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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东城衙门大街,顾名思义,跟府衙离得很近,方便王泊去衙门办公,街道干净整洁,治安很好,当然价钱也不便宜,几乎花光了王家所有的现银,不过这宅子很大,又是十年前才建的,不管是住人还是以后出租,都是极好的。
祖父祖母赶路辛苦,梳洗过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休息了,剩下的人就在正厅摆饭用膳,饭菜都是和乐楼送上门的,周孟琦主管着衙门大街的和乐楼,贺卓光在西苑北大街,陈安林在南渠大街,左右和乐楼里都有老掌柜看着,他们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就是互相约着逛逛勾栏、瓦肆、茶楼什么的,早就盼着王家搬来益州府,还是他们三人帮着王方买下的房子,置办的家具。
二娘今年十四岁,已经是待嫁的年纪了,去年她来益州府就是因为王泊给她定了同僚一位主事家的长子,姓何,今年十八岁,还在书院读书,打算过了乡试再成亲,这也是时下读书人家比较盛行的做法,一来避免因读书错过适婚年龄,二来对女方来说也算是一种投资,一旦丈夫考中进士,女子也算嫁得体面,三是成家立业乃人生大事,定好婚事男子就能好好读书,没有后顾之忧。
宋氏还病着,赵氏一进门就去看过她了,回来对着王浮一直叹气,宋氏的情况很不好,她的年龄与赵氏相仿,这年纪怀孕和流产都是极伤身子的,更别说她当时生王琦和王琰时难产,两个孩子个子都大,还抱在一起,足足折磨了她两天两夜才生下来,从那以后她的身子就一直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把几个孩子留在青神,托付给赵氏教养。
王浮觉得有些可惜,三十四五的年纪生孩子,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古代倒成了要命的事。不过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她还是多想想能不能帮二婶调理一下,尽量让她多撑些时日,至少能送了二娘出门子,给王琨兄弟三个定下亲事吧。
王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因此是女孩子们住西侧的芳华院,男孩子们住东侧的鹏程院,大房夫妻和二房夫妻分别在仁和院和见善院,祖父祖母住正院后面的寿延堂,一下子就把这房子住满了,所以赵氏又开始着急——将来子侄辈个个娶了妻,安排他们住哪儿?
以前王浮都和三娘一起睡,现在有了单独的屋子,她就抛弃了香香软软的“抱枕”三娘,奔向了自由的怀抱,三娘就陪着小映之睡去了。
王浮进了自己的闺房,这屋子分为三个部分,最里边是拔步床,挂着天青色床帐,旁边有顶箱柜、多宝格,多宝格上面还什么都没有,毕竟在原来的王家是不太需要这东西的。临窗有美人榻,可以看见外面的芭蕉和竹林,想必若是春夜听雨,必定别有一番情致。美人榻对面是梳妆台,上面空空如也,台前放了一把鼓凳。中间有厚实的布帘遮着,所以外面看不见里面。
中间一部分是待客用的,正对着门挂了几幅画,下面是一张罗汉床,两边各摆了两把圈椅,旁边放着小香几,几上摆了香炉。中间空出来,冬天可以在这里放个火盆,烤火聊天,若是姐妹们得闲,还可以摆了桌子打牌、下棋和品茶。屋子里还有张书桌,旁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书架,虽然跟这个房间有点不搭调,但却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另一边是沐浴更衣和出恭的地方,都用厚厚的帘子隔断了。还有两张榻,一般是让丫鬟使女们值夜时住的,这一边还有一张座屏,上面插了一幅刺绣,展示的是蝶戏牡丹,很是精美,让王浮眼前一亮。
屋子里被各种家具挤满,却不显得杂乱无章,反而会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王浮一直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房间,独属于她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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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安顿下来之后, 王浮第一时间就去看望了宋氏, 宋氏是个文弱的美人, 虽然她是商户出身,
但从小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性子很温柔。王浮此前只见过宋氏两三面, 因为宋氏常常生病, 就连去年过年的时候也没出来吃年夜饭。
二娘坐在宋氏床前边刺绣边陪她聊天, 宋氏靠着床头,偶尔指导一下女儿,偶尔咳嗽两声,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二婶,十娘看您来了!”王浮在门口就喊开了, 二娘立刻就迎出来,
拉着她的手进去。王浮进门就观察了一下屋内的通风状况,她以前照顾赵氏的时候说过通风很重要,想来二娘是记住了,所以屋内的通风状况很好,即使有些异味,也没有拿熏香掩盖。
有异味也很正常, 宋氏小产,据说至今还在流血,估计还感染了妇科炎症, 妇人患病就是这样,就算是在现代,
很多人患上妇科疾病的时候都会选择拖着而不是看医生,她们会觉得羞耻,在男女之别十分受重视的古代,更别指望这些妇人能得到很好的治疗了。
王浮先跟宋氏寒暄了几句,二娘在她身边乖巧地坐着,盯着王浮一瞬不瞬,王浮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帮忙看一看宋氏的病。
王浮看宋氏脸色蜡黄,身材削痩,眉目之中郁气难消,先给她把了脉,又问过二娘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初步判断出了她的病症,又拿了之前大夫开的药方来看,觉得这大夫开的方子大致没有问题,只是根据宋氏目前的情况增减了几样药材的用量,又配了消炎清洁的香汤,吩咐二娘每日督促宋氏清洗,最后才说“婶婶这是心病,心里病了,身体怎么好得起来?婶婶为了哥哥姐姐们,也该振作起来,至于那个无缘出世的孩儿,想必早就投胎转世去了,您若是时时刻刻念着他,他怕是也有所感应,过得不痛快。您还是顾好自个儿的身子,为生者计,打起精神来吧!”
又对二娘说“二娘姐姐,婶婶极疼爱你,你说话她也能听得进去,你好好安慰安慰二婶,药及时吃,香汤每日都要泡,你看着天气稍微晴朗清和些的日子,带婶婶出门多走动走动,整日卧在床上人就颓废了,身体也好得慢。”其实很多人的病都是躺出来的,整日的不动弹,闺阁女子本来就不怎么运动,身体素质差,免疫力低下,越闷在屋子里越容易生病。
最后又不免补了两句“婶婶不要担忧家里开支的事,想必阿娘已经同你说过了,爹爹在和乐楼入了股,如今就是躺在家里也有收入,不用担心花费。我也是学艺不精,若是身体稍有不适就一定要说出来,早点请大夫上门来看。”
宋氏是个极为节俭的人,从她屋里的摆设就看得出来,而且二叔的俸禄并不算多,府城花销又大,这么多年来,他们夫妻二人在府城讨生活,实是不易,想必这也是宋氏的病拖了这么久还没好的原因。
二娘早就泪水涟涟,泣不成声了,虽然她很少跟在宋氏身边生活,但宋氏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