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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自己的马,跟着王家的车队去了。

过了不久,流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嗟!两个大人,还没一个孩子坦荡!”

王家的车队行了一段路,梁通判认出这是前往昭觉寺的路,等他和李伯昭回过神,已经看到了昭觉寺的能慧方丈,穿着朱红色袈裟,站在雪地里,圆脸及和蔼慈祥的眉目,看起来一尘不染,宛如神袛。

他一开口,却不是什么佛号偈语“众位施主,今日修缮的是十八罗汉堂,热水在偏房里,诸位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稍后再开工吧。”

人们非常自觉地进去喝茶了,一路冷风,吹得人鼻头都发痒,正要吃一碗浓茶暖暖身子。

能慧与李伯昭、梁通判打过招呼,就匆匆地与李书文对照册子去了,不多时,另一队流民也被领了进来,带队的是个年轻和尚。他带的这一队妇女老人比较多,李书文扫了一眼,便和能慧说“大师,多谢你帮忙,收纳流民做工。”

“这也是我们佛门应做的,众生皆苦,我愿以身渡之,却不得其法,还是你们家十娘施主有主意,如此编册,一目了然。”

李书文笑了笑,双手合十,向他深深一拜。

曾经他不信神鬼佛道,后来他才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能够渡自己的,只有自己。而告诉他这个道理的,就是他的佛。

梁通判与能慧方丈关系很好,趁着他安排人手的空档,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自受灾以来,王家就开始立刻行动,派出家丁到各个流民集聚地造册,每隔一段时间去招工,最开始是让他们到孙家庄上松土挖沟渠,后来地都松了十遍了,也无沟可挖了,就让他们去砍竹子,做一些筐、篓、椅、矮床等家具,甚至还让劈篾丝特别细的人劈一大堆篾丝,拿来编席子、箱子、盘子、扇子。等竹子砍完了,又让他们去捞鱼、杀猪、清理各种鸡鸭鹅舍,有杀猪技能的还加钱,最后庄子上所有的动物除了留种的,全都被做成了腊肉。反正每一次,流民们猜测王家下一次就没有活计让他们做的时候,他们都会找到新的方式,就算是把东坡的木头抬到西坡,然后下一次再抬回来,他们也照常招聘。然后就是能慧方丈的加入,他说昭觉寺打算修缮,招了很大一批工人。

今天就是李书文正式把这群流民交接给能慧方丈的日子,往后他们王家就不用再管这批流民了。这世道,和尚才是最富有的,瞧他们的佛祖,浑身镀金,观音菩萨,宝石缠身,个个小沙弥,都是圆圆的和善脸庞。那是生活富足的人才有的神色。

李伯昭好奇,王家这种行为,看起来就像在榨取流民的最后一丝价值,是无道之行,可当他去问那些流民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他大翻白眼。

“谁让我们全家老小活下去,谁就是在救我们。比起拿着破碗,卑微地挤在草棚底下等待别人施粥,我更愿意堂堂正正地去做苦力活,拿我应得的工钱。更何况,你以为人家王家自己没有人干这些活吗?”

李伯昭和梁通判对这一件事深有感触,当他们携手前往王家拜访的时候,只见王家大门紧闭,好容易敲开了门,小门子却把他们领到了后院一个奇怪的建筑里,这个屋子四四方方,从外头看是木头做的,走进去一看,却把他们的魂儿都吓飞了。

贵比黄金的琉璃大片大片地铺在顶上,钉在窗上,一群坐在地炕上下棋和围观下棋的老幼妇孺齐齐回头看他们,手底下的桌子,竟然也是琉璃面的!

都说菩萨富贵,那菩萨也没有大冬天拿琉璃盏盛冰块给室内降温的啊!奸商!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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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对于没能及时到门口迎接益州府两位首脑, 大大失了礼数这件事, 王家上下都做了深刻的检讨, 检讨过后, 两位大人愉快地加入了下棋的队伍。

王家的棋类活动丰富多样,尤其有的还得到了升级, 比如飞行棋, 王家有个十二边形的飞行棋棋盘,

一起玩的时候,那叫一个混乱。虽然没有扑克牌和麻将等令人沉迷的活动,但他们有类似的花牌, 闲得无聊的时候,猜骰子都是一种乐趣。

然后大人们也知道了, 放在琉璃盏里的冰块不是用来降温的, 而是用来吃的,大冬天吃冰,真是不可理喻……真香!

在王家饱餐一顿之后,两位大人好像觉得少了点什么,思来想去才想出来“十娘呢?她不在家?”

“劳大人记挂,十娘那孩子在家里拘不住, 前不久从她二婶那里得来一张好琴,非说她也要学制琴,自己跑到梓州去寻制琴名师张岳先生了。”

李伯昭说“哦哦, 这事我知道,前几天夫人说,

十娘求她教授琴艺,因嫣儿于琴技上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所以让嫣儿教她,听说十娘很有天赋,学得很快。”

赵氏心里苦笑“她哪里有天赋了?一张名琴在她手里,和被锯开的木头没什么两样,幸好她走了!”

被赵氏吐槽的王浮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小被子,屁股颠得生疼,不过一看到对面的王瑜也是脸色发绿,她就不疼了。

“我可能是脑子有病,陪你偷偷跑出来玩。”王瑜坐到她身边,两个人一挤,好像颠的空间变小了,也就没那么剧烈了。

“文化人的事,怎么能说是‘偷偷’呢?你也可以说,咱们是离家出走了。”她的话还没说完,王瑜就把不知道什么东西扔进了她的嘴里,王浮一阵咳嗽,尝出了酸味。

啧!盐渍青梅!

王浮去抢他手里的荷包,被他一伸手躲开了,这厮长得快,这两年抽条,手长脚长的,王浮怎么都够不到。

“要是大哥在家,你肯定叫他陪你了。”王浮听着这话,怎么比嘴里的青梅还酸呢?

“你傻不傻,我带他出去多跌份啊?到时候去了张府,人家说他一身铜臭味,可不就得你出手作两首酸诗酸死他们?”王瑜果然眉开眼笑,虽然憋着不好大笑,却是把手臂稍微放低了一点,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让她轻易夺走了手里的荷包。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第三天终于到了梓州,梓州是离益州府最近的州府,论繁华几乎与益州府齐肩,也有和乐楼和赵家书籍铺,把吃喝的问题解决了,两人就顺着宋氏给的地址摸上了张家的门。

其实吧,王浮觉得她挺不要脸的,张岳是宋氏的舅舅,跟她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就这样贸然上门,都没提前打个招呼。但她就是有一种迷之自信,相信自己能够拿到第二张琴。

张家门子听说他们是宋氏介绍来见张岳的,便进去通传了,很快,两人就见到了张岳。他穿着青色道袍,对襟大袖,身系皂绦,头戴混元巾和黄冠,嘴角两缕胡须,两颊各有一道很深的皱痕,整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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