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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松柏。
“屁大点,就学会了聚众打架。”
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没有什么情绪。
许愿暗自松了口气,企图转移话题,“爸爸,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不然呢?”
许直行心道:你在学校还混得下去么,人人喊打。
一辆校车从远处驶来,他回头把许愿往里推,小姑娘滴溜着圆眼装无辜,许直行弹她的脑门,“你自己说,我这个月来几次了?”
许愿咧开嘴笑,阳光软绒绒洒在她身上,刚剃不久的头发又长长了些,摸上去很扎手,像春天探出地面的青茬。
怪丑的。
明明妈妈那么..这小屁孩怎么看怎么像捡的。
许直行无声盯着她头顶的“小苗”看了会儿,想起什么,问,“想不想把头发留长?”
“不想。”许愿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
三岁以前小姑娘还是留长发的,后来他一人带孩子,每天早上扎个辫子都闹得鸡飞狗跳,嫌麻烦,索性就带去店里剃了。
现在想想,许直行觉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好好的小o就这么给自己养糙了。
“你会帮我绑头发吗?”
“不会。”
“那你还问。”
许直行被气笑,这小鬼精起来真不像一年级的屁孩,“你长大了,可以自己学。”
“不要,”许愿坚定自己的立场,“我喜欢现在这样子,很厉害。”
大概率是还没学“酷”这个字,她换了个词语形容。
“得。”
女儿有自己的审美,许直行不干预,他就喜欢一拳一个小朋友的铁头omega。
学校对面新开了家KFC,许愿路过时,脚步开始变沉重。
她伸手拽拽她爹的衣角,“爸爸,我想吃那个。”说完,目光很自觉飘到贴着脆皮炸鸡海报的玻璃门上,然后黏住。
“吃西北风。”
许直行善意提醒她,“许愿,你搞清楚,老子今天是来挨骂的,不是过来开表彰大会的。”
伏月季,下午闷得连风都燥热。
几滴亮莹莹的汗珠从许愿额角淌落,她低下头,两只手把校服衣料攥得皱皱巴巴,“好吧...”
十分钟后。
许愿左手抓鸡腿,右手擒烤翅,嘴边还沾了一圈冰淇凌奶油。
她把咬了一半,觉得难吃的菠萝派递给许直行,“啊——爸爸,吃~”
不可多得的、父慈女孝的场面。
“起开。”许直行挥手驱赶,嫌弃至极。
小朋友的快乐太简单,一份儿童套餐就能搞定。
“说吧,”他靠在椅子上,环着手臂审犯人,“为什么打架?”
许愿舔了口甜筒,“我那不是打架...我是...是..”她绞劲脑汁想修饰词,“是助人为乐!”
“许愿。”许直行肉眼可见严肃起来,他并不想听对方在这时候插科打诨,“好好讲。”
到底是血脉压制才管用,许愿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嘴里的鸡米花也不嚼了,“我...我真的没有主动惹事。”
“是那个死四眼仔——那个董意先欺负小麦的。”
许直行没讲话,挑眉看她。
许愿瞄了他一眼,赶紧解释,“董意总是给我们班的同学起外号,他天天叫小麦‘肥婆’,小麦都被他说哭了!”
“所以你就冲上去把人打了?”许直行问。
“还没。”她如实说,“我看不惯,就帮小麦骂了他。”
“你骂他什么?”
“死四眼仔,你嘴巴真臭,是不是早上没刷牙。”
许直行啧一声,倍感无语,小丫头片子骂得还挺脏。
“然后呢?”
“然后…”许愿回想着,那傻逼四眼仔骂的话好难听,她不知道该不该讲。
“实话实说。”许直行看出她的犹豫。
“他就说‘操你妈’…还说我什么…”其实许愿也记不太清了,但当时确实很生气,“有妈生…没妈养?”
“我听不下去,就把他推倒揍了一顿….”
话音落,一张桌子上深陷寂静。
许直行掀起眼皮没什么温度地看着她,嘴角紧绷着,扯不开一点柔和的弧度。
“对…对不起爸爸。”许愿被吓得心头直跳。
她几乎没见过许直行这个样子,只好无措地道歉,“我下次绝对不打架了…也不骂人了…对不——”
“我没让你道歉。”许直行说,“你不用道歉。”
许愿缓缓低垂的脑袋一下又抬起来。
她噙笑轻声喊许直行“爸爸”,番茄酱粘在唇珠上,红腻腻,比镶嵌玛瑙和琥珀还惹眼。
许直行懒得理她。
他拿起冰可乐往下灌,强烈的情绪和气泡在口腔里横冲直撞,辛刺感一瞬间顶上鼻梁骨,许直行压了压舌尖,把不对味统统咽向喉咙。
小屁孩之间的嘴仗而已,怎么成年人先斤斤计较了。
他瞥了眼许愿,对方吭哧吭哧在解决土豆泥,一副天塌下来关我屁事的潇洒做派。
“爸爸。”小姑娘不厌其烦喊他。
许直行挑眉问,“干嘛。”
“所以…我到底有没有做错?”许愿能感觉到班主任讨厌她,但在是非观和道德观上,她一向对许直行深信不疑。
只要许直行说是对的,那她以后一定继续保持。许直行说是错的,那她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没错。”
许直行毫不犹疑:“无论是维护同学还是收拾讲脏话的混蛋,你都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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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写,随便看看。但我奉劝极端的受妈和攻妈都别看。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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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赤色的厚云霞被日落余烬在巷脚洇开,天边远远翻吐粉白。
将近六点,正是下班、放学高峰期,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彻整条街道,许直行庆幸还好没开车。
“叮”——
又一条信息发过来。
他垂眸看——那个聊天框已经很久没点开过。许直行盯着对方发来的内容和好几个未接通话,心中是讽刺大过惊喜。
很早之前,他确实有幻想过再出现交集的场景,亦或可能发生的对话,但真临其境这天,事实证明他的全部假设都太轻了,甚者带着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
多荒谬。
许直行攥紧手机,任由作用力反噬到自己的四肢百骸。
“是你的相亲对象么?”许愿哼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曲调,好奇问道。
她知道住在家楼下的刘大姨致力于为许直行介绍对象,每次放学经过都会被抓着问不停。
“小许愿,想不想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妈妈呀?”
“姑娘,你爸和之前那个漂亮的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