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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上去,坐在角落里喘着粗气。

七月的魔都气温高得离谱,林弋跑得久,头发都湿成了一绺一绺的,发梢还滴着水。一张圆圆的小脸涨得通红,好像一个削了皮的西瓜一样。

林弋的行李都落在那辆黑车上,身边的包里只有身份证、手机和两三百块钱。如果他不能找到狄梵,那他今天肯定连旅馆都住不起。

林弋从包里掏出那张皱皱的地图,左看右看了很久也没有头绪,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鼓起勇气去问了路。大概路人们看着林弋一个孩子怪可怜的样子,都很耐心地指着地图给林弋讲着路线。

所幸林弋记性还不错,凭着许多零碎的话语换乘了四五条地铁线,又转了几站公交车,才来到了狄梵家所在的那条路。林弋看着周围老旧的红砖楼和错综复杂像个蜘蛛网的电线网,不敢相信有钱有地位的狄梵外公家会在这样的地方。

怀着疑惑林弋沿着路往里走,路两边的法国梧桐树冠繁茂,碎金似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洒下来。虽然这些房子看着老旧,但也别有一番风味。那时的林弋还不知道,这些老房子俗称老洋房,是价值连城的房子,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能住得上一整套老洋房。

明家的宅子是明媚的爷爷发家致富之后就买了的,虽然爷爷是入了党的红商,奶奶也是个大学老师,但十年动荡的时候屋子也差点被砸,还是明家爷爷拿着板砖往自己头上一拍,才吓退了一队红卫兵的毛头小子,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明家。后来明家爷爷奶奶被下放到了边疆,大儿子一起跟了去,过了七八年才回来,将家里里里外外修葺了一番,重振当年鼎盛的模样。

林弋站在大铁门外看着眼前这座气势恢宏的白色洋楼,楼前有一个喷水池,周围一圈都是种着各种花卉的玻璃花房,心里感叹不已。

果然只有这样的房子才配得上狄梵呀。林弋如此想着,心里生出一丝小傲娇来。

林弋按了按门铃,一阵短促的音乐声之后,对讲门铃里传出声音:“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狄梵,我是他的朋友。”林弋答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说:“小少爷今天不在家,请您改日再来吧。”

“可是……”林弋还没有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

林弋眨眨眼睛,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掏出手机,找到了狄梵的电话按下了通话键,结果等来的只有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和一串忙音。

明明前一秒还是汗流浃背,这一秒的林弋如坠冰窟,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后脑勺一阵发麻。虽然他是因为想让狄梵有个惊喜不请自来,但这女佣人的态度和狄梵的忙音还是给了林弋当头一棒。林弋不相信,不停地打着狄梵的电话,可回答他的依旧只有那一句“不在服务区”。

林弋不知道该怎么办,捏着手机转着圈圈,眼看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他回望着豪华却冰冷的明家宅邸,没有狄梵,也没有关叔,只有一座冷冰冰的空房子。林弋鼻子一酸,抹了把眼泪,不甘又委屈地背着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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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惨了我们狗儿?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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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弋身上的钱不够住旅馆,只能去车站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今天的车票能回家。

老城区的夜晚依旧热闹,各种夜宵店面前都大排长龙。林弋捧着一个手抓饼边走边吃,来到马路边等公交车。林弋光顾着看公交线路牌,研究着路线,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个交头接耳鬼鬼祟祟的黄头发小流氓。两个小流氓眼神交换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绕到林弋面前,假装问道:“小朋友,哥哥几天没有吃饭了,你能不能给哥哥几块钱买个饼吃?”

林弋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看他流里流气,说话又中气十足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个饿了几天的人,知道他是个骗钱的,就摆摆手说自己没钱,不搭理他了。小流氓见林弋不上套,和同伴使了个眼色,大喊一声:“小心!”林弋吓了一跳,一瞬间书包就被抢走了,林弋想喊住他,又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头磕到电线杆上,发出好大一声响。等林弋站起来,那人早已跑得没影了。

林弋看了看人潮涌动的街道,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半个手抓饼,今天一天以来受的委屈终于迸发出来,忍不住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车站上的人见孩子哭得伤心,有的来安慰他,有的去追贼,有的给他打了110电话。林弋哭得止也止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对一切的声音都充耳不闻。

这短短一日里给他带来太多的伤害——狡猾的黑车司机,冷漠的明家帮佣,永远忙音的狄梵,抢他包的小流氓……林弋想象的一切美好的场景不仅都没有出现,愿望还接连破灭,这给林弋的打击太大了。

林弋的哭声撕心裂肺,直到警察来了才稍稍好转了一些。警察拍着林弋的背安慰他:“小弟弟别哭了,我们已经去帮你抓贼了。你跟叔叔回所里,让你的家人来接你回家好不好?”林弋哭得头晕眼花,耳边蜂鸣不止,只看得到警察叔叔的嘴一张一合,习惯性地点点头,然后就被带上了警车。

林弋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盒热牛奶发呆。一位女民警坐在他对面,耐心地和林弋沟通:“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林弋刚想开口回答,突然想到妈妈的身份,意识到自己不能说出妈妈的名字,可不说自己又回不了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在魔都他也只认识狄梵,但是狄梵联系不上……突然一个名字从林弋的脑海中闪过,他抬起头,对女民警说:“我……一个叔叔,叫路成平,他在魔都开公司的。”

路成平今天喝得有点多,正在会所里左拥右抱着和狐朋狗友唱歌,突然电话响了,路成平拿起来看也没看就没好气地嚷道:“喂,谁啊?”

“是路成平吗?这里是老城区派出所,有一个叫林弋的孩子现在在我们所里,他说你是他叔叔,请你过来把他接回去吧。”女民警也不管路成平态度恶劣,依旧用好听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着。

路成平闻言“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让我接谁?!”

林弋坐在车里,垂头丧气地掰着手指。路成平坐在另一边,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林弋瞟了他一眼,虽然隔着一米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各种香水味,有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我来找人,人没找到,东西都被抢了。”

路成平乐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笑死了,真是个小怂货,你妈这个彪的人怎么生出了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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