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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负担地高兴,深知选择他和他的出身背景脱不了关系,也清楚表演这一门课,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当时没能说出口,这之后更加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在他临阵磨枪、学得焦头烂额的那三个月里,他索性狠心断了和方雨的联系,也拜托导演隐瞒他要出演的消息。
他想心无旁骛地学习和准备,方雨无疑会让他分心,因此他自作聪明地以为,暂时的断联是有必要的,何况他们很快会见面。
陆与闻不会忘记,他打给方雨说先别联系的那通电话,他杜撰了要复习备考这个烂到家的理由,单方面提出接下来的三个月彼此不联系,专心做好各自的事。
方雨很抗拒,不能接受他的提议,几乎是以乞求的口吻同他道,一天一条短信都不行么,我不会打扰你的。
他回答不行,安抚方雨不是不想和他联系,是有要紧的事,必须做好了才敢来见他。
方雨的声音里藏着无限委屈,期期艾艾地问他,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了,也不想和我说话了?
他有口难辩,恨不得掏出一颗心给方雨看,再三保证至多三个月他们会再见的。
方雨显然不信他,哽咽地扔下一句,我讨厌你,随后挂了电话,不给他申辩的机会。
陆与闻在电话仓促挂断后即刻编辑短信,可他嘴笨,组织不好措辞,方雨的短信来得更早,他看了一眼万分伤心,简直想立即和方雨把话挑明白。
方雨:讨厌你讨厌你我讨厌你TT
陆与闻:不要讨厌我TT
几天后陆与闻回学校请假,从办公楼出来,回宿舍的路上途径篮球场,篮球场上热火朝天,他停下来隔着围栏围观,忽而想起他有一阵子没碰篮球了。
此时他尚未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分岔路,也并不了解一个不算多慎重的决定,会给他今后的道路带来多大的改变。
陆与闻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他百无聊赖地掠视四周,猛然与几步之遥的方雨对上视线。
他怔在原地,疑心自己看错了,可方雨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陆与闻难得手足无措,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方雨,还穿着他们初遇那天的白衬衫,风吹起他稍长的发梢,许久未见的那张脸比初见时还要白净,可眉眼失去了盈盈的笑意。
方雨率先出声:“说了要复习,又不在教室里待着,还逃课,骗子,再也不信你了。”
陆与闻露出慌张的神色,他心急碰了碰方雨的手,解释道:“不是的,我回来请假,我没有骗你。”
“我不要理你了。”方雨把手背到身后,生硬地避开陆与闻的触碰,可那双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陆与闻在方雨的直视下,脑袋一点一点耷拉下来,他难过地道:“等我三个月,最多三个月你就知道了,不是骗你,不要讨厌我。”
“真的吗?”
“嗯。”
方雨上前一步,毫无征兆地抱住了他,拥抱短到陆与闻来不及反应便已经结束,方雨说:“那我信你一回,我照着你的课表来找你,昨天前天都来了,今天才见到你,我只有这几天这个时间段有空。”
陆与闻一瞬间很心疼,“为什么不打给我?”
方雨控诉:“是你说别联系了,所以才想来找你。”
陆与闻讷讷道:“现在你知道了,我没有骗你,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熬过进组前没日没夜学习的三个月,在剧组集结出发上山的那天,陆与闻本以为方雨看到他会很高兴,不曾想方雨对他的态度和对待其他人的并无二致。
方雨朝他客气地笑,打招呼问好,仿佛先前不认识他,他们之间不曾有过联系,也没有那些数量可观的短信和电话。
陆与闻百思不得其解,上山的路程方雨没跟他一起行动,抵达山上后剧组马不停蹄地召开剧本围读会,他俩的座位紧挨着,方雨和他保持友好顺畅的沟通,任谁看来他们都相处得不错。
可只有陆与闻自己知道,他们的交流仅限于剧本,方雨连一句体己话也没有和他说过。
出发前一晚,陆与闻紧张得睡不着觉,他忍着没给方雨发短信,他想把惊喜留到明天见面揭晓。
但他没想过是这种局面。
剧本围读会开了三天,这之后是开机仪式,随即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拍摄。初次拍戏加上前期未进入状态,陆与闻每天都绷紧了神经,忙着吃透剧本揣摩角色,渐渐的也就顾不上苦恼和方雨的关系。
而经过一天天的拍摄,他跟方雨的相处愈发自然,他们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再迅速变得熟悉,虽然彼此仍未谈及几个月前的联络,但陆与闻不想计较那么多,他直觉方雨在生他的气。
方雨还在怨他们断了联系的那三个月。
直到进组快一个月,某天拍摄的间隙,陆与闻蹲在河边看水下若隐若现的鱼,方雨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他问能不能找一根树枝来叉鱼,方雨说他太残忍,他反问他哪残忍了,而后又不服气地补了句,你之前还说我没那么残忍,夸我是好人。
方雨知道他在说他们先前的短信内容,隐晦地拿手肘撞了撞他,再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趁这个当口小声问方雨:“还生我的气?”
方雨的回应是对着他的肩膀用力咬了一口。
他说:“咬吧,让你出出气。”
他要把他们之间的隔膜以及彼此心底那一点别扭,借此机会统统抹杀掉,他是为了方雨才来这里的,方雨不知道,而他必须要清楚地记得。
回忆令人晃神,陆与闻回过神来,跟着助理来到酒店对面的推拿馆,里面传出的鬼哭狼嚎让他脚下一顿。
透过屏风,他看见摄制组的一伙人被技师按得哭爹喊娘,他打了个激灵,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甩掉助理,他打算去旁边的酒吧,但在酒吧门口提前感受了里边花里胡哨的灯光,闪得他眼睛疼,他干脆掉头回酒店,在一楼大堂的休息区坐着。
陆与闻用手机玩俄罗斯方块,看一行一行的格子被吞噬,同时分神眼观六路。教授他表演的老师说演员要善于观察,要熟知社会中的每一类人,让他们成为自己的表演素材库。
他不是最有天分的学生,但他一定是最听老师话的。
这不,他立马盯上了一位腋下夹着公文包、在跟前台姑娘理论的大哥。他猜测对方也许在为老板或客户订房间。果不其然,酒店大门一开,这位大哥一路小跑过去,点头哈腰地迎着几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进电梯。
陆与闻笑笑,迅速移动屏幕上方掉落的小方块,眼角余光扫到酒店大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一位醉醺醺的年轻男人,左胳膊被什么人挽着。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