呕吐物已从嘴里喷涌而出。他吐脏了衣物和卫生间地板,吐完了还接着干呕,最后吐出来的全是胆汁。
陆与闻手脚虚软,扶不住盥洗台面,索性坐了下来,坐在一堆呕吐物旁边,迷茫而疲惫地环视周遭。
他喝醉酒一般不耍酒疯,此刻却有一些受不住,胸腔里像有什么亟待冲破禁锢,他压不住体内的躁动与激愤。
他摸着墙壁站起来,走出卫生间,开始挨个角落甚至挨块瓷砖的找人,扯着嗓子大喊,简直像得了失心疯。
“老婆!我老婆在哪?方雨!方雨在吗?老婆快出来!”
陆与闻走遍整个客厅,单手触碰经过的每一样物件,遇到个大花瓶也要提起来往里看一眼,像是生怕方雨藏在里面。
走了一圈也没清醒过来,最后他趴在地上,伸长胳膊够沙发底下的抱枕,忘了是哪一天他们闹过头,抱枕掉了没及时捡,等第二天收拾沙发上的狼藉,抱枕已找不着了。
那时他们相信,遗失的抱枕会在某天和脱下来便不翼而飞的衣服、睡醒莫名失踪的内裤一样,在被窝里、在床底下、在浴缸边缘被找到,总之不会离开这个家。
那时他也和方雨商量,要是哪天他们吵架了,他允许方雨离开他六十秒,能容忍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遥,再远的便不可以了。
而此刻陆与闻爬上沙发,侧身躺下,两条长腿蜷缩着,带着老婆不在的孤独与愤懑,慢慢地睡着了。
方雨就躲在楼上,某一间客卧的门后,他听到陆与闻的叫喊声,声音粗哑但响度大,隔一扇门重重地敲击着心口。
他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要被那一声声的呼唤击穿,他把耳朵贴在门上,直到再也听不见陆与闻的声音。
打开门,一眼看见孤零零睡在沙发上的人,方雨匆忙下楼,跪在沙发前凝视陆与闻的脸,视线不敢痴缠太久,照顾他才是最要紧的事。
方雨去拧了一条热毛巾,看见卫生间地板的呕吐物,急匆匆转头跑回楼上,找来花露水滴在毛巾上。陆与闻母亲教他用滴了花露水的热毛巾敷脸,可以有效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