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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首的身影,维持这个姿势一定很久了。

寒无见能察觉到顾影的视线,一刻也没有挪转。

谢兰因醒了,但还是埋在他怀里,把他的手掌拿开,问:“你有没有一刻在后悔?”

“什么?”寒无见放小声音,他不想被顾影听见两个人的话。

“没有用那把刀扎进我脖子里,也许你未来有一天会后悔。”

谢兰因爬起来,指了指桌子上的短刀。

寒无见道:“不要说这种话。”

谢兰因坐直了,下床,继续刚刚的话题,仿佛他们从来没有中断过:“如果我执意要杀你父亲呢,你应该把这种事考虑进去的。”

谢兰因往屏风后走,他知道顾影来了。寒无见用力拽住他的手腕,差点把他拽回榻上,寒无见仰脸对上他的眼睛:“我可以代我父亲去死。”

第204章 一样

寒无见道:“我愿意为我父亲偿命,不管他做了什么。”

谢兰因无声攥紧手指,他好容易才忍下那句差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我呢”。当然了,寒祁之是他父亲,像这个世道的大多数人一样,父亲做了什么对儿子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生身大恩,血肉不能相偿。

他对寒无见来说永远只能是个外人。

谢兰因抽开手,冷道:“我知道了。你都听到了,还跪着做什么?”后面的话是跟顾影说的。

顾影听话站起来,走到他跟前。

谢兰因很认真地问他:“你觉得呢?”

顾影不确定他是在问哪一方面,只好默然不语,石雕一般立着,无动于衷地直视前方,仿佛根本感受不到旁边二人的矛盾气息,在谢兰因命令允许之前,他似乎连呼吸都是静止的。

谢兰因好心地提醒:“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影,如果你是我,或者说你是皇帝的话?”

顾影跪地垂首:“属下只会是属下,属下永远不能代替陛下。”

谢兰因绕着他走了半圈:“你嘴里重复着这套话,但是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

谢兰因扶他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默然的寒无见,对顾影示意道:“如果他今天不在这里,或者你根本不认识他,你就会回答:杀了他,陛下,砍下寒祁之的头,甚至主动要求去做,毕竟,你不会打仗,你只会杀人。”

顾影没有再说话。

寒无见能从谢兰因的讽刺里听出他的醋意,顾影很无辜地再次遭受牵扯,寒无见很想告诉他“够了”,但还是忍下了,试图通过不理会谢兰因的胡闹过滤这些事。

谢兰因猝然摘下了顾影的面具,转身让开一步,让寒无见好好看看他,跟自己,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神情迥然不同,但都看着寒无见。

顾影瞳孔一缩,最先移开眼睛,应该说是很迅速地扭过脸去,也许和谢兰因站在一起让别人看令他有些难堪,尤其对方是寒无见。

谢兰因很固执,掐住了顾影的脸,把他掰正,对准寒无见,道:“你肯定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样子了,但你很少真的看见我跟他站到一起的模样吧?你觉得如何,我们像吗?”

寒无见侧过脸,“不像。”顾影难受地看着他,他忍不住又道:“放开他吧。”

谢兰因点点头,若有所思般:“你说得对,是有些地方不太像。”

顾影脖子上有一道隐隐约约的疤蔓延到了下颌,谢兰因没有。谢兰因抓起桌子上的短刀,在原本的伤口上添了一刀,鲜血顺着下颌滴落。

寒无见快步上前打掉他的手,用手掌捂住他的侧颈冲他喊道:“你疯了!你在做什么啊?”

“这样就一样了。”谢兰因推开他,“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寒无见气恼道:“是,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他是你的替身,你也没必要跟他什么地方都一样!”

谢兰因把刀掷在他脚边:“滚开,你以为自己在跟谁大喊大叫?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你滚出去,你也滚出去,不,你留下,影,让寒无见自己一个人走。”

寒无见平复下来,转身离开了。

顾影又站了一会儿,见谢兰因迟迟没有命令,主动禀告道:“陛下,您要求的都已经做好了。您要过目那些人的头吗?”

“把那些脏东西都给我拿出去!”谢兰因突然暴怒,仿佛压抑已久,“你现在可以滚了,叫外面的人都滚,越远越好。”

顾影捡起丢在地上的面具拍了拍,戴上,走出去。他心里明白,谢兰因还留他一阵可不是想听他回禀什么,他能安然过去且无急色,那定然是做好了。谢兰因只是不想他跟寒无见一道走。

但他没想到寒无见还在不远处站着。顾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去,在他背后站了一会儿,寒无见倚着栏杆吹着竹叶,转头看见是顾影,道:“啊,是你。抱歉。”

“没必要道歉,不是你的错。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你不开心吗?”

“我等太医过来我再走,”寒无见道,“都是瞿总管的人,他的手下太懒散,我不放心。”

顾影问:“你怕他勾结,通风报信?”

寒无见不知可否,“总之,先等太医过来吧。你呢,一定也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快走吧。”

顾影也不比谢兰因好多少,整个人有点脏兮兮,像刚从土堆里爬出来的,他道:“我不累。我睡过了,”他没撒谎,真正没怎么睡过的人是谢兰因,谢兰因要安排很多事,他们只是执行必要的命令。

寒无见面对他很是不自然,他想避嫌,不想引起猜忌和争端。他跟顾影也很久没见过了,顾影似乎对他别有期待。

寒无见只好随便和他聊聊,用的是普通朋友的口吻寒暄:“战事还好吗?一定很危险吧。这道伤口怎么回事?”

“还好,”和寒无见说话他有些开心,而且并不掩饰,他道,“打过险隘后就都容易多了。有一战很凶险,典型的易守难攻,我们死了很多人,好在还是拿下了。这个就是当时,”他摸了摸自己的疤,“有内应刺杀陛下,我替他挡的。”

“没想到是这样……确实,一般人恐怕也伤不到你。看来我要好好替他谢谢你,顾影。”寒无见笑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本来,我还觉得那样也好,”顾影垂眼,轻声,“那样的话,至少看上去会与众不同的吧。”

“你一直都是与众不同的,每个人都是,”寒无见补充,“只要用心去了解,都会意识到这点的。”

“谢谢您,寒大人,除了你,没人愿意用心了解我的。”

“不用客气,我对朋友都报以真心。”

顾影没有再说话,也许他也不知道怎么接了,“那个,如果你真的想谢我,”他看向寒无见的侧脸,慢慢收拢手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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