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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到他旁边,有些好奇地问道。

此人已经蓄起了胡子,看着年龄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施慈见他衣着精美,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他望着义仓,摇了摇头:“赵家一片好心,只可惜治标不治本。”

男人,也就是赵家家主赵少伯也不生气,不解道:“先生何出此言?”

赵少伯原本站在远处看着自己建起来的义仓心中十分感慨,谁知竟出现了施慈这么一个对着义仓叹气的,他心中十分疑惑,这才出来主动搭话。

他也想听听施慈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赵少伯虽然很好说话,但心中也有一二分傲气在,见有人否定自己,他自然想听听施慈有什么高见。

施慈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否定他的功劳:“赵家建立义仓,此举大义,天下少有赵家老爷这般心善的人,只是……”

赵少伯听到这几句心头大好,心中颇有些得意,笑眯眯捻着胡须:“只是什么?”

施慈道:“只是冬日十分漫长,少不得还有几场大雪,难道赵家要一直养着这些人不成?”

赵少伯不解:“为何不能一直养着这些人?赵家又不缺银子。”

施慈叹了口气,知道赵少伯肯定一直没回去,否则赵阿大一定会将自己说的话说给他听。

于是施慈又解释了一遍,这才道:“你看义仓中的这些人,不少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吃了就睡的日子,这些日子是不是闹事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们无事可做,便只能在义仓之中躺着,可是躺久了也无聊,于是他们便生出了娱乐的心思。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矛盾,这些人又不缺吃住,闲得无聊看人争执也是一种娱乐方式。本就心头有火气的人在周围人一同拱火之下矛盾加剧……”

“若是赵老爷有心,调查一下这些日子发生矛盾的频率便会发现其中问题。”

赵少伯原本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听到之后眉头已经拧了起来。

他会来义仓走走,便是因为听了下人的报告,说义仓最近老是有人打起来,他还不知原因是什么,如今听施慈一说,只觉得豁然开朗。

赵少伯看向施慈,显然他已经听出施慈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长叹一声,有些怀疑自己:“难不成我做这一切还错了吗?”

施慈万万没想到他由此一问,安慰道:“你自然没有错,在这个世道能出钱出力安抚灾民,天下有多少人能如赵老爷一般?只是你大抵是第一次赈灾,没有经验罢了。”

赵少伯闻言心情大好:“多谢先生提点,我这就去安排,给这些人找事情做!”

说罢,他就要离开。

施慈连忙叫住他:“赵老爷且慢!若是要做,就应当让所有人都靠劳动吃饭,若是顾及老弱病残,恐怕会有人假作伤残不愿劳作。”

赵少伯没有想到这一层,他下意识看着施慈:“那我该如何?”

施慈无奈,只得一一说明:“青壮年可以让他们出去扫雪、修缮房屋,老人小孩便在义仓做些轻松的活计。赵老爷先前不是在想办法定制冬衣吗,为何不买了材料叫他们自己做?”

“材料总比成品便宜许多,这也能让那些闲下来的人动起来,为他们自己缝制衣裳,他们自然会尽心尽力,老爷也不必担心做的不好。”

“只要有能动的,务必安排些活计,不论轻松与否,一定要让他们明白自食其力的道理。”

施慈将一桩桩一件件掰开揉碎了说给赵少伯听,可以说是事无巨细,这一说就说了半个多时辰。

他并没有动用法力,所知道的结论都是走过义仓和济善堂而推测出来的,加上询问赵少伯一些细节,便将对义仓的安排说得头头是道。

若非赵少伯知晓自己人里没有施慈,他都会认为义仓和济善堂是施慈带人一手搭建的了。

这也足以说明施慈观察力之强。

听完施慈的话,赵少伯茅塞顿开,几乎是小跑着叫人备马车回赵府重新安排事宜。

施慈望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只想叹气。

他揉了揉怀中小狼崽的头,毛茸茸的手感叫他心情大好:“走吧,咱们也回去。”

方才付离一动不动打瞌睡,赵少伯还以为施慈抱着个皮毛制成的暖手炉,丝毫没有认出他怀里是货真价实的狼崽子。

付离“嗷”了一声,把自己缩了缩,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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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少伯的动作很快,几乎是回到赵家就叫来手底下管事之人,把施慈所说的一件件吩咐下去。

他手下自然有智囊团,赵家偌大的家业,赵少伯不擅长经商,底下管事的却都精明着。

原本他们是不愿意出钱这么大肆救济灾民的,但是赵少伯心善,他们也无法。

后来想着能借雪灾赚一波名声,心中的不情愿也淡下去许多。

只是他们想办法建立义仓,几乎一手缔造了一整个救济灾民的系统,却没有看到背后的隐患。

赵少伯今日一说,他们才意识到了自己思虑不足的地方。

其中一位姓胡的管事感慨:“不愧是赵家家主,老爷想的就是比咱们长远的多。”

赵老爷手底下有许多管事的,赵家赚了多少他们便从这些赚了的钱里面分红,一个个自然兢兢业业,都盼着赵家好。

而胡管事,就是这些管事里面最有本事的。

赵老爷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我哪里想得到这些,不过是今日去义仓,遇见了一位奇人,经他提点我才知道这背后的许多问题。”

胡管事是位精神烁铄的老者,他捻着胡须,眯了眯眼睛:“此子大才,仅仅是看了看义仓和济善堂就想到了这么多,若是入朝为官,才能不输江公。”

江公,也就是江文德。

这么多年过去,江文德已经魂归玉简之上,但是百姓们仍然记得他。

他是一位名留青史的大人物。

赵少伯只觉得施慈十分有才华,却没料到胡管事给他的评价这般高。

“若是如此,赵家与他交好,也算是多了一位朋友。”

如果施慈在此处,就会觉得氛围十分不对劲。

这横看竖看都像是一伙想要“成大事”的人,主公,谋士,加上送上门来的人才,赵少伯怎么看都像是与那个位子有缘之人。

只是在场众人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赵少伯的性子偏安一隅当个心善的富商还行,想要逐鹿天下,差得有点多。

事情很快吩咐下去,赵少伯解决了一桩心事,心情颇好,这才有空见赵阿大。

赵阿大仅仅是济善堂的小管事,他头顶上还有人,这种会议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但是他是赵家人,想见赵少伯自然十分容易。

看着命令吩咐下来,他明白赵少伯已经见过了施慈,却不知道施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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