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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她深深吸了口气,站直僵硬的身体,觉得前所未有的松快。
次日,池律将唐松灵之前做过的卷子看了一遍,把错题全部订正完,在旁边写上详细的解题过程,针对他各科的薄弱点整理了一个知识框架。
做完快十二点了,他简单吃了点,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电话响了。
池律看着来电显示顿了顿,还是接了,“喂,妈。”
“放假了怎么不回家?”
池律一时接不上话,好半天才道:“最近有些事。”
“你早就保送了,又不用准备高考,有什么可忙的,把东西收拾收拾回家来吧,把蓝湖小区的房子退了,老住外边干什么。”
“五月还有一次竞赛,还有很多东西要问老师,住这边方便。”
“你这小子,人家孩子多恋家,天天想着往家跑,就你,叫都叫不回来。”秦玉贤没奈何,但池律说得也有道理,只能退一步道:“五月竞赛还有一段时间,你今天先回来。”
“.....我真的有事,改天吧。”
秦玉贤本来也挺心平气和,被他再三推脱弄得有些上火,“让你回个家怎么这儿也有事那儿也有事,你赶紧给我回来,别让我亲自过来逮你。”
池律蹙眉看了看黑屏了的手机,还是提上书包出了门,他做事向来计划的清清楚楚,轻易不会改变,况且家里又没什么急事。
下午三点,秦玉贤果然发来消息:[我到你房子了,怎么不见你人?]
池律叹了口气,回道:[我在图书馆,这就回来。]
图书馆离住处不远,两站公交就到了,普一进门,就看到秦玉贤正抱着手臂打量房子,脸色有些微沉。
池律进厨房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道:“妈,您怎么来了?”
秦玉贤嘴角一沉:“我不能来?”
池律波澜不惊望向她:“没有,您别乱想。”
“你倒是淡定。”秦玉贤鼻子里哼出一声:“这房子里还住着另一个人,是谁?”
“一个同学。”
“同学?还和之前几次是同一个人?”
“是。”
秦玉贤紧盯着池律,目光摄人,可惜他那张沉静的脸上什么也没有。
“你以前从不爱亲近人,小时候别人碰你一下都不开心很久,在外面上两年学连性子都变了,现在都能让人住家里来了?”
池律抬眸看着她,淡道:“您也说了,那是小时候。”
秦玉贤看着他淡然又冷沉的眼睛一时有些琢磨不透,静了片刻又道:“既然是朋友,哪天有时间了带来我看看。”
池律垂眸,又给她换了杯热水,道:“不着急,等时机到了会让您见他的,以后多的是时间相处。”他边将桌上溅出的水渍擦掉,边道:“他在准备高考,我不希望他被打扰,再说,他现在也不住这边了。”
他一番话说的周全已极,秦玉贤也不能硬来,只能顺了他的意,撇了眼搁在展示架上的光头小和尚,道:“这也是他送你的?我记得你七岁起就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了。”
“......是他送的。”
“你手上带的那红手链也是他送的?”
“是。”
秦玉贤暗暗心惊,面上却不显,他当真是长大了变了一个人,还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可除却关于他这个所谓朋友之外,其他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
见她愣神,池律扯开话题,平静道:“您今天找来,有什么事吗?”
“你是我儿子,这么久没见了,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池律皱眉,语气里有些不赞同:“妈,您以前不这么说话。”
秦玉贤年轻时候也是惊艳绝尘落落大方的千金小姐,这几年不知怎么的,越来越爱钻牛角尖。
被他冷声提醒,自知刚才有些咄咄逼人,当即软了口气:“妈当时就应该坚持来陪你上学,你现在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爸妈想跟你多呆些时间都没机会,再过几个月眼看着要上大学,更没时间回来。”
池律知道今天不回去一趟是不行了,边收拾东西边听她念叨。
回到韵湖园刚好赶上晚饭时间,蔡姨早收到他要回来的消息,做了一桌子好菜。
期间池肃跟他有一下没一下得聊着近况,晚饭结束,终于绕到正题上。
池肃坐在沙发上,神情肃然:“我和你妈商量了下,为以后长远考虑,打算送你出国进修。”
池律猛然看向他,面上少见地显出愕然,他豁然起身道:“我不会出国的。”
说完抬脚就要上楼。
“你给我站住!”秦玉贤见他一点余地不留,心里攒着的火瞬间被点炸,“有没有点礼仪教养?!长辈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
池律顿住脚步,厉声道:“你们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擅自为我做决定,你们尊重我了吗?”
“你不出也得出!我们已经把你的资料递交上去了,也已经通过审核,昨天录取通知书已经发到邮箱了。”
池律气极,半天说不出话,勉强压了压汹涌的怒意,冷声道:“我再说一遍,我坚决不会出国。”
“你......!”秦玉贤也被他气着了,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池肃面色沉沉,也不着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慢慢道:“给我一个不出国的理由。”
“我从来没有出国的打算,而且已经接到保送通知的学校在国内也算顶尖院校,不见得比国外的差,没必要舍近求远。”他顿了下,看向池父:“再说,您不是从小教导我,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不必苛求环境么?”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老旧观念也该抛弃了,璞玉再好,也得能工巧匠精雕细琢才能挖掘它真正的美,我们为你申请的这所院校在国际上各项排名都很靠前,不必非得拘泥于眼前这点东西。”他顿了下,扫了眼池律手腕上的红色手链,低沉浑厚的声音悠悠响起:“还是说,你不出国,有其他理由?”
池父声音不高,平缓沉稳,徐徐道来,听着像是在商量,实则言语之间满是不容反抗的威势。
最后一句话道出,池律心头重重一跳,随即像被压了一块重石一样不住得往下坠,他从未因为什么事慌乱过,这还是破天遭头一次,脚底骤然窜起一股凌冽的寒意,如坠冰窟。
好在他一向喜怒不行于色,面上并没有太明显的波澜,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道:“没有其他理由,自小到大,我走的每一步都被你们规划的清清楚楚,可是现在,我想自己选择。”
“自己选择?你还年轻,不懂权衡利弊,只凭一时喜好做决定会害了你的,我们做父母的自然要在关键时刻帮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池律站在楼梯口回头,肃然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池父池母,:“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