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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唐松灵的心跳在苗韵平静的声音里渐渐加快,有些焦躁得抠着手指,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打断苗韵的话,让她不要再说了。
“然后,我被强奸了。”
唐松灵愣住,瞪大眼睛盯着远处,但他的眼神更本不聚焦,没有血色的唇瓣扇动了下,像是想说什么,可嗓子像被人掐住了,一点声音都挤不出来。
苗韵平缓的声线渐渐开始起伏,“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外面的人明明能听见,但是没人进来救我。”
“后来,我报了警,但是没有用,那个人甚至连我住在哪都知道,从那天起,我再没有逃出他的魔爪,每次报警,查到一半就开始马马虎虎,最后总是不了了之,我才意识到,权利面前,并不是人人平等。”
“再后来,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我自动送上门,做了他见不得人的情妇。”
天色渐渐变暗,更衬得唐松灵脸色苍白得可怕,脸侧冷汗一滴滴滑下,他抖着嗓子问:“这个他,是谁?”
“贺廉,贺旗的父亲。”
唐松灵猛地站起身,怔怔摇头,脚下踉跄着后退。
怪不得。
对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莫名其妙的恨意呢?
“我去求他办事,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换,彻底被他控制住,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后来......我知道他有个老婆。”苗韵干涩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他老婆那时候怀着孕,快生了,知道他在外面有人,情绪激动导致小产,大出血,那孩子也没救回来。”
她呆泄干枯的眼睛里掉出几滴眼泪,“我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间接害死一个她的女儿。”
夜间起了风,吹起苗韵枯燥的头发,许是终于将压抑了多年的话道出口,她竟然觉得一直盘踞在胸口的浊气散去不少。
但是痛苦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了。
唐松灵不住得后退,眼前一阵阵眩晕,起初是撕心裂肺地痛,后来痛得有些麻木了,胃里又传来阵阵痉挛,他扶着墙不住地干呕,为这恶心的人,恶心的真相。
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半晌,他突然问:“您不得已的原因,是什么?”
苗韵沉默了,不愿意再多说,她起身摸了摸唐松灵惨白的脸,道:“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当听了个故事吧。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只会让伤害进一步扩大,认真计较起来,妈妈犯得错不必贺廉小。”她顿了下,道:“我累了,你自己呆一会儿就上来吧。”说完,迈开步子消失在拐角处。
真的过去了吗?
没有,伤害还在继续。
唐松灵突然开始笑,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就说呢,一个农村出来无权无势的女人轻而易举地将他安排进京城最好的一中。
原来,这都是付出过代价的。
原来,自己最敬爱的母亲是为了一己之私破坏别人家庭的情妇。
他得到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沾了血腥。
唐松灵只觉得连空气都是污浊的,他想逃离,于是到处漫无目的地走,走变成了跑,风从脸侧刮过,看到的听到的,混乱又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跑不动了才停下来。胸腔在剧烈起伏,一呼一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刺痛。
四周黑暗,连个路灯都没有,转身,看见身后站着的人,他知道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跟着他。
他喘着气道:“干什么?打劫的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随便拿。”
多老旧的台词,但没有比这更能称述事实的了。
黑暗中的身影动了动,像猎豹一样猛扑上来,将唐松灵摁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揍着。
唐松灵像没有痛感一样躺着让他揍了半天,没有还手,甚至有闲心问一句:“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揪着他的领子又给了两拳,唐松灵咯咯笑了两声,道:“你是贺旗,你都听到了。”
骑在他身上狂挥拳头的人瞬间顿住。
“打够了吗?”唐松灵道,“那是不是该我了。”
说完,趁着对方发愣的空隙,他猛得翻身,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他毫不留情得向对方挥拳。
一开始,贺旗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两人便像野兽一样扭打在一起,谁也不再说话,黑暗里只有拳头落在肉体上的沉闷声。
他们都压抑得太久,痛苦得太久,此时终于找到一个理由正当的宣泄口,拼命把自己所遭受的痛施加在对方身上。
但其实,他们才是最无辜的人。
口腔里尽是浓烈的血腥味,除此之外,还有眼泪咸涩的苦味。
贺旗拽着唐松灵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都是你和苗韵那个贱人害的!不然我们家也到不了今天这一步!”
唐松灵暴跳起来,抓着他的头发啪啪就是两耳光,“你他妈地说谁贱人?要不是你那个人渣爹,我妈会被强奸?!”
贺旗帅了两下脑袋,屈腿在唐松灵肚子上猛力顶去,唐松灵瞬间痛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贺旗已经完全失了理智,嘶喊着道:“后来还不是你妈自己送上去的?!再说,要不是我爸,你能有学上!?”
“我操你妈!我要知道这破学是我妈被强奸才换来的,我死也不会上!”
唐松灵一伸手抓住贺旗的胳膊,迅速抬起一条腿绞住,另一只脚狠狠踹在贺身肚子上,喘着粗气骂道:“你那人渣爹是个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在我妈之前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受害者了!就算没有我妈,他也会就其他情妇,你以为你家的悲剧是我们造成的?太天真了吧?”
他说着突然狂笑起来,“你太蠢了!只要贺廉那个畜生还活着,今天的局面就是早已注定的!”
贺旗一脚踹开绞着他的唐松灵,对方闷哼一声,他翻身骑在唐松灵身上,恨声道:“你放屁!害我妈小产的就是苗韵!贺廉以前确实情人不断,但从来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你妈在贺廉身边呆了四年!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唐松灵爆起,猛地撞在贺旗头上,骂道:“安得你的狗心安得什么心,煞笔玩意!强奸犯!我要杀了那个禽兽!”
贺旗突然怪笑起来,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贺旗躺在地上笑得快断气了,好一会儿气才喘匀,“你现在才想起来杀他?晚啦,哈哈哈....”
他指着唐松灵,笑得眼角的沁出泪水,混着脸上的尘土滚落,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脏兮兮的印子。
“你他妈怎么早几年不动手?啊?你他妈要是几年前宰了那王八蛋,还能有今天的事吗?现在想杀你也杀不着了。”
唐松灵噎住,半天才愣愣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