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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阿娘教给你的?竟然敢嫌弃女学生,真是能耐了。”

“不是,”阿弃捂着头眼泪都要飙出来了,“我是为她的名声着想,再说了,人家父母俱在,我怎么管?”

苏轼瞟了他一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若是她的师父,便能名正言顺地照顾她。”

“我毛都没长齐,字都没认全呢!”阿弃实力拒绝,他身边有个死脑筋还暴力的陈留,就已经够他折腾了,再来一个,他实在顶不住。虽然小麻雀乖巧又

听话,但住在苏家,跟他们接触久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要是倒时候她想当什么女将军、女宰相,阿弃还不得“吭哧吭哧”做苦力。

“祸都是你闯出来的,人也是你带回来的,苏迈,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没有担当?”

阿弃回来之后,就缠着苏轼给他取名字,苏轼把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排名字列出来让他选,宿命般的,他还是选了“苏迈”这个名字。

“‘迈’意味着你经此一劫,迈过了人生的关卡,要学着有担当,负起你应负的责任。”苏轼如此解释道。

阿弃当着他的面点头如捣蒜,刚拐过墙角就开始跟陈留倒苦水:“你看阿娘随便翻翻书,就能给你取个好听又好写的名字,我的名字爹爹都想了好几年了,还是原来那几个,我都见过了,一点新意都没有,而且还很难写,我就挑了个笔画最少的,我聪明吧?”

迎头便撞上王弗,给他倒了个底儿干净,苏轼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幽怨了。

阿弃怂了怂,终于点了头,答应小麻雀正式入了他门下,成为座下大弟子。既然已经是大弟子了,也该有个正经名字,不能总叫小名吧?小麻雀生父姓邓,王弗便给她取名为“邓阙”,取“缺”的反义,希望她的人生能够圆满,这名字既大气又像她的小名,她很喜欢。阿弃倒是嘀咕,这根本不像女儿家的名字。

其实阿弃不是不想教小麻雀,只是小麻雀年纪比他大了一轮,当他的学生,他怕以后她被人嘲笑,反而生出怨怼之心,王弗又如何不知?阿弃要真是那等思想封建、重男轻女的孩子,她早就把他丢到海里喂鱼了。

邓阙是个聪明的孩子,阿弃在岛上就看出来了,因此她在学习上简直是一日千里,都能赶得上天赋异禀的阿弃了。她这样好的资质,连王弗都有些心动,想和儿子抢学生,倒叫人哭笑不得。

王弗对邓阙的好,还引发了阿弃的嫉妒心。到了苏家之后,王弗亲自为她布置了房间,定做了不少衣裳,又打了许多首饰,还配了一个小丫头供她使唤,完全当女儿养起来了。她便渐渐养出了圆润的脸庞,肤色白皙许多,日常礼仪上也无可指摘,苏家上下都很喜欢她。唯独阿弃,出于对母爱的独占欲,总是从中作梗,搞得大家啼笑皆非。

刚开始,邓阙还有些拘谨,不敢多说话,多走路,生怕做错了事,惹了苏家人不快,甚至连书架上的书都不敢抽出来看,还是阿弃领着她捣了几次蛋,她才慢慢放下心中的顾虑,融入了苏家。

当然,跟着阿弃捣蛋的代价,自然就是跟他一起担罚。阿弃多年斗争经验,只要卷入旁人,王弗惩戒的力度,就会稍微轻那么一点点。邓阙和陈留,就是他的挡箭牌,不过,不久之后,邓阙在王弗的教导下,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被他利用,师生情谊算什么,就要让他知道知道“姐姐”的能耐。

苏轼和王弗每日看着家里的三个孩子耍活宝,倒也觉得十分有趣。

万物复苏,一片新绿从沿海开始染向内陆,北风过不了岭南,这里纬度低又临海,过完元宵节,就是开始忙农活的时候了。

新的一年,王弗开始从幕后转到台前,发挥她的作用,因着泉州府地处岭南以南,又是港口,各族聚居在一起,自然风气也比旁的地方开放,对于知府夫人常常莅临现场指导工作表示十分理解。

毕竟,那可是不用朝廷一兵一卒,就剿灭了远岛海盗的人。苏轼他们一家,已经代替蔡襄,成了泉州府新的话题人物。

王弗带人开始整理茶园,打算改进茶叶的加工和冲饮技术。茶叶可是大宋贸易中最畅销的大宗货物之一,游牧民族绝对离不开茶叶,越来越多的西方国家,也开始爱上了茶叶这种饮品。

苏轼仿效

蔡襄,也在写茶谱,打算录入王弗种茶制茶的全过程,将新的制茶工艺传播给百姓们。

阿弃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他如今跟着王弗的学生们学翻译,同时帮助泉州府衙的工人衙役,和外国商人们进行交流。陈留则跟着王弗聘请的武学师父学习拳脚功夫,他不喜欢读书,王弗只要求他识字明礼就好。邓阙倒稀奇,她就喜欢黏着王弗,王弗去哪里,她就去哪里,跟着王弗也能学东西,便无所谓什么师父不师父的了。

随着商品的卖出,一批又一批的外国商人踏上了回家的旅程,他们这一次回去,船上装满了美丽的丝绸、昂贵的瓷器和茶叶,还有广南西路产的糖霜。他们身后,是更多预备好了货物,打算与他们同行,到海外诸国兜售货物的泉州府小商人们。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第184章 斗百花

二月的一天,无由茶园的管事曾舜到苏家向王弗汇报茶园情况, 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你是说茶树大批冻死了?怎么会这样?去年冬天没有按照我的吩咐, 在植株下铺盖稻草保温保湿吗?”

曾舜是三十多年的老茶农, 世代在泉州府生活, 祖上种茶很有经验, 他们家还有一片珍贵的崖茶,据说传承了快八百年了, 还是生机勃勃, 每年产出不过十斤, 就算是千金一两他们家都不肯卖。

最初选中他作为无由茶园的管事, 就是看中了他的经验, 然而毕竟不是王弗的直系,不清楚王家的管理方式,很多磨合与不适应,王弗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也都迁就了。但现在看来, 这个人最大的问题不是他顽固不化的脾气, 而是他根本对王家毫无归属感。

“夫人第一年来泉州, 可能不知道, 去年泉州府冷得出奇,比以往几年都要冷, 我们一时没有防备,茶树就冻死了。还有,夫人吩咐我们按新方法育种, 秋天栽种的茶苗还小,种的又密,成片冻死完全不稀奇,茶树还是野生的好,耐寒耐冻,不如让我们到各地去采购一批好的成年茶树,趁春分之前补种还来得及。”

王弗坐在上位,神色不虞,真是笑话,她连出海的“鹦鹉螺号”都提前传信来建造了,对于农业活动最重要的气候年成问题,她怎么可能忽视?自然早就收集过相关资料了。曾舜说了一大堆,完全就是不清楚她的为人处事,自以为是地认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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