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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惩戒了几个非议者后,也没有人再敢议论了。

看来结侣大典虽然取消了,但是帝君依然对林公子十分敬重,也对,毕竟是救命之恩。而且若说帝君是陆家唯一的后人的话,林公子也是包括帝君在内的陆家唯二传人了。

昆仑山中没人再敢非议林瑾之,而外界虽然偶尔会疑惑为什么道侣大典久久不开,但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陆敛说的那个“条件任开”上,来昆仑山献计的人络绎不绝。

但始终都没人成功,渐渐地,大家也反应过来了: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已经是“神”的帝君都没办法,他们这些人又能想出什么?帝君也只是在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然而,一天,昆仑山上却是来了一位连陆敛都没有想到的人。

起初,陆敛只以为又是一个普通的献计者。

他们是在陆敛在天之尽头布置的宫殿里见面的。论奢华辉煌,这宫殿比昆仑神殿的主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无数奇珍异宝在这里似乎不过是寻常的花草石木。而宫殿外面,更是极其骇人地连接着九条极品灵脉,还有无数让人看了就心生畏惧的繁复阵法。

陆敛走到前殿去会见了这名献计者,看清来人模样时,他面上就略微一怔。

来人穿着一袭青色长衫,布料粗粝,但看起来很贴身。他人很瘦,青衫套在他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露在衣物外面的手能看出他非常白,是病态的白,白到青紫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这人容貌十分出众,是那种一眼看就会让人非常舒服的五官,但是一直盯着看又会莫名发怵。他的病气也显在脸上,唇色很淡,眉眼间似乎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弱气。他走来时,身上还都是浅淡却苦涩的药味。

“赵弋,你怎么来了?”陆敛眯眼看他。

是的,这人便是谢亦口中的“赵疯子”,赵弋。

在陆敛打量赵弋的同时,赵弋也将陆敛此时的模样尽收眼底。

昆仑神主,看起来确实是有些模样,但是几年不见,这人头发却是彻底白了,玄衣雪发,看起来比死了妈还憔悴。

“要不是知道他已经死了,我也不会来。”赵弋说。

最好的友人死了,似乎在他身上也看不出什么波澜,他整个人都静得像深潭。

赵弋说着就要跃过陆敛,往殿内去:“他呢,你发出的诏令说要元神已毁的复生之术,那应该他的尸身还在你这,对吧?”

他只是大乘期,而且刚突破不久,但是在陆敛面前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压迫感,神色从容地就要闯入陆敛的地盘。

陆敛神色骤冷,直接伸手拦住他:“我寻的是复生之术,你难道有?没有就滚出去。”

他跟赵弋是老不对付了。

之前谢亦非要修复陆敛的灵脉的时候,赵弋就一直对陆敛冷嘲热讽,还在给陆敛修复灵脉的时候故意给他吃了很多苦头。这些陆敛都看得出来。

他从前就一直觉得赵弋对谢亦的感觉很奇怪,他一度怀疑赵弋喜欢谢亦,因为他和谢亦相处的时候有种常人融入不进去的氛围。谢亦还好,这种感觉主要来自赵弋。

但是渐渐地他又发现赵弋对谢亦好像并没有爱慕方面的情绪。赵弋这人独来独往,似乎除了谢亦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朋友了,他平时不见得对谢亦多好,还经常拿谢亦试药,把谢亦折腾得受伤不轻。但是一旦谢亦真有事求他,这人又不会有半点推辞,全力以赴。

“我没有,你想复活连元神都毁了的人,现在来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赵弋转身看着他,语气平淡得甚至可以说是理直气壮。

陆敛:“……”

时隔多年,这人还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气。

没等陆敛开口,赵弋低头又看见陆敛腰间佩戴的那枚玉佩。

这正是谢亦在凡间当掉的那一枚,陆敛在腾出手后,就寻回了这块玉佩。

“这不是你之前送他的么?不知道是你从哪里捡来的破石头,说什么你娘给你的,让你交给未来道侣,也只有谢亦那个脑子的会听你的鬼话。他天天当宝贝似的,不过你倒是从未再关心过这块石头,现在怎么又到你身上了?”

这人一开口就是老冷嘲热讽了,这么久不见,赵弋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还是说这破石头真的是你娘让你交给道侣的?你和你那好师兄要结侣了,所以你特地从他身上拿回来,要送你的好师兄?”赵弋勾唇一笑,嘲弄地看着陆敛。

“赵弋!”陆敛冷下声警告他。

然而赵弋这人长这么大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怕字,什么又叫做“见好就收”。陆敛这声威胁反而激出了他的戾气。

“我早就劝过他,你小子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偏不听。”赵弋一字一句,声音越来越冷,到最后,似乎也恨得咬牙起来。

“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傻,他以为他对你掏心掏肺就能换来你一心一意,你说,他这种蠢得无可救药的蠢货,他不死谁死呢?他死的活该。”

他说道着,似乎是在嘲笑那个死的活该的谢亦,但自己的眼睛却渐渐红了起来。

“我倒是自诩聪明,却也犯了傻。他重伤濒死跑回西洲找我,好不容易给他吊住了一条命,他堪堪恢复到金丹期,听到你屠灭九宗四殿杀尽仇家的消息又要屁颠屁颠赶过去找你。我没拦他,我以为你小子就算再无情,顶多也就把他抛到一边,不会害他性命……谁料到,谁料到……哈哈……”

“这个蠢货混得真惨啊,听说被人废了修为,打碎金丹,断了全身灵脉,扔下凡界。在凡界拖着油尽灯枯的身体苟延残喘了一年多才死,连全尸都没留下。活该,这就是做蠢货的代价啊,你说是不是?”他红着眼眶看向陆敛,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

陆敛却顾不上他那近乎癫狂的嘲弄了,他满心都被赵弋那句“他重伤濒死跑回西洲”。

除了在凡界以猫的身体在“过去”见到谢亦之外,三年半前,他进行灵脉的最后修复,谢亦为他护法时,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次见面。

从那洞府中醒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谢亦了,谢亦也只是留下了一张纸条,说有事回西洲。他当时没有在意他为什么回西洲,只觉得他修复灵脉了,也突破到大乘期了,谢亦一个化神期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不如就让他先回西洲。他若成功复仇登顶,会想办法报答谢亦,他若失败身死,谢亦不在他身边也好。

而他渡过心魔劫回来,满心都是哀恸,找出了害谢亦的人之后,内心也被复活谢亦的这个念头填满了,竟然是这么久都没有想过:当年为什么谢亦突然回西洲?

赵弋现在这么一说,他才得知,原来谢亦当时回去,是因为他受了重伤,甚至濒死。

陆敛怔愣地呢喃:“他重伤濒死跑回西洲找你?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三年半前吗?”

赵弋闻言,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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