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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又没有什么不对,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正常,反倒叫他睡不着了。
“许兄,你觉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许问舟皱起眉,想了想:“她的反应太平淡,半夜三更有陌生人敲门,第一时间不是防备,而是将人放进来,哪怕家中有男丁,可我们一行五人,她竟然就这么将我们放了进来。”
既没有询问他们的来历,也没有询问他们的目的,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施慈叹了口气:“希望是我们想多了。”
别人既然愿意收留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情,断没有怀疑别人的道理。
可是正常中透着违和,却难免让他不多想。
耳边隐隐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施慈闭上眼睛,再次进入冥想状态。
许问舟却静不下来,在房间内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几人进村的时候那诡异的安静。
在客房都能听到织布的声音,那方才在院子外他们为什么没听见?
既然家家户户都在织布,那动静应当不小才对。
他看了一眼冥想中的施慈,想了想,还是悄悄打开门,从门缝溜了出去。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面蚕
出了门之后织布机转悠的声音越发明显,可放在堂屋的左手方,许问舟十分轻易便能看到门没有关严实的堂屋中,从缝隙透出来的光亮。
他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从那一条缝隙中看过去只能看到织布机上流光溢彩的丝绸。
不愧是以丝绸文明的桑县,哪怕许问舟这些年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也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丝绸。
他眼中露出些许惊叹,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警惕。
丝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灰色,那东西他再熟悉不过,分明是盲山之下的怨气。
距离盲山越近,怨气便越多,虽然他早有预料,可是如今看到还是有些惊愕。
桑县虽然在去盲山的必经之路上,却也不该在这里就出现怨气。
自从六道轮回开启之后,在外游荡的怨气没有了“食物”,已经不成气候,要么消散在灵气荡涤之下,要么被修士们重新送回盲山镇压,外面的怨气少之又少。
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成气候的怨气了。
如今桑县织出来的丝绸上覆盖了一层怨气,怎么看都不对劲。
也不知单单是丝志村有,还是其他地方都有?
不等许问舟有其他猜测,织布机忽然停了下来,耳边的声音消失,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许问舟视线内忽然出现了那位怀胎十月的妇人的身影。
之前惊鸿一瞥并未察觉,如今才发现这位妇人的肚子像是一个大西瓜,庞大的肚子坠在前面,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折断那纤细的腰身。
许问舟也见过其他怀孕的妇人,怀孕到了后期她们移动的时候,无一不用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护着腹部,可是这位孕妇行动自如,如果不是肚子十分显眼,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一位孕妇。
她行走的时候十分轻便,甚至挺直了腰杆,前面的大肚子没有坠得她站不稳,仿佛纸糊的一样。
忽然,妇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竟抬头直直朝门缝看过来。
她眼神锐利,根本不像普通妇人。
许问舟一惊,下意识往旁边一闪,躲过她满是探寻意味的视线。
门内的妇人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快步上前,堂屋的门“唰”地被打开,被灯光照亮一小块区域的院子中空无一物。
院中的情况在月光的照射下看的十分清楚,里面并没有太多杂物,空旷的院子中只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到院门前,角落里堆了几个麻布口袋,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
妇人扫视了一下四周,又缓缓将门关了过去,这下门被关的严严实实,连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
许问舟如同蜘蛛一样紧贴着屋檐,那里正是视线盲区,夫人打开门往前看,只能看到院中情况,却注意不到头顶,等门被关上了他才从顶上落下来,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转身朝东屋的方向走去。
这个妇人如此奇怪,那睡在东屋的又是什么东西?
许问舟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只觉得这个村子哪哪儿都透着不对劲,好奇心驱使着他继续探索。
东屋的窗也没有关严实,许问舟轻车熟路来到窗户前,透过窗棂的缝隙能看到床上的确躺了一个人。
蚕丝被隆起一大块,分明没有一丝一毫起伏,却能听到一个男人的鼾声。
人睡着了呼吸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动静,一呼一吸间身体起伏是隐藏不了的,可那床蚕丝被好像罩着一个死物。
许问舟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男人背对他睡着,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他的后脑勺,鼾声就是从他那里发出来。
寂静的夜里他的鼾声竟然盖过了织布机转转悠的动静,一时之间仿佛天地死寂,只余下这一点声音。
“你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许问舟猛的回头,就看到提着一盏灯笼的老妪正幽幽盯着他。
许问舟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想起方才在堂屋分明有两架织布机,却只有妇人一个人。
那他方才的动作是不是全都落入了老妪眼中?
她是从哪里出来的?竟然连自己都没有听见脚步声!
他勉强笑笑,故作镇定:“老婆婆,你怎么在这里?我出来找茅房,天太黑找不着路,不知为什么转到这儿来了。”
许问舟不信邪地再次感受了一下,老妪身上并没有怨气,生机勃勃也不像个死人,分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可却没来由的叫人心底发寒。
若是光明正大的同妖物战斗,许问舟倒是不怕,他最怕这种悄无声息出现的东西。
简而言之,他怕鬼。
老妪死死盯着他,好半晌才低声道:“茅房在后面,跟我来。”
她说罢,提着灯笼率先走在前面。
这盏灯笼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烛火被风吹得一闪一闪的,连带着烛光照着的影子也在跳跃,乍一看像是什么张牙舞爪的怪物。
许问舟反而松了口气。
如今能看到实体他就不怕了,毕竟一惊一乍的东西容易自己吓自己,能看到实体的哪怕长得再可怖,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甚至主动搭话:“老婆婆,咱们村子都在织布吗?晚上织布会不会对眼睛不好?”
老妪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大概是心情放松下来,许问舟再听她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阴恻恻的感觉。
“商家要的货太多了,不连夜织布根本做不完。连饭都吃不起,哪里还有空考虑眼睛好不好?村里十个纺织工有九个年纪轻轻便瞎了眼睛,都是为了有口饭吃。”
老妪叹了一口气,几句话便将丝志村的辛酸道来。
许问舟有些疑惑:“既然收丝绸的商人将价格压得这么低,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将丝绸运出去卖?”
老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