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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心里还有点慌乱。
就和上次约见黎修明一样,我喜气洋洋地以为自己运气好,最后得到的真相却是当头一棒,这次呢?如果我真的找到了真相,会不会令我无法接受?
我不知道。
我只是明白,我必须往前走。
哪怕后果令我无法承受。
孙老师的家就在学校附近,一个挺拥挤的街区,拐进一条小巷子,能看见石板路上摆满了花,阳台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旗般的衣服,炒菜的香味和锅铲敲击的悦耳哐当声,颇有惬意的生活气息。
为了伪装成真正采访的样子,我买了本子和笔,还给老师和她的孙女带了礼物,分别是水果和玩具,才上门拜访。
接待我的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她就是黎修明曾经的班主任,孙老师。“你就是那个……刘卓是吧?”她给我拿了拖鞋,“怎么还带东西来呀?来,要喝水不?”
“不用了,谢谢您,”我很少被人这么热情对待,脸涨得通红,“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不会不会,”孙老师笑意盈盈,“我退休了,正好闲得没事哩!何况黎修明确实是我很喜欢的学生,以前也有人采访过我。”还一边习惯性似地问:“你现在大几啦?什么专业啊?搞这个采访很辛苦吧?”我随意搪塞几句,内容含糊,就怕自己露了馅。
“你那个采访,做完了记得给我看看哈,千万别写我的个人身份。”我连连说“好”,其实心知这篇采访根本不可能登出来。这么一想,心里还有点愧疚。
一番寒暄过后,总算等到“采访”环节。我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开始提问:“那个……您是黎先生以前的班主任,对吧?请问您对他有什么印象呢?”
“修明啊,我印象很深呢,”孙老师一幅来了精神的样子,看来今天会收获不菲,“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的发展,我当时教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未来肯定会有出息。”
我把这些话记在本子上,假装专心致志地听,实际上对黎修明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的过去还用我问吗?肯定就是一帆风顺的标准好学生的模板。我在乎的是杨烨,因为黎修明认识杨烨,还喜欢他,我才决定从黎修明入手。
毕竟,如果直接问杨烨,得到的回答肯定是:“杨烨?那是谁?你为什么要问他的事?”那就麻烦了。
“我是教数学的,做他的班主任也两年啦,我看人也挺准的。修明这孩子,完全不需要我操心,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其实这种擅长学习的学生也不少,但黎修明呀,特别不简单。”孙老师讲起自己骄傲的学生时,脸上都放着光。
“……不简单?”
“是啊,他特别自律,我听他家长说,他从来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是的,一点点都没有。我其实特别关注过他的心理状态,担心这孩子私底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比如说性格孤僻什么的。但他同学都很喜欢他,说他这人特别好。我也从没见他流露出负面情绪,真的,这对于一个未成年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就算是我,也有发脾气和崩溃的时候。你说有这种心理素质,做什么做不好呢?”
我被她的话吸引了去,惊讶道:“这种人——真的存在吗?”
绝对是装出来的,我忍不住回忆酒店的那一夜,黎修明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是太能装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发现不了呢?
“是啊,所以我才对他印象很深。啊——我记得他高二快高三那会,唯一一次和人起了冲突,被一个同学打断了胳膊。唉,当时给我急的,他住院落下了几周的课,回来考试居然没受影响,我一问,他说他在医院里自学了。就是这种毅力,学什么能学不好呢?”
“等等,您说他和人起了冲突?”我捕捉到这一点,“为什么?”
“不知道,打他的那个同学本来评价也很不好,经常欺负别人。我们倒是问了,那个同学说是黎修明先惹他的,黎修明也直接道歉说自己不应该惹同学,但……说实话,我们是不太相信的。修明这孩子不可能主动惹一个小混混嘛。不过,具体因为什么起冲突,他们倒是都不肯说。”
“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我有一种预感,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好像是隔壁班的,”孙老师眯起眼睛回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是姓程的一个同学吧?”她又探头看我的笔记,“那个,你不是来问黎修明的吗?这种事儿就别往上写了哈。”
可我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惊骇已如锋利的针刺穿我的耳膜,世界响起模糊的嗡嗡声。
姓程。
那、那不就是……
“程方林?!”我压抑住心底的激动,“那个男生,是叫程、程方林吗?”
“好像是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孙老师一脸惊讶。
我咬了咬牙:“我听……爸妈说的,那个,我听说他后来杀人了,请问这件事是真的吗?”
“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件事,”孙老师目光突然暗淡下去,“不过也挺正常的,毕竟我们这小地方也没出过什么案子,尤其犯事的还是个未成年人。——囡囡!幼儿园的作业写完了吗?不要偷吃零食!”
“但我爸妈没有把详细的事情告诉我,”我故作轻松道,一边收了本子,“我不写进去,能和您聊聊吗?”
“唉,这件事儿,我也记得不太清了。毕竟已经过了那么久,但里面两个人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其中一个失踪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另一个……唉,另一个也挺可惜的。”
“另一个?”
“那个新闻,你听说了多少?”
“程方林杀了……杀了一个中年男人,是吗?”
“是啊,那个男人的儿子,也在我们学校读书。我们当时都说真是造孽咧,说实话,大家都不同情他,那个小孩,真是挺可怜的。”
“为什么?”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畜牲吗?”孙老师瞥一眼房间外的小孙女,压低声音,“那个小孩的爸爸,就是这样一个……唉。说实话,那小朋友真的挺惨的。”
“能和我……讲讲他吗?”我攥紧手中的笔。呼吸急促起来,胸膛砰砰如锤擂,心里祈祷着:拜托,拜托,难道不会是……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偏离了“采访”的主题,但孙老师并无察觉。
“嘶……我有点不记得他叫什么了,上了年纪,记不住事情了。不过我也不好告诉你,他现在估计也有了新的生活了。”孙老师凝目思索着,“他是个双性人,你应该没见过,还挺罕见的,在知道他以前,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类人存在。”
一道雷在我耳中炸响,将我的思绪、理智和情感尽劈得粉碎,眼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