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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是出于个人原因对沈向书感到气愤,江存川可能会和他一起生气,然后护短地对沈向书展开报复。
可是……沈喻是在为他鸣不平诶?沈喻是在心疼他诶?
江存川的嘴角上扬到了一个诡异的高度,压都压不下来。
江淅走在前面,忽然回头说道:“刚好在医院,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把小鱼哥哥的检查也一起做了吧。”
江存川:“你怎么知道小鱼为我出头了。”
沈喻:“……?”
江淅:“……”不是,你有病吧。
柳医生看到沈喻出现在自己的诊疗室里,并不意外,反而亲切得像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后辈一样。
“沈少爷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开心吗?”
沈喻居然还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过的日子,发觉很是一言难尽。
于是他岔开话题:“柳医生,我觉得我最近的状态还不错,记忆也恢复了不少,但还是没有全部记起来。”
“不急。”柳医生在病历上打了两个勾,温和地看着沈喻,轻声问道,“沈少爷,你最近还会出现幻听的症状吗?”
沈喻怔住:“什么?”
“你之前的就诊记录里说,你经常会出现幻听的症状,感觉有一个……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在和你说话。”柳医生翻动着病历本。
整个诊疗室里静得可怕,除了病历纸页被翻动的沙沙声,沈喻只能听到柳医生的呼吸声。
他的心跳和呼吸好像在一瞬间停止了,大脑也跟着宕机,完全无法继续转动。
“你是说……”
“系统。你以前经常说会听到系统的声音,现在还有听到吗?”柳医生脸上的温和笑容在沈喻眼里完全扭曲、变形,变得狰狞可怖,那根本不是应该出现在活人脸上的表情。
系统!系统你还在吗?沈喻惊慌失措地呼唤着。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明明前不久还在尽职地向他汇报着任务对象的情绪波动,但此刻却杳无音讯。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柳医生扭曲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大脑:“沈少爷,你上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是什么时候?”
“是……”沈喻毫无征兆地卡壳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记得上一次和系统的交流是什么时候,甚至连上一次系统播报的内容都记不真切了。
系统……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还是单纯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呢?
“沈少爷……沈少爷!”柳医生连声音都在不住崩坏,碎裂成滋啦啦的电流音,尖锐地攻击着他的耳朵,让他头痛欲裂。
“不要说了……”沈喻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企图隔绝那些讨厌的声音,因为头疼而脸色惨白,满脸冷汗。
“不要说了!”
骤然,他的世界一片空寂,所有的声音、光线、包括无意识的感觉,都在瞬间消失了。
他的意识陷入长久的停滞和混沌中,仿佛电脑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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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病房外,江淅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沈喻,眉头紧锁:“柳医生,你们到底聊了什么东西?”
柳医生的状态十分稳定,还在不疾不徐地在病历上记录着什么:“沈少爷现在应该没有幻听的症状了,看来我们可以乐观一点。”
比起江淅,本该更担心沈喻的江存川看起来反而冷静得多。
他对着柳医生点了点头:“麻烦您了。我打算等他醒过来,就告诉他芯片的事情。”
柳医生记录的动作一顿,放下病历本,表情变得有些许严肃。
“沈喻的特殊情况想必你也了解,在国内没有和他相同的病例,更不要说参考了,因此我们对他的每一次刺激都相当冒险。”
“好的刺激可以重新激活他的脑部组织,促进他的康复。但如果对他的刺激起了反作用……我们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很可能功亏一篑。”
柳医生目光沉重:“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江存川迟疑了。
国内从来没有出现过AI辅助治疗脑部疾病的先例,这几年来他们对沈喻的每一步治疗都如同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是抵达对岸,还是一脚踩空被湍急的河流吞噬。
“沈喻能够恢复到现在的程度,已经是一个奇迹。只要把这篇研究论文发表出去,世界医学的格局都会被你震动。存川,做人是不可以太贪心的。”
柳医生年轻时曾经和江存川一同进修过,两人就同一个课题展开过一场精彩的辩论,彼此都十分欣赏。
正因如此,江存川在着手展开对沈喻的治疗时,才会第一时间邀请柳医生入伙,让他担当沈喻的主治医生。
此刻他劝解江存川,也是站在同僚的角度进行规劝。
比起唤回沈喻那虚无缥缈的记忆,难道不是这史无前例的研究数据更令人心动吗?这可是足以撼动整个医学界的伟大实践!
至于沈喻——哪怕他真的以为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魂魄,对他的生活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他依旧可以继续读书、考学、进行自己精彩的人生。
只是一个小小的认知差别而已。
“我以前给你讲过一个心理学和蘑菇笑话,你还记得吗?”柳医生推了推眼镜。
“在某个精神病院里,有一个病人认为自己是一只蘑菇,这大大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在为他进行治疗时,主治医生并没有刻板地去纠正这个病人的自我认知,而是一步步地告诉他,蘑菇也可以吃饭、喝水、学习和工作。”
“不久后,这位病人成功出院,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他的生活与普通人无异,除了他认为自己仍旧是一只蘑菇。”柳医生的镜片折射出一道浅浅的光,遮住他眼底的神色。
“存川,你就让沈喻继续做一只蘑菇,又能怎么样呢?”
江存川没有说话,他紧抿着唇角,看起来像是思考一样。
说到底,沈喻的治疗权早已被全权委托给江存川,他到底要怎么做其他人都无权干涉。柳医生言尽于此,不再多说。
而江淅则完全听不懂他们那绕来绕去的交流方式,早就趁两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了病房。
病床上,沈喻脸色苍白,即使是在睡梦里,眉毛都紧紧地皱在一起不愿松开,似乎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
江淅背着手在沈喻的床边转了一圈儿,见沈喻始终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不由得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
“马上就要十二月了,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准备高考,你不会要直接睡到六月吧?”
病床上,沈喻的手指轻微动弹了一下。
“小叔也真是的,就算不说又能怎么样呢?你还