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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沉郁,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了,又转身抱住跟在后面的唐松灵,闭着眼低头蹭着他脸侧温软的皮肤,手上的力道却不轻。

唐松灵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池律低头慢慢吻着他,“要不你跟我去公司吧。”

唐松灵沉默了阵,道:“还是算了,我去了只会打扰你。”

“不打扰。”

唐松灵无奈,从他怀里稍微退出些,踮起脚捧着池律的脸,在他鼻梁上落下几个轻吻,笑道:“算了吧,谁上班还带家属,小心你那些下属在背后瞎传。”

“哪里是瞎传,明明就是真的。”池律竟有些委屈。

“好好好,是真的,今天我有点事,后面有时间了再去陪你,好不好?”

“什么事?”

“等你下班回来就知道了。”

“好吧。”

中午十二点,公安局门口对面马路边上,停着一辆打着双闪的黑色桥车。

明亮的光线从车窗透进来,将池律的脸照的白玉一样,完美无暇,却没有温度,面色甚至比周遭的空气更冷几分。

“去吧,我已经打好招呼,有人等着。”

“好。”曹海应了一声,开门出去了。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再加上天冷,公安局院子里没什么走动的人,曹海进去没用五六分钟分钟,就又出来了,上车时带进来一股冷气。

“文件交到人手里了吗?”

“给了,他说局长下午才来局里。”

“行,回公司吧。

冬天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昨天还有风,今天连风都没有。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却像唐松灵说得,是个暖冬,公园里的湖水也没有结冰,阳光照在上面,泛着万道磷光,有些柔柔的,有些竟很是刺眼。

唐松灵的视线追着湖上掠过的飞鸟,淡淡道:“怎么不说话?”

他说完,偏头去看坐在身边的女孩。

她已不是几个月前唐松灵见到的那个样子,那时的她还是明艳的,可现在,就像公园里落了叶子的树,整个人毫无生气,憔悴不堪。

那双不太看得出善恶的灵动的眼睛,也没了光彩,木楞楞得看着远方。

“对不起。”

“不用。”唐松灵将手揣在兜里,指尖摩挲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我不接受,更不原谅。”

路政儿僵直的视线抖了下,低声道:“我知道,但这声对不起我得说。”她顿了下,长长吸了口气,“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道个歉,没别的意思,现在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唐松灵提了下嘴角,“没机会了?”他摇了下头,“不,刚过去的七年,每天都是机会,但你没有来道歉,更没为你的错误负责。”

“.....那天,我没想到会出人命,我....”

“你要是说这些的话,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我没时间听你在这儿忏悔。”

路政儿脸色更白了几分,垂下头,眼泪一颗颗滴在羽绒服上,晕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唐松灵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我只问你,那年你叫我去公园等你,是不是事先知道那天下午送到医院的肾源和我妈配型成功,所以故意支开我?”

路政儿愣了一下, 两秒后,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更加惨白,“我又不是手眼通天,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再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妈妈过不去了,害她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啊....”

“你最好是。”唐松灵别在胸口的气骤然松了,“为了不着痕迹得对付我,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贺旗一家都算计在内,只因为那时候贺旗恨我?”

他站起身,垂眼看着形容憔悴的女孩,“我曾以为你是我来这个城市之后,唯一一个能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不想那点温暖竟成了我一辈子的噩梦。”

“对不起....”

“人已经不在了,你说再多的对不起都只会让我觉得你在为自己开脱。”

路政儿抬眼看站在旁边的人,他眼里是赤裸裸的嫌恶,她突然哆嗦了下,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情形,她坐在沙发上,池律站在不远处,垂眼看过来的眼神也是嫌恶不已,连站的位置都差不多。

路政儿低笑出声,“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得到惩罚。”

唐松灵不再看她,转身走之前,道:“不,那点惩罚根本抵消不了你的罪恶。”

“什么意思?”

“举报你的内容已经被我换成白纸了。”他转了一半的身体又停下,“你口口声声说爱池律,却利用他爸妈干那种事,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他爸爸位高权重,一旦事发,会被多少盯着的人声讨,登高跌重的道理,我相信你作为这个圈里的人比我更清楚,但你利用他爸爸干这些事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

“按说他在政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该这么草率就中了你的招,可你算准了他急于将池律从所谓的歪门邪道上拉回来,一定会铤而走险,才从背后递刀。他要是知道递刀子的人是他从小当女儿疼大的你,又不知会作何感想?反过来,你好像并没有把你口里的伯父伯母当亲人。”

唐松灵冷笑了下,“你看,你总说爱这个爱那个,到头来,这些你爱着的人却被你各种欺瞒,你的爱,实在是,廉价至极。”

路政儿早已愣住,不自觉得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石凳上,这么久,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其实并未后悔,却在唐松灵平静的声音里渐渐崩溃。

普天盖地的悔意海啸一样席卷而来,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错得有多离谱。

唐松灵不再多留,转身沿着湖边往前走。

“等一下!”背后穿来路政儿的声音,“这个给你,是一件荧光绿的上衣。”

唐松灵倏然回头,“什么?”

路政儿低头看了眼来时带的纸袋子,低声道:“七年前,你和他分手后的那段时间,他没有立刻回学校,天天穿着这件绿色上衣满到处跑,我当时一直很不明白,他一向不喜欢衣服太花里胡哨,怎么突然开始穿颜色那么惹眼的衣服,后来有次他生病了,发了高烧,人还没怎么清醒,就在找这件绿衣服,说要去找你,再后来,他不找了,我偷偷把这件衣服收起来,在口袋里找到你当时高开始的准考证,才大概猜到一些原由。”

唐松灵愣愣听着,抬手去接那件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手指抖得厉害。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但视线模糊,心口也痛得厉害。

“我会去自首的。”

他没再做任何停留,只一味地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人更少,风更冷,河滩边荒草蔓延,一个人也没有,午后化冻的泥土又重新冻了起来。

他站在冷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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